第一章:婚礼停电夜盛夏的蝉鸣裹挟着潮湿的热风,林夏攥着婚纱裙摆站在宴会厅门口,
手心沁出一层薄汗。透过水晶吊灯的折射,她看见顾沉正与几位西装革履的宾客交谈,
侧脸的轮廓如雕刻般锋利,脊背绷直如松——即便在婚礼上,他依然保持着谈判时的姿态。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十天,结婚证的钢印还泛着新鲜的红。林父的肝癌诊断书压在她包里,
而顾家提出的条件简单至极:联姻,换取五百万医疗资金。“新娘入场!”司仪的声音响起,
礼堂灯光骤亮。林夏踩着高跟鞋走向顾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裙摆扫过地毯时,
她瞥见台下角落有个熟悉的身影——周远,大学美术社的社长,
曾无数次在画室门口等她下课。此刻他举着一杯香槟,嘴角的弧度似讽似叹。顾沉转身时,
林夏迅速垂下睫毛。他递来的戒指冰凉,无名指的触感陌生得令人心悸。仪式按部就班进行,
直到交换誓言环节,礼堂突然陷入黑暗。“停电了!”宾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林夏的呼吸骤然急促,耳边传来顾沉沉稳的指令:“保持秩序,马上检查电路。”混乱中,
她的手被攥住,是顾沉的体温,带着薄荷味的清冷。“跟我来。”他拉着她穿过人群,
应急灯的光晕在走廊游移。拐角处,储物间的门意外敞开,两人踉跄着跌进去。狭小空间里,
林夏的婚纱堆叠成山,顾沉的西装袖口蹭上了颜料——储物柜里不知谁放了半箱未干的油画。
“抱歉。”他松开她的手,背抵着墙,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他眼底的无奈,
“婚礼似乎出了意外。”林夏盯着地上斑驳的颜料渍,想起父亲病房里堆积的账单。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其实,我画了今天的场景。”顾沉怔住。
林夏从手包里抽出速写本,翻开那页:潦草却灵动的线条勾勒出礼堂轮廓,
新郎新娘的身影被晕开的蓝紫色颜料覆盖,像一团未解开的谜。
右下角写着日期——2024.7.31。“习惯记录重要时刻。”她解释,指尖发抖。
这本子藏着太多秘密:父亲化疗时的苍白手指,
母亲深夜抹泪的剪影……此刻却被陌生人窥见。顾沉沉默良久,
忽然伸手抚过画页边缘:“色彩很有冲击力。”林夏抬头,撞进他幽深的瞳孔。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位以理性著称的总裁,眼底竟蛰伏着艺术家的敏锐。
他忽然轻笑:“我办公室挂着一幅抽象画,员工总说是涂鸦。”储物间的空气开始升温,
两人的呼吸交错成陌生的韵律。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彻底吞噬空间。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却听见顾沉平稳的声音:“别怕,我在。”他的外套裹住她,布料上残留着会议室檀木香。
林夏嗅到一丝暖意,却在下一秒听见他低语:“林小姐,我们或许该谈谈婚姻的契约条款。
”现实如冷水泼下。她扯出苦笑:“您想确认哪些?债务我会尽快还清,不会拖累顾家。
”“不。”顾沉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我想知道,你画里的‘谜团’是什么。
”林夏的手指攥紧画本。储物间的门在此刻被推开,抢修人员的光束刺入黑暗。
她迅速合上本子,却瞥见顾沉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半截纸条——是苏婉的名片,
昨晚她在书房整理文件时见过。婚礼的混乱持续到深夜。林夏站在新房落地窗前,
望着楼下宾客的车辆陆续驶离。顾沉在书房处理停电后续事宜,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
冷硬如冰。她想起储物间那片刻的温暖,像一场幻觉。手机震动,
周远的消息跳出来:“你逃不掉的,林夏。当年你拒绝我,现在却被金钱绑架。
”林夏删掉消息,打开速写本,在今晚的画页角落添了一笔:顾沉西装上的颜料痕迹,
被描成一颗未闭合的心。窗外,月光悄然爬上顾沉书房的窗沿,而两人的影子,
还隔着整片夜色。第二章:新婚日常清晨五点,厨房的咖啡机准时启动。
林夏被震耳的嗡鸣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走向厨房,正撞见顾沉系着银色围裙,
将吐司切成精确的方块。“你总这么早?”她望着他机械般的动作,
橱柜上的电子钟显示05:07。昨夜婚礼的疲惫还未消散,此刻却像被按进冰冷的现实。
顾沉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如扫描仪般扫过她松散的睡衣:“生物钟已维持十年。
早餐需要营养配比,七点整用餐,七点半出门。”他递来一份早餐盘,
蛋白与纤维素的分配精确到克数。林夏咬了一口吐司,干燥的口感卡在喉咙。
她想起父亲病榻前总笑着递来的热粥,热气氤氲着他的关怀。眼眶突然发热,
她匆匆咽下食物,抓起包逃向玄关。“等等。”顾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捡起她遗落的速写本——正是昨夜婚礼那本,封面还沾着储物间的颜料斑点。
林夏的心脏猛地收缩。
的画页记录着太多脆弱时刻:父亲输液的手、深夜独自整理债务清单的自己……她伸手去夺,
却被顾沉避开。“你画得很好。”他翻到那页未闭合的心形颜料渍,
“但为什么在这里画了我?”林夏僵在原地。她无法解释那笔的隐喻,
只是慌乱地撒谎:“随手涂鸦……装饰而已。”顾沉的指尖抚过纸面,忽然轻笑:“装饰?
更像某种未完成的密码。”他合上本子,放回她手中,“林小姐,
你的秘密似乎比联姻协议更值得探索。”车门关闭的声响截断了对话。林夏坐在副驾驶,
望着他开车时紧绷的下颌线,储物间那夜短暂的温暖此刻像幻影。手机震动,
一条信息弹出——“周远:今晚有空吗?母校美术展,想聊聊旧时光。”她删除消息,
车窗倒影中,顾沉的侧脸冷漠如霜。下午的美术课,林夏总走神。
六年级的学生们围着画架嬉闹,她望着他们笔下稚嫩的色彩,想起顾沉西装上真实的颜料渍。
放学后,她绕路去花店买百合——父亲病房需要换花。转角处,却撞上周远。“躲我?
”他拦住她,衬衫领口松散,与记忆中艺术青年的模样重叠,“听说你嫁了个冷酷的商人?
林夏,你本该和我一起追求自由。”林夏后退半步:“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何必自欺?
”周远逼近,压低声音,“你结婚的真正原因,我或许能帮你。”她心跳加速,正欲逃离,
身后传来冷冽的男声:“林老师,需要帮忙?”顾沉的车不知何时停在路边。他下车时,
西装袖口仍残留着公司会议的痕迹,却自然接过她手中的花束:“我来接你回家。
”周远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最终讽笑离去。车内,沉默如铅块压顶。
顾沉忽然开口:“周远……大学同学?”“旧相识。”林夏蜷缩在座椅里,
避开他审视的目光。窗外霓虹掠过,她想起画本里那颗未闭合的心,
此刻似乎被现实的裂痕撕得更深。到家后,顾沉径直走向书房。林夏在卧室整理画本,
却听见门缝透出低语——他在打电话,隐约提到“债务调查”和“林家资金流向”。
她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颤抖着合上耳朵。深夜,顾沉的房间传来键盘敲击声。
林夏失眠,起身去客厅倒水。路过书房时,门缝泄出一线光亮。
她瞥见顾沉正盯着她的速写本,屏幕上是放大后的画页,与财经报表的数据并列显示。
“艺术与数据,竟能共存。”他自言自语,指尖在“未闭合的心”上停留许久。
林夏如遭雷击,水杯差点跌落。她退回房间,将画本锁进抽屉,心脏被不安撕扯。次日清晨,
咖啡机依旧准时轰鸣。林夏却发现桌上多了份早餐——吐司不再切割如方块,而是涂着蜂蜜,
旁附一张纸条:“尝试过你的喜好,甜度仍需调整。”她怔怔望着字迹,
钢笔的棱角与昨夜他研究画本时的专注重叠。顾沉从厨房走出,衬衫袖口沾了蜂蜜渍,
竟有些狼狈:“抱歉,第一次做甜食。”林夏的喉咙哽住。他递来纸巾擦她眼角的水痕,
动作笨拙却温柔。这一刻,她忽然分不清那未闭合的心,究竟画的是谁。
第三章:危机中的羁绊林夏在病房走廊的塑料椅上蜷成一团,
监护仪的滴滴声像钝刀割着她的神经。父亲化疗后的第三次并发症爆发,
医生紧急通知需要转院进行高风险手术,而账户里仅剩的八万块钱远远不够。手机屏幕亮起,
是催债公司的最后通牒。她盯着“林家负债”四个字,指甲掐进掌心。
昨夜顾沉书房里那句“债务调查”的对话突然刺入脑海——他是否在怀疑她的动机?
如果知道她结婚只为钱,他会终止资助吗?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抬头,
看见顾沉的西装外套被风掀起,衬衫袖口沾着咖啡渍,显然是从会议室直接赶来。
他递来一份文件,封面上的医院公章让她愣住。“转院手续已办妥,特护病房安排好了。
”他的声音沉稳,“费用从公司医疗合作账户走,不算私人支出。”林夏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想起父亲总说“商人逐利,不可轻信”,可此刻顾沉的冷静与效率,
却像一堵墙挡在她崩溃的边缘。她抓住他的衣袖:“为什么……你明明在调查我们。
”顾沉垂眸,镜片后的目光复杂。他抽出被她攥皱的袖口,
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报表:“林家负债清单,我托人整理了。但林小姐,
你父亲的手术不能等审计结果。”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林夏冲向病房时,
顾沉已联系的主治医生团队迅速介入。她隔着玻璃看见父亲被推进手术室,
而顾沉在走廊拨打商业电话,声音压低却清晰:“推迟下午的董事会,
我需要处理林家医疗对接……对,所有费用计入战略合作预算。”手术室的灯亮起时,
林夏的速写本从包里滑落。顾沉弯腰拾起,
翻开页码——她刚画下的病房走廊:自己蜷缩的身影被冷色调覆盖,
而顾沉的背影则用暖橙色勾勒,像一盏突兀的灯。“你在记录现实。”他合上本子,
递给她一杯温水,“艺术家的生存方式。”林夏抿着水,喉咙的苦涩却未消散。
她鼓起勇气开口:“顾沉,我欠你的……会想办法还清。”“不必。”他打断她,
指尖划过画页上的暖色块,“债务合同里,没有‘情感偿还’条款。但如果你坚持,
或许可以换个方式。”她怔住。顾沉的食指突然指向画本角落:“这颗未闭合的心,
是否可以补完?”林夏的心跳漏拍。他竟还记得储物间那夜的细节。她慌乱合上本子,
却听见他继续:“我办公室的抽象画,是十年前一位落魄艺术家送的。
他一直说‘留白才有想象空间’,后来那人去世了。”走廊的沉默被这句话填满。
林夏忽然发现,这位冷酷的总裁眼底藏着某种温柔的裂隙,像她画里未闭合的符号。
手机震动打破僵局,是医院通知手术成功。林夏冲向病房时,顾沉已安排好特护护士交接。
他站在走廊尽头,衬衫被消毒液气味浸染,却第一次没有计较仪容的凌乱。深夜,
林夏在病房陪护。父亲沉睡的脸苍白如纸,监护仪规律地跳动。她翻开速写本,
在今日的画页补上最后一笔:顾沉的暖橙色背影被细密的线条缠绕,
逐渐形成一个半闭合的心形,与他西装上的颜料渍相连。手机传来消息,
是顾沉:“书房抽屉有备用画纸,凌晨两点前,我允许你使用我的私人打印机。
”林夏望向对街,顾沉公司的顶层灯仍亮着。她突然明白,这场婚姻的冰冷外壳下,
或许正有某种温度悄然渗透。次日清晨,
林夏在厨房发现顾沉留下的早餐——吐司边缘不规则地涂抹着蜂蜜,
纸条上写着:“甜度第三次调整,误差±5%。”她咬下第一口,甜味竟恰到好处。
公司危机悄然袭来。林夏在新闻上看见顾沉的科技公司与竞争对手陷入专利纠纷,股价动荡。
而顾沉却每日往返医院,处理公务间隙仍询问父亲的康复进度。她注意到他眼底的青影,
却不敢多问。一周后,父亲转入康复期。林夏在整理画本时,发现夹着一张顾沉的名片,
背面写着:“如需任何资源,直拨私人号码。”她抚过字迹,想起他处理手术事宜时的果决,
心脏被某种陌生的暖流掠过。窗外,蝉鸣依旧喧嚣,但林夏终于听见了其中一丝宁静的韵律。
第四章:旧人重逢的裂痕秋意初染的午后,林夏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被周远拦住。
他衬衫的袖口沾着颜料,仍保持着当年美术社的随性模样,
却递来一叠文件:“林家剩下的债务,我帮你联系了基金会,这是初步方案。”她后退半步,
警惕地看着他:“不需要。顾沉已经处理了父亲的医疗费。”周远嗤笑:“你以为他真无私?
商人做慈善,不过是公关手段。”他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林夏,你结婚的真正原因,
我会保密——只要你跟我走。”林夏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想起储物间那夜画本中的未闭合的心,此刻仿佛被周远的话撕开裂缝。她攥紧包带,
却听见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你们在谈什么?”顾沉的车不知何时停在路边。他下车时,
西装褶皱显露出匆忙,镜片后的目光如利刃扫过周远手中的文件。
周远挑衅地扬起文件:“林小姐的旧债问题,顾总不该干涉吧?”顾沉径直走向林夏,
将她护在身后。他的袖口残留着董事会的香水味,却坚定如墙:“林小姐的债务,
现在是我的责任。周先生若有其他意图,建议通过法律途径沟通。”周远冷笑离去,
背影带着不甘。林夏望着顾沉紧绷的下颌线,喉咙哽住。他转身时,
她鼓起勇气解释:“他……只是旧同学,想帮忙。”“帮忙?”顾沉的语调冷硬,
“周远三年前因挪用公款被公司开除,如今却自称能解决林家债务?”他掏出手机,
调出一份调查报告,“林小姐,你的‘旧相识’似乎别有用心。”林夏的瞳孔收缩。
她没想到顾沉早已调查周远,更震惊于他冷静的剖析。车内沉默如冰,
他忽然指向她锁骨处的项链——那是父亲送的旧物,
她结婚时一直戴着:“你画里从未出现过它。”她怔住。顾沉的指尖抚过项链吊坠的裂痕,
声音低沉:“林夏,你藏了太多秘密。而我,正在逐一找出答案。”当晚,
林夏在书房发现顾沉的异常。他对着她的速写本发呆,钢笔在空白页上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