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后巷,流浪汉尸体口袋滑落的陈皮糖上嵌着黑月亮。我吃下糖的瞬间,
手臂浮现尸斑:死于今日03:33。为活命找到黑月亮诊所,
医生切开我胸膛取出微型墓碑。墓碑溶解后露出便利店门牌,坐标指向记忆坟场入口。
店员颈部的704霉斑与三年前护工死亡现场一模一样。
冰柜里播放生日歌的尸体睁开眼——是我的眼睛。
裁缝针穿透心脏时我才明白:自己既是凶手也是救世主。缝合轮回的第三针落下时,
世界在我的血肉中迎来新黎明。---殡仪馆后巷的雨,带着铁锈和尸库渗漏的腐腥,
像被雨水泡发的陈皮糖,甜腻得令人窒息。陆吾把裹尸袋的拉链咬在嘴里,
冰冷的金属齿扣尝起来有股脑髓液的铁锈味。这是今晚第三具无名无姓的流浪汉尸体,
只有左腕系着褪色的住院手环,模糊印着记忆科7F。“安息吧,陌生人。
”陆吾的祝福被连绵的雨声切得粉碎。当他俯身,双手托起尸体冰凉僵硬的后颈准备发力时,
有什么东西从死者磨破的工装裤口袋滑落出来,“嗒”一声轻响,滚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
一颗陈皮糖。橙黄色的糖纸被深褐色的血渍浸透,糖体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膨胀,最终变成一颗浑浊诡异的眼球形状。在瞳孔的位置,
一点极小、极深邃的黑色月亮,正散发着不祥的微光。一股寒意瞬间窜上陆吾的脊椎,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脚跟踩进一个积水的浅坑——滋啦——!尖锐的电流爆裂声撕裂雨幕!
殡仪馆侧门上方那盏昏黄的老旧顶灯,毫无征兆地炸开,
玻璃碎片混着滚烫的灯丝残骸溅落下来。黑暗瞬间吞没后巷,
陆吾的视野陷入一片冰冷的墨色。就在这绝对的黑暗里,一点冰冷尖锐的触感,
毫无预兆地抵在了他右手虎口的位置。不是针。
是那具流浪汉尸体枯瘦如柴、僵硬如铁的食指!它像一枚精准的裁缝针,刺破皮肉,
深深扎了进去!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从虎口直贯脑髓!陆吾痛哼出声,本能地想甩开,
却被那根手指死死钉住。借着远处街灯极其微弱的一点反光,
他惊恐地看见自己手背被刺入的地方,
皮肤正急速变色、溃烂——一片青黑色的尸斑以那伤口为中心,
如墨汁滴入清水般飞速蔓延开来!尸斑的边缘锐利如刀裁,
中心赫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图案:一座微缩的、阴森的墓碑轮廓。墓碑下方,
一行更小、更刺目的血字正诡异地渗出细密血珠:死于今日03:33“操!
”极致的恐惧压倒了剧痛,陆吾爆发出全身力气,猛地甩脱那根冰冷的手指,
不顾一切地撞开殡仪馆沉重的侧门,跌跌撞撞扑了进去。
停尸间特有的、混合着福尔马林与深层冻气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他踉跄着扑到洗手池前,
拧开冰冷的水龙头,疯狂地搓洗着手背。水流冲刷下,
那片青黑的尸斑竟像活物般微微蠕动起来。那行血红的倒计时字迹,
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他的视觉神经上,
带来灼热的刺痛:03:33 → 03:32 → 03:31水流突然变得粘稠、滑腻,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瞬间取代了清水——是腐花汁液!
带着记忆坟场特有的那种陈年霉烂、甜到发齁又腐臭刺鼻的混合气味!
“滋……今日理智值30%,
中度污染预警……滋滋……”墙角一台蒙尘的老旧收音机自动开启,沙哑的电流声里,
夹杂着一个尖细诡异的童声哼唱:“……吃了后悔药,
忘了坟头草……忘了坟头草……”陆吾关水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几乎冻结。
镜子里映出他惨白如纸的脸,更映出身后的景象——那具被他遗弃在裹尸袋里的流浪汉尸体,
此刻正缓缓地、僵硬地坐了起来!那颗融化膨胀成眼球状的陈皮糖,
粘稠地糊在它干裂发紫的嘴唇之间。糖体表面裂开一道细缝,那尖细诡异的童谣,
正从缝隙里清晰地飘出来,与收音机里的声音完美重合!“呃啊!
”手背尸斑的刺痛骤然升级,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刺!陆吾低头,
骇然发现那片青黑已如活藤般急速蔓延至整个小臂,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钻拱。
墓碑中心的倒计时更是疯狂闪烁,
数字模糊成一片猩红的光晕:03:15 → 03:14 → 03:13嗤啦——!
裹尸袋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尸体枯槁的右手完全挣脱出来,
风干橘子皮般的皮肤寸寸皲裂、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那根曾刺穿陆吾虎口的食指,
此刻直直地举向天花板,指尖悬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浓稠发黑的污血。滴答。血珠坠地。
就在那滴污血触碰到冰冷瓷砖地面的瞬间——轰隆隆隆!!!整个殡仪馆内,
所有停尸柜沉重的金属柜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撕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浓烈的白色冷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弥漫而出。陆吾在弥漫的冷雾中,
看见那滴坠地的污血竟没有晕开,而是诡异地凝固、膨胀,
在地面上绽开成一座微型的、血淋淋的墓碑!
碑文与他手背上的尸斑文字完全一致:死于今日03:33!更让他头皮炸裂的是,
所有洞开的停尸柜那冰冷的内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刻满了无数个03:33!
刀痕深入金属,仿佛无数冤魂在绝望中留下的最后呼喊!“警告!认知滤网破裂!
建议立即服用后悔药!”收音机爆发出尖锐刺耳的防空警报般的鸣笛!那具坐起的尸体,
干瘪的嘴唇开始蠕动。那颗融化的陈皮糖被它蠕动的舌头从齿缝间挤了出来,
裹着黏稠的血丝,骨碌碌滚过冰冷的瓷砖地面,一直滚到陆吾的脚边。
橙黄色的糖纸被污血浸透,
上面正渗出新的、歪歪扭扭的血字:> 吃了我> 能活到03:34手背上的倒计时,
跳到了刺目的00:07。尸斑已经覆盖了陆吾整条右臂,墓碑的浮雕图案高高凸起,
皮肤紧绷欲裂,仿佛底下埋着一块真正的碑石。他几乎能听到骨骼在青黑色下呻吟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的尖叫。他弯腰,
手指颤抖着捡起那颗黏热、散发着浓烈腐甜气味的糖块,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仪馆空气浓郁百倍、仿佛混合了尸油、霉烂花瓣和陈年糖浆的诡异甜腥味在口腔里轰然炸开,
直冲天灵盖!——就在糖块触及舌尖的刹那!噗通!
那具坐起的流浪汉尸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塌,重重砸回裹尸袋里,再无声息。
所有洞开的停尸柜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沉重地自动闭合,严丝合缝。刺耳的警报戛然而止,
收音机陷入一片死寂。洗手台的水龙头,重新流淌出清澈、冰冷的水流。冷雾渐渐消散。
仿佛刚才那一切惊悚的异变,都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除了……陆吾僵硬地抬起自己的右臂。那片覆盖整条手臂的青黑色尸斑依旧触目惊心,
中心凸起的墓碑轮廓冰冷坚硬。视网膜上,
那燃烧般的00:00倒计时烙印般残留不去。咚——!咚——!咚——!
殡仪馆深处那座沉重的老式挂钟,用穿透一切的轰鸣,当、当、当地敲响了!
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正是碑文预言的那一刻!“呃!”陆吾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手臂上那青黑墓碑中心的碑文死于今日03:33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砸中,骤然崩裂!
皮肤撕裂,暗红近黑的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汩汩涌出!鲜血并非随意流淌。
它们在陆吾的皮肤上蜿蜒、蚀刻,
> 死亡延期至:次夜03:33> 处方:黑月亮诊所·记忆科粘稠的血水顺着手腕滴落,
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暗红色的水洼。陆吾喘息着,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水洼中的倒影——头顶的殡仪馆顶灯明明完好无损,
散发着稳定的、惨白的光。然而,在那水洼的倒影里,惨白的灯光下,
清晰地映出了他身后一个静立不动的人影!
一个穿着浆洗得过分洁白、甚至有些刺眼的白大褂的身影。那人脸上没有五官的细节,
只有一片模糊的阴影。他手中,正拈着一枚细长的、闪着寒光的裁缝针。针尖上,
一滴暗红的血珠,将落未落。“你需要切除手术。
”那人的手无声地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姿态扭曲的报丧鸟剪影,
每一个手势都带着不祥的韵律,“在尸斑吞噬心脏之前。
”水洼里的倒影突然剧烈地沸腾起来,血泡翻滚!陆吾猛地抬头!身后空空如也。
只有一枚染着暗红血渍的裁缝针,冰冷地插在装着流浪汉尸体的裹尸袋上。针尾,
系着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线,在殡仪馆惨淡的灯光下,
泛着记忆坟场特有的、污浊而粘稠的“黑月光”。---裁缝针上的血珠,
如同活物般沿着陆吾的袖口向内渗入。就在血珠接触到皮肤下那片青黑尸斑边缘的刹那,
一种诡异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整条被尸斑覆盖的右臂,竟不受控制地向上飘浮起来!
仿佛被那根针尾的透明丝线无形地吊起,像一具笨拙的木偶手臂。
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从针尖传来,陆吾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狠狠拽动,
不由自主地冲出了殡仪馆侧门,跌入冰冷刺骨的雨夜。脚下的街道在狂奔中变得扭曲、融化,
如同被雨水泡烂的旧画布。沥青路面软化成粘稠的黑色泥沼,路灯的光晕拉长成惨白的光带,
两侧的建筑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坍缩变形。陆吾被那条失控的手臂牵引着,
在这片流动的噩梦中狂奔,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着腥冷的空气。不知过了多久,
脚下的“泥沼”骤然凝固、硬化,重新变回冰冷坚实的路面。牵引力消失了。
他重重地喘息着,停在一扇巨大、锈蚀的铁门前。门上的铁锈如同凝固的血痂,
一块摇摇欲坠的铜牌在凄风冷雨中微微晃动,
上面刻着:黑月亮诊所记忆熵增防治中心门缝里,
一股比殡仪馆浓郁百倍、几乎凝成实质的腐甜气味,如同毒蛇的吐信,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直冲脑髓。陆吾喘息未定,胸口的尸斑传来一阵灼痛,
新的倒计时清晰地烙印在感知里:21:07:33。他抬起沉重如灌铅的右臂,
试图敲响这扇不祥之门。
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锈铁的前一瞬——整扇巨大的铁门毫无征兆地、如同幻影般向内坍缩!
瞬间消失!脚下猛地踏空!强烈的坠落感攫住心脏!陆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下急坠!失重感仅仅持续了三秒。砰!
他结结实实地跌坐在一张冰冷坚硬的物体上。眩晕感退去,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诊疗椅上,
皮革坐垫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和陈旧血液混合的怪味。那个穿着刺眼白大褂的聋哑医生,
就站在他面前,背对着唯一的光源——一扇高而窄的、布满污垢的磨砂玻璃窗。
逆光将他变成一个高大、沉默的剪影,白大褂的下摆,
晕染着几块醒目的、陈皮糖般的橙黄色污渍,如同干涸的血。“伸手。
”医生的手无声地抬起,在对面布满霉点的墙壁上,投下一只巨大、双翼伸展的报丧鸟阴影。
那阴影翅膀的边缘锋利如刀,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间。尸斑已经蔓延至锁骨下方,
像一张不断收紧的青黑色死亡之网,死于信任的碑文如同烙印,
21:07:33的倒计时灼烧着神经。陆吾咬着牙,试图抬起那条沉重的手臂。“呃!
”一声痛哼猝不及防地冲出喉咙!就在他抬臂的瞬间,
身下诊疗椅那看似普通的黑色皮革坐垫,竟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细密、尖锐如同鲨鱼般的利齿猛地从皮革中翻出,狠狠咬进了他后腰的皮肉!
瞬间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后背!“别动。
”医生的手语在墙壁上投下的报丧鸟阴影微微收拢翅膀,形成一个更具压迫感的包围姿态,
“牙齿连接着你的痛觉神经。”冰冷的金属听诊器,带着刺骨的寒意,
贴上了陆吾胸口尸斑的中心——那块凸起最明显的墓碑浮雕。滋啦——!
听诊头接触皮肤的瞬间,竟骤然变得滚烫赤红!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更恐怖的是,
陆吾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内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重而尖锐的摩擦声!
仿佛有粗糙的石头在用力刮擦着他的肋骨!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听诊器,
仿佛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他皱起眉头,双手快速打出手语,
墙壁上的报丧鸟阴影随之做出歪头的动作:“墓碑在吃你的肋骨。
”墙壁上的报丧鸟阴影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膨胀!那投影像被赋予了生命,
猛地张开巨大的、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喙部,发出一记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
更可怕的是,那阴影构成的喙部中央,竟瞬间凝实,伸出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金属针管,
如同毒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陆吾的左眼!“啊!
”极致的死亡威胁让陆吾爆发出惊人的反应,他猛地偏头躲闪!嗤!
针管擦着他的太阳穴掠过,深深扎进了他身下的诊疗椅靠背!皮革发出沉闷的撕裂声。
就在针管扎入椅背的同一瞬间,那些死死咬住他后腰的皮革牙齿,如同被拔掉了电源,
瞬间松脱、消失!剧痛骤然减轻。医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墙壁上那扭曲狂暴的报丧鸟阴影瞬间恢复了平静的姿态,仿佛刚才那致命的袭击从未发生过。
但陆吾太阳穴上被针管擦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刺痛感。一道温热的血线,正顺着他的颧骨,
缓缓滑入耳廓。“那是警告。”医生的手语在墙壁上投下毫无波澜的阴影,“再拒绝治疗,
下次会吃掉你的时间感。”他拉开旁边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铁皮抽屉,取出一张纸,
推到陆吾面前。手术同意书。纸张的材质诡异,像浸透了脑髓液的宣纸,湿滑、粘腻,
带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和陈腐气息。
有一行不断渗出血珠的字:> 自愿切除记忆墓碑及连带时空病灶陆吾看着自己胸口的尸斑,
看着那灼烧神经的倒计时20:01:12,看着墙壁上沉默却致命的报丧鸟阴影。
他没有选择。他用颤抖的手指,在那诡异的纸张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名字落下的瞬间,
字迹如同被纸张贪婪地吸食,瞬间消失无踪。轰隆——!
诊疗椅下方的地板毫无预兆地轰然开启!陆吾连人带椅,猛地向下坠落!
失重感比上次更强烈、更漫长。当他终于停止下坠时,
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绝对“纯白”的空间。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光,
没有任何接缝,如同一个巨大的、无菌的蛋壳内部。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无影灯,
但那灯的光晕中心,竟悬浮着一轮缺损的黑月亮!幽暗、污浊的月光如同探针,
精准地锁定了他胸口那片狰狞的青黑色尸斑。“麻醉会剥夺痛觉,但强化记忆回溯。
”医生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依旧无声,
手语在纯白墙壁和手术灯光下投出诡异的双重影子——人形手势的轮廓内,
清晰地嵌套着一只振翅欲飞的报丧鸟剪影,两者动作同步。冰冷的针尖刺入肘窝的静脉。
注入的液体却并非预想中的冰冷,而是滚烫的、带着浓郁腐花汁液气味的粘稠物!
陆吾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灌入了融化的沥青。
视野在灼热的药力下开始分裂、重影:左眼清晰地看见医生举起了激光手术刀,
那刀尖凝聚着一点刺目的猩红光芒,正缓缓逼近自己胸口的尸斑中心。
右眼却看见自己正悬浮在一个巨大的、装满浑浊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标本瓶里!
冰冷的液体包裹着全身,窒息感隐隐传来。他惊骇地发现,手术室那纯白的天花板,
竟然就是这个巨大标本瓶的玻璃外壁!瓶壁外是模糊晃动的、诊所地下管道的景象!
“第一刀切除时间污染源。”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并非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炸响在陆吾的脑神经里!嗡——!左眼视觉:猩红的激光刀落下!
锁骨下方覆盖尸斑的皮肤瞬间碳化、开裂!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剧痛穿透了麻醉的屏障!右眼视觉:标本瓶的玻璃外壁在对应位置“咔嚓”一声,
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冰凉的、带着强烈防腐剂气味的浑浊液体,如同找到缺口的洪水,
猛地从那裂缝涌入,冲进他的鼻腔和口腔!“呃…咕噜噜…”陆吾在现实中发出窒息的呛咳,
身体剧烈抽搐。
一块被激光切割下来的、边缘焦黑的青黑色尸斑组织掉落在旁边的金属托盘里。
它落下的瞬间,竟在托盘里扭曲、变形,
迅速凝固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冰冷沉重的黑铁微型墓碑!碑文上,死于信任下方,
一个猩红的倒计时仍在疯狂跳动:18:44:12。“第二刀分离记忆寄生体。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脑内响起。激光刀再次亮起,这一次,
精准地刺向微型墓碑底部连接着陆吾血肉的、几根扭曲蠕动的暗红色血管!滋啦——!
血管爆裂!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粘稠的黑色物质喷溅而出!
左眼视觉: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贯穿全身!陆吾几乎要晕厥过去。
右眼视觉:标本瓶的视角猛地拉远、穿透!他看见黑月亮诊所的地下深处,
如同盘根错节的树根,延伸出无数根透明的管道!这些管道如同巨大的血管网络,
密密麻麻地延伸出去,穿透地层,连接着城市里无数居民的太阳穴!此刻,
他自己那爆裂的血管中喷溅出的黑红色粘液,正疯狂地污染着连接他的那根管道,
并以惊人的速度向整个网络蔓延!无数管道瞬间被染上不祥的黑红,
仿佛致命的瘟疫在血管中奔流!“认知滤网破损率80%。”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仿佛从头顶那轮缺损的黑月亮中传来。更恐怖的是医生接下来的动作。
他用一把细长的、闪着寒光的金属镊子,小心翼翼地从陆吾锁骨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
夹出了一小块东西——正是那颗融化后嵌入流浪汉尸体唇间的、嵌着极小黑色月亮的陈皮糖!
只是此刻,糖体只剩下半融化的一小团,
粘稠地包裹着一小块微微颤动的、布满血丝的肉状物,像一颗缩小的眼球。
“三年前你吃的后悔药,”医生突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极度怪异,
声带仿佛由无数细小的金属片摩擦振动,带着非人的刺耳频率,“糖里藏着我的声带。
”陆吾的血液瞬间冻结!
病房里每天都会神秘出现的、用橙黄糖纸包裹的陈皮糖…护工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不可能!
那时给我送糖的是护工!一个姓李的老头!”陆吾在剧痛和恐惧中嘶吼反驳。医生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只沾满陆吾鲜血的手,猛地撕开了自己白大褂的衣领!颈部暴露出来。
那里的皮肤并非正常颜色,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相互纠缠的青黑色霉斑!
这些霉斑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在惨白的手术灯光下,
赫然组成了三个清晰扭曲的数字:704“护工?
”那非人的声带发出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他早被缝进停尸柜里了,
就在三年前七月十四日,03:33。”医生喉结滚动时,那霉斑搏动得更加剧烈,
甚至挤出了几声短促、凄厉、如同报丧鸟般的鸣叫!“现在,
该处理最大的污染源了——”医生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终结的意味!
他手中的激光手术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不再是切割,而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猛地刺向陆吾的左胸心脏位置!标本瓶的视角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陆吾!
右眼视觉:医生投在纯白墙壁上的影子,那只嵌套在手势中的报丧鸟剪影,
此刻正疯狂地啄食着悬浮在手术室顶部的缺损黑月亮!每一次啄击,
都让那黑月亮的边缘崩落些许碎屑。就在手术刀刺出的瞬间,
报丧鸟的啄击让黑月亮的位置极其轻微地偏移了——也许只有0.5厘米。噗嗤!
本该刺穿心脏的激光刀,狠狠地扎进了陆吾的左肩!骨头碎裂的剧痛如同火山爆发,
瞬间冲垮了麻醉的束缚!极致的痛苦带来了极致的清醒和力量!
陆吾在惨叫中爆发出野兽般的挣扎,被束缚带捆住的左手猛地挣脱,
不顾一切地抓向旁边金属托盘里那块刚刚切下的、冰冷沉重的微型黑铁墓碑!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块凝聚着他死亡倒计时的冰冷墓碑,
狠狠砸向医生那张隐藏在阴影下的脸!铛!!!一声沉闷如敲钟的巨响!
墓碑精准地砸中了医生的右眼位置!左眼视觉:医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
捂着脸踉跄后退,指缝间渗出浓稠的暗血。右眼视觉:标本瓶巨大的玻璃外壁上,
那轮被啄击的黑月亮缺损处骤然扩大!透过扩大的缺口,
陆吾清晰地看到玻璃外壁映出的景象——不再是诊所的地下管道,而是三年前的影像!
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脸色苍白的自己陆吾,眼神空洞而疯狂,
正将一枚细长的裁缝针,狠狠地、一点点地刺入一个穿着护工制服老人的眼球深处!
老人张着嘴,无声地惨叫着,身体剧烈地抽搐…那老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