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笙岁进国家队采风那天,贺光衍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花瓶来装什么刻苦?
”她却在四十度高温下反复练习起跑,磨破的膝盖渗出血迹。他沉默着递上冰袋:“姐姐,
疼吗?”后来恋综直播,他单手把杠铃片当玩具抛接:“岁岁选我,体能证明。
”观众尖叫时,他凑近她耳麦:“姐姐,今天撒娇指标还没完成。”奥运决赛枪响前,
看台突然骚动——口罩滑落的影后被粉丝认出。贺光衍冲过终点线,
抓着戒指奔向观众席:“金牌归祖国,我归你。
”---笙岁推开国家田径训练中心厚重的玻璃门。
冷气裹着汗水和橡胶颗粒的气息猛地扑上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摄影团队在她身后鱼贯而入,笨重的设备箱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动,声音刺耳。
这片属于速度与爆发力的空间,被瞬间打乱了固有的节奏。
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来。审视,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抵触。笙岁挺直背脊,
脸上挂着惯常的、无可挑剔的浅笑。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视线。
贺光衍站在跑道内侧的休息区,拧开瓶盖,仰头灌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汗湿的红色背心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钉在笙岁身上。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像淬了冰。“呵,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高,却足够让身边几个队友听见,“又来一个装模作样的花瓶。
”手里的空塑料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扭曲变形。助理小跑过来,低声提醒:“岁姐,
贺光衍那边……好像不太友好。”笙岁眼睫都没动一下。“正常。按计划来。
”导演拿着喇叭开始协调拍摄位置。笙岁没去听那些安排。她径直走向起跑器,
无视了周围或明或暗的打量。高跟鞋踩在塑胶跑道上,声音突兀得格格不入。
她停在起跑器前,微微蹙眉。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动作。她弯下腰,
手指利落地解开高跟鞋的系带。纤细白皙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
与深色的塑胶跑道形成鲜明对比。一双脚稳稳地踩进起跑器前端的抵足板里。
冰凉坚硬的触感从脚底直冲上来。笙岁没理会那些骤然加重的吸气声和低低的议论。
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起跑线后灼热的跑道上。
灼烫的塑胶颗粒烙着掌心,她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稳稳撑住。
目光投向笔直的百米跑道尽头,那里只有一片刺目的白光。
四周的议论声浪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她干嘛?”一个年轻队员压着嗓子问,
眼睛瞪得溜圆。“拍戏呗,”另一个撇撇嘴,“摆个样子就完了,还能真跑?”“脚那么白,
一看就娇气……”贺光衍没说话。他抱着手臂靠在栏杆上,下颌线绷得死紧,
目光沉沉地锁着跑道起点那个单薄却异常固执的身影。导演喊“准备”的声音有些犹豫。
笙岁没等口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灼热地刮过喉咙。身体重心前压,像一张拉满的弓。
下一秒,她猛地蹬地,爆发力从脚掌传递至全身,整个人弹射出去!动作谈不上标准,
甚至带着生涩的笨拙。但那股狠劲,却像一把烧红的刀,
瞬间劈开了训练场里弥漫的懒散和质疑。起跑、蹬伸、摆臂……她一次次重复。
每一次都带着近乎凶狠的专注。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滑落,
在下颌汇聚成滴,砸在滚烫的跑道上,嗤的一声轻响,转瞬蒸发。四十度的高温蒸腾着。
塑胶跑道表面腾起扭曲的热浪。笙岁又一次蹬离起跑器,身体冲出。落地瞬间,
左膝外侧在粗糙的跑道上重重擦过。刺耳的摩擦声。她身体失去平衡,
向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膝盖处传来尖锐的痛感。她低头看去,浅色的裤装布料被磨破,
破口下,皮肉翻开,渗出的血珠迅速染红了边缘。训练场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导演紧张地跑上前:“岁姐!没事吧?快,医疗箱!”笙岁摆摆手,拒绝了伸过来的搀扶。
她站直身体,眉头因为疼痛微微蹙起,但眼神依旧沉静。她甚至没去看伤口,
目光重新投向起跑器。“再来一次。”她的声音不大,带着剧烈喘息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
贺光衍站在原地,抱着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他盯着她膝盖那片刺目的鲜红,
嘴唇抿得发白。刚才捏扁的塑料瓶还被他无意识地攥在手心,勒得掌心生疼。
下午的训练接近尾声。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切割着空旷的训练场,
留下长长的、沉默的光影。喧嚣褪去,只剩下器械偶尔的碰撞声和远处模糊的脚步声。
笙岁独自坐在跑道边的长椅上。她微微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卷起破损的裤管。
布料摩擦到伤口,她倒抽一口冷气,动作顿住。膝盖外侧的擦伤暴露出来,皮肉模糊,
边缘红肿,渗出的组织液混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有些狰狞。她拧开一瓶矿泉水,
对着伤口浇下去。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破损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牙关紧咬,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水流冲走了表面的血污,伤口显得更加清晰刺目。
一个冰袋毫无预兆地递到她眼前。包装袋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散发出阵阵寒气。
笙岁猛地抬头。贺光衍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斜射过来的夕阳,
投下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他微微垂着眼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着。捏着冰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训练场里空旷得过分。
远处似乎还有几个队员在收拾器械,但声音遥远模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笙岁没动,也没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是惯有的疏离和无声的询问。那眼神像一层薄冰,
瞬间冻住了贺光衍所有准备好的、故作轻松的开场白。他喉咙有些发紧。
刚才在远处看着她咬牙冲洗伤口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
现在被她这样看着,准备好的那句“道具挺逼真”怎么也说不出口。“拿着。
”他声音有点干涩,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又把冰袋往前递了递,
几乎碰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冰敷,消肿。”笙岁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又落回那冒着寒气的冰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某种无声的较量。最终,
她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接过了冰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一触即分。
冰袋的冷意立刻穿透包装袋渗入掌心。“谢谢。”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
贺光衍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烦躁了。他没走开,反而一屁股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长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两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笙岁把冰袋轻轻按在红肿的膝盖边缘,
避开最严重的破口。冰冷的刺激让她吸了口气。“疼吗?”贺光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比刚才低沉了一些。他侧过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按着冰袋的手上,
那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笙岁动作顿了一下。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她有些意外。
她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夕阳的光线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嘲弄的眼睛,此刻却映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还好。
”她移开视线,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贺光衍没再追问。他靠在椅背上,视线投向远处空旷的跑道。夕阳的金红色在他眼底跳跃。
训练馆的顶灯次第亮起,发出轻微的嗡鸣。“你……”他开口,又停住,似乎在斟酌词句,
“没必要那么拼。电影而已。”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
笙岁按着冰袋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冰块的棱角隔着袋子硌着皮肤。她没看他,
目光落在自己沾着灰尘和血渍的鞋尖上。“习惯了。”她轻轻吐出三个字。习惯了什么?
习惯拼?习惯受伤?还是习惯独自处理一切?贺光衍没问出口。
他只觉得胸口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加重了,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汗湿的头发。长久的沉默再次笼罩下来。只有冰袋融化时细微的水滴声,
嗒,嗒,嗒,敲在寂静的空气里。“姐姐。”贺光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带着一种陌生的、试探性的柔软,像羽毛轻轻拂过。
这个称呼让笙岁按着冰袋的手指猛地一蜷。他转过头,看着她被汗水和灰尘弄花的脸颊,
夕阳的余晖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掩不住眼底那点深藏的疲惫和疏离。
“明天……还来吗?”笙岁抬起眼。这一次,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得久了一些,
似乎想从那副年轻张扬的皮囊下,分辨出几分真心实意。训练场顶灯的光线落进他眼睛里,
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期待。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冰袋的寒意丝丝缕缕渗入膝盖,也渗进心底某个角落。“嗯。”她应了一声,很轻,却清晰。
贺光衍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像阴云密布的天空,
骤然透进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电影拍摄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笙岁成了训练中心的固定风景。
褪去华服和高跟鞋,她穿着最简单的运动服,混在一群真正的运动员中间。起跑,冲刺,
摔倒,再爬起来。她一遍遍重复那些枯燥到极点的动作。汗水浸透她的头发和后背,
膝盖上的旧伤叠着新伤,有时纱布下会渗出淡淡的血痕。
贺光衍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追随那个身影。在跑道上,在力量区,
甚至在食堂角落安静吃饭时。起初是探究,后来混杂着一种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焦躁。
尤其是看到她咬着牙拖着伤腿练习时,那股无名火就蹭蹭往上冒。“喂!
”一次力量训练间隙,他终于忍不住,几个大步跨到她正在练习的深蹲架旁。
笙岁正咬着下唇,吃力地扛着远低于男队员标准的杠铃,缓慢下蹲,
身体因为负荷而微微颤抖。贺光衍一把抓住杠铃杆,不由分说地卸力,
沉重的杠铃片“哐当”一声砸在保护架上,震得地面微颤。“你干嘛?
”笙岁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惊得气息不稳,抬头瞪他,额头上全是汗,
眼神带着被冒犯的冷意。“腿不想要了?”贺光衍声音绷着,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弦。
他指了指她膝盖上隐约透出红痕的纱布,“逞强有用?再伤一次,你这戏还拍不拍?
”语气又冲又硬,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周围几个队员悄悄看过来,眼神微妙。
笙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却慢慢染上一层薄红。她甩开他扶在杠铃杆上的手,
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事,不劳费心。”贺光衍被她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沉了下去。
他看着她重新调整姿势,深吸一口气,再次扛起那对她来说显然过重的杠铃,
动作笨拙却倔强。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转身就走,脚步踩得咚咚响。可第二天,
笙岁刚走进训练馆,就发现自己的位置旁边,
多了一台崭新的、闪着金属冷光的腿部恢复器械。
旁边还贴着一张打印的、字迹潦草的纸条:专用。按红色按钮启动。没有署名。
笙岁的手指拂过冰凉的器械外壳,目光扫过那张纸条。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
轻轻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仪器发出低微平缓的嗡鸣。她没回头,
但似乎能感觉到远处那道一直钉在她背上的视线,微微松动了一些。收工后的傍晚,
贺光衍追上了独自走向停车场的笙岁。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姐姐!
”他几步跨到她身侧,气息微促,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
像只急于邀功的大型犬,“那机器好用吧?我特意跟队医磨来的最新款!”笙岁脚步没停,
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嗯。谢谢。”疏离感依旧。贺光衍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淡,
变戏法似的从运动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给!”他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红枣姜茶,
我妈熬的方子,驱寒活血,对你膝盖好!”保温杯沉甸甸的,带着温热的暖意。
笙岁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印着卡通小狗图案、明显不属于贺光衍风格的杯子,
指尖传来杯壁的温热。她没接话。“姐姐,”贺光衍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一点,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奇异的、哄劝般的亲昵,“你看你脸白的,喝点热的暖和暖和呗?”他靠得太近了,
清爽的汗味混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气息瞬间笼罩过来。笙岁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用。”她把保温杯推回去,动作有些生硬,
声音比刚才更冷,“我开车,不喝茶。”贺光衍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飞扬的眉眼沉寂下来,像蒙了层灰。
他看着笙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整个过程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车窗缓缓升起,隔开了两个世界。贺光衍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个温热的保温杯。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眼底骤然沉下的阴霾。他盯着那辆黑色的车汇入车流,
直到尾灯消失在街角。保温杯外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一路烫进心里,
留下一种难言的、尖锐的刺痛。他扯了扯嘴角,一个没什么温度的自嘲弧度。几天后,
笙岁刚结束一场重要的文戏,情绪还没完全抽离。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闺蜜林薇近乎崩溃的语音轰炸:“岁岁!救命!我那个恋综《心跳三十天》开天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