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不知名存在的交易黑市的空气里飘着腐鱼和柴油的味道。令人作呕,
又让我觉得熟悉心安。我盯着桌上那把左轮手枪,枪管还沾着上一个人的脑浆。"再加三成。
"刀疤脸用枪口拨弄着我的家传玉佩,"或者留下右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一分利,我还是会去那座孤岛。耳鸣突然袭来,
身体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苦。我想起那份显示一切正常的体检报告,感到我的人生如此可笑。
查不出的绝症到底是什么?
玉佩在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绿色——就像上周它吸干那只野猫血时的颜色。
我的疼痛是否和这个诡异的东西有关,要不然为什么它总会以各种方式回到我的手里呢?
我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现金不够,但我有别的货。"刀疤脸突然笑了。
他缺了三颗牙的牙龈渗出黑血:"听说林大少被考古队开除了?
"监控器的红光在天花板上划出蛛网状阴影,
"正好有批货要运到幽灵岛..."我面上不动,心里已经决定孤注一掷。我还不想死。
不想痛苦地死。码头潮湿的木板在脚下呻吟。我数着口袋里剩下的子弹——六发,
五发是空包弹。最后那发留着给自己。要是没有生路,那就少受点苦。
来断断续续的童谣:"月牙弯弯吃小孩...祭坛睁眼等肉来..."刀疤脸递来航海图时,
我闻到他身上的尸臭。"航线画错了。"我指着地图上那片空白海域,指尖掐进掌心。
父母烧掉族谱那晚说过,那里沉着一座会移动的坟墓。监控器突然转向,红光扫过我的脑袋。
玉佩在口袋里发烫,它有反应了!我假装系鞋带,把调包的地图塞进排水沟。
旧地图上用血标着的航线上,有人用指甲刻了行小字:"登岛者将成为祭品第三十七代。
"字迹凌乱潦草,可我一眼拼出了这句话。货舱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装的是什么?
"我问。刀疤脸往我领口吐烟圈:"你的买命钱啊,林大少。
"他撩起衣角露出腹部的缝合线——那分明是我们林家祖传的七星锁魂针法。怎么可能?
我是林家唯一的后代,这针法也只传一人,而我从未用过!操控他的到底是谁?
我一个将死之人,又为什么突然在我面前如此表现?“买命钱”又是什么?不对,
他阴阳怪气地喊我“林大少”,明显是认识我,可我从来不是什么大少啊。
这种民国时期的古称让我浑身不适起来。正当我思绪纷飞时,玉佩突然震动起来。
当我在厕所隔间展开真地图时,青铜镜面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血字。
最清晰的那行写着:"三十七代祭祀"。窗外,渔船桅杆上吊着的铜铃无风自响。
像极了我每次触碰玉佩后梦里的声音。刀疤脸踹门时我正把地图吞下去。
纸上的血墨在食道里烧出硫磺味。"明早六点启航。"他扔来一个罗盘,
这是我家早就遗失的古董之一,它的盘面指针永远指向正西——我家祖坟的方向。
码头工人开始往船上搬铁笼。笼子里的东西用黑布盖着,但露出的爪子分明是人类手指。
我摸到口袋里多出的钥匙,齿痕和父母保险箱那把一模一样。
玉佩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远处海平线上,月光照出了一座不该存在的轮廓,
正是那座“幽灵岛”。"看到岛的时候。"刀疤脸往我衣领别微型摄像头,
"记得笑着对镜头说遗言。"他转身时后颈露出青色纹身——和我身后的图案如出一辙。
我数着心跳把真地图吐进下水道。第再次反胃时,吐出来的是一撮潮湿的黑发。我不敢细想。
第二章 三十七代祭品我抹掉嘴角的黑发,指缝间残留的腥臭味让我想起考古队出事那晚。
刀疤脸的马仔在甲板上清点货物。"三十七个铁笼。"他咧着嘴笑,"正好凑够一船祭品。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玉佩在口袋里发烫的程度几乎要灼穿布料。"林大少!
"刀疤脸踹开舱门,"你的'行李'到了。"他扔过来一个檀木匣子。
匣子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先滴在甲板上,又立马逃进了海水中。我拇指摩挲匣子上的家纹。
这是父亲当年亲手封印的"七星镇魂匣"。现在它正在我手里...跳动。"开箱验货啊。
"刀疤脸用枪管戳我后腰。他呼吸里有股熟悉的腐味——我掰开生锈的铜扣。
匣子里静静躺着半块青铜镜。镜面布满蛛网状裂纹,每道裂缝里都嵌着红色的黑发。
"货不对版。"我声音哑得自己都吃惊,
"这根本不是我要的——"刀疤脸突然掐住我脖子把脸凑近。
他的瞳孔在月光下变成诡异的竖瞳:"你手上的只是上半块。"他另一只手掀开上衣,
露出腹部——皮肤下凸起的形状分明是一块镜子碎片。货舱传来此起彼伏的抓挠哀嚎声。
"想知道镜子里照出来的是什么吗?"刀疤脸用枪管划开自己肚皮。暗红的血肉中,
青铜镜面闪过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母亲正在镜子里对我尖叫。玉佩突然炸裂。
无数黑发从碎片中喷涌而出,缠住刀疤脸的喉咙。
他狂笑着扯断那些头发:"终于等到你激活它了!"断裂的发丝落地变成活物,
扭曲着爬向那些铁笼。月光忽然暗了一瞬。我低头看手中半块镜子。裂纹消失了,
合成了一整块完整的青铜镜——船舷右侧的海面上,岛屿渐渐显露真容。"欢迎回家。
"刀疤脸咳着血沫说。镜面里,
母亲的脸正在融化:"快跑...那根本不是岛..."货舱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
我抓起青铜镜冲向救生艇时,看见航海图上的血字变了:"第三十七代祭品已就位"。
海水突然沸腾。水下升起无数苍白手臂,组成通往岛屿的活桥。第三章 陷阱我爬出洞口时,
GPS终于显示到了什么地方。屏幕上闪烁着不可能的数字:西经178°33'。
——太平洋正中央。可十分钟前我们明明还在南海。那一船的祭品也消失了。
"设备故障了吧?"大胡子队长拍打他的定位仪。
我盯着他手腕上那道疤——和考古队遇难名单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我心中巨震。他分明死了,
死在了上一次的探险中。转头一看,队伍最后面站着个戴渔夫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
但我还是认出了那道标志性的刀疤——探险家徐江。三年前死在罗布泊的那个。
我的后颈突然刺痛。是玉佩融合后的新伤口,现在正渗出黑色黏液。"原地休整!
"队长指着地图上不存在的湖泊。我注意到他的指缝间有鳞片状的反光。
徐江蹲在角落摆弄着什么。
青铜镜突然传出我母亲的声音:"...别相信任何人..."我踢翻水壶走向他。
"Tingho lai de?"我用黑市学的暗语突然发问。
这是罗布泊盗墓团伙的切口,意思是"哪条道上的鬼"。徐江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线。
他的嘴角裂到耳根:"你果然看得见。"丛林里突然响起熟悉的低语。
"...孽障...必须用血洗..."我的背包突然剧烈震动。打开一看,
那面青铜镜正在疯狂吸收月光——镜面浮现出我们每个人的倒影。除了徐江。他的位置,
镜子里是空的。队长却突然抽搐着倒地。他的作战服下隆起游动的条状物,
像是有无数蛇在皮肤下钻行。"第一个问题。"徐江的声音变成三重混响,
"队伍里有几个活人呢?"青铜镜突然出现了一个“我”。在恐惧中,
我看见自己左手的倒影——正在镜子里对我比着"3"的手势。可我们队伍哪里还有“人”。
我盯着镜中比"3"的手指,后颈的伤口突然涌出黑色黏液。
黏液滴在徐江的靴子上——滋啦一声,牛皮靴面瞬间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啊!
"队伍里唯一的女性队员安娜尖叫后退。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还站在原地。
我猛地拽过队长挡在身前。他皮肤下游动的"蛇"突然破体而出——是带倒刺的青铜锁链,
链头上挂着缩小的人头骨。"三个活人。呵呵!"徐江的声音从所有人嘴里同时发出,
"猜错一次死一个。"安娜突然举起相机:"看这个!"兴奋的尖叫声刺中了我。
她播放的录像里,我们登岛时队伍最后方——根本没有人。那个“3”比的是“0”。
我的镜子突然发出高频啸叫。镜面浮现出三十六个模糊人影,最清晰的那个穿着我的衣服,
但脸是刀疤脸的。"去吧。"我指向正在呕吐的医疗兵小李。
他的呕吐物里混着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碎片。“我”的影子飘进了徐江的身体。
徐江的渔夫帽突然飞起。帽檐下是旋转的青铜齿轮,正将小李的头颅慢慢绞碎。"击杀错误,
立即调整,"徐江身体里的声音齐声说。又融进了地面。小李的身体像积木般散落一地,
再也爬不起来。安娜突然扯开衣领:"看这个胎记!
"她锁骨下方是和我们家玉佩一模一样的纹路。原来,她伤害不了我,也不会害我。
镜面突然浮现血字:"她三年前就死在罗布泊"我抢过队长的猎刀捅向徐江。
镜子控制的时间有限,现在“它”是头号敌人。刀尖穿过虚影的瞬间,
真正的徐江从安娜影子里钻出——他的手指攥住了我的肩膀。该死,大意了。"你终于来了,
舍得回来了,"腐烂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捏碎口袋里的青铜镜。镜渣刺入掌心时,
所有影子突然倒流——安娜的影子正在吞噬她本人的双腿。"她刚刚还帮了你!"我大吼。
徐江的手指突然僵住。可变化并未停止安娜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像蜡像般融化,
和我的母亲一样。她渗入了地面,又飘飘乎乎地进了我手中的青铜镜。
队长突然撕开自己的脸皮。皮下是密密麻麻的碎片,每片都映出我不同的死状。
丛林深处的低语突然逼近:"祭品,祭品在哪里……跑呀,
跑呀跑不掉……”我再次拿起刀刺向徐江的头颅。在撞击的火花中,
我看见最后真相——青铜镜里映出的所有:我和队友们的残骸,以及镜中孤零零的“我”。
一片红光突然洒下。第四章 血月与祭坛血月升起的那一刻,队长的眼球突然爆裂。
"抓住他!"他嘶吼着,血淋淋的眼窝直勾勾对着我,"别让这叛徒碰到圣物!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他们又复活了。
他们的瞳孔在血月下泛着同样的青铜色——和徐江头颅里的齿轮一模一样。
安娜的残影从地面浮起,腐烂的手指指向我:"林逸三年前就死在罗布泊了,
你是那个盗走圣物的冒牌货!"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正在龟裂,
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齿轮。血月的光像粘稠的液体,将所有人的影子钉在地上。
队长的战术匕首抵住我喉咙时,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他们的装备铭牌上,
刻的全是我的身份证号码。"你们才是祭品。"我嘶哑道,用匕首划开掌心,"第三十六批。
"鲜血溅在石壁符文的瞬间,整座岛屿开始震动。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海水,
石皮剥落后露出锈蚀的青铜墙——上面密密麻麻钉着三十六具尸体,全都穿着我的衣服。
最上方那具突然抬头,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欢迎回家,第三十七代。
"血月的光突然聚焦成束,照亮祭坛中央。那里悬浮的圣物,
赫然是半块正在跳动的人类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新的齿轮从我伤口里钻出来。最后,
所有的尸体消失在我的眼前。第五章 迷茫迷雾吞没最后一丝月光时,
我的水壶里爬出了蜈蚣。"见鬼!"我甩手砸碎水壶,
却听见金属撞击青铜的声音——壶底不知何时焊着块铜牌,上面刻着三十六个人的名字。
最后一处空白是留给我的。大量记忆突然涌出来。那一天也是血月过后的迷雾。
雾气会啃噬修改记忆。队长突然用枪托砸向自己的太阳穴:"那东西在修改我的记忆!
"他的鼻血在沙地上滴落,自动画出了诡异的符文,和石壁上的密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