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室的哭声
林夏的手指刚触到锈迹斑斑的门把，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画面里甜甜坐在病床上，手腕上戴着儿童手表，屏幕显示的时间是十分钟前。
"妈妈，他们在给我打针......"视频里的小丫头眼泪汪汪，背景音里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
林夏颤抖着放大画面，病床旁的输液架上挂着印有"仁和医院"字样的药袋，但那分明是儿童医院的标识被P图软件修改过。
"小心！
"苏雯突然从身后扑来。
林夏踉跄后退，原本站立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生锈的手术刀，刀柄上缠绕着暗红色的布条。
保安室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刺目的光柱中，三个黑影正从住院部方向快速逼近。
"分头跑！
"苏雯拽着林夏往急诊楼冲去。
雨水顺着破碎的玻璃窗泼进来，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色溪流。
林夏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苏雯被绊倒了。
她转身想拉闺蜜，却看见黑衣男人举起电棍朝苏雯后背捅去。
"不要！
"林夏的尖叫声划破雨夜。
电棍与人体接触的滋滋声中，苏雯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
黑衣男人转向林夏，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闪过诡异的红光："林小姐，周总在地下室等你。
"地下室的铁门被踹开的瞬间，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
林夏跌跌撞撞冲下楼梯，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晃出扭曲的影子。
手术器械台上散落着染血的绷带，墙角的冷藏柜发出嗡嗡运转的声响，某个贴着"特殊药品"标签的玻璃罐里泡着扭曲的胎儿标本。
"甜甜！
"林夏踢开挡路的推车，药瓶在地面摔得粉碎。
手电光扫过角落的婴儿床，小丫头蜷缩在褪色的襁褓里，手腕上的儿童手表还在闪烁蓝光。
她冲过去抱起女儿，甜甜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窝："妈妈，他们说要把我变成姐姐......"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铁门突然重重关闭。
林夏转身时，看见周延站在楼梯口，西装皱巴巴地沾着血迹，手里把玩着那枚熟悉的LV丝巾扣。
"爸爸？
"甜甜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林夏死死护在身后。
周延的表情扭曲得可怕："你听我解释......"话音未落，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突然启动，冰凉的水流混着刺鼻的药剂味道倾泻而下。
林夏这才发现，冷藏柜旁的玻璃窗上贴满了照片——全是她和甜甜的生活照，每张照片边缘都用红笔写着"实验体A/B"。
"那些是什么人？
"林夏颤抖着指向冷藏柜。
周延的眼镜片上蒙着水雾："是仁和医院的科研团队......他们需要健康儿童做基因实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是你非要查监控！
现在甜甜被标记了，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
"甜甜在林夏怀里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林夏解开她的衣领，赫然发现锁骨下方有个新鲜的针孔，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那是什么针？
"她扯下女儿的手表，屏幕上显示着乱码般的数字：X-719。
周延突然扑过来抢夺手表："还给我！
那是定位器......"林夏侧身躲过，手表砸在冷藏柜玻璃上，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冷藏柜里的胎儿标本突然滚落出来，林夏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胎儿，而是某个畸形儿童的残肢。
"天啊！
"甜甜吓得尖叫起来。
林夏捂住女儿的耳朵，却看见周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
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狞笑着逼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把手表给我，否则你女儿永远别想站起来！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炸开。
苏雯举着灭火器冲进来，白色粉末弥漫整个空间。
林夏趁机抱着甜甜滚到手术台下，周延的惨叫声从浓雾中传来："我的眼睛！
"当烟雾散去时，周延瘫坐在墙角，脸上全是灭火剂泡沫。
苏雯踢开他手中的注射器："警察马上到！
"她扶起林夏："刚才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说监控拍到周延上周三根本没去接孩子——那辆商务车是蓝湾会所的！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摸出手机。
通话记录里那个陌生号码还在闪烁，她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背景音里传来熟悉的钢琴声——是甜甜每天睡前练的《小星星》。
"喂？
"男人的声音带着东南亚口音："林小姐，你女儿在我们手上。
想要她活着，准备两百万美金，明天这个时候......"林夏猛地挂断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归属地赫然是缅甸仰光。
甜甜在怀里发出微弱的抽泣："妈妈，我好困......"她的呼吸越来越轻，手腕上的针孔开始渗出黑色液体。
林夏摸出儿童手表，发现背面藏着微型摄像头——屏幕上正在回放刚才的画面：周延往甜甜手臂注射时，冷藏柜后闪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身影。
"那是蓝湾会所的常客。
"苏雯突然说："我查过会员记录，那个女人叫陈美琳，是周延公司的财务总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锁定在冷藏柜旁的病历本上。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十个儿童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基因匹配度"。
林夏翻到最后一页，某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让她浑身冰凉——那正是甜甜的名字，匹配度标注着惊人的100%。
病历本末尾附着张照片，小丫头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贴着"实验体7号"的标签。
"他们要把甜甜......"林夏的话没说完，地下室的铁门再次被踹开。
陈美琳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把玩着那枚LV丝巾扣："周总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她冷笑着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新鲜的手术疤痕。
林夏抱紧甜甜后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美琳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夹："蓝湾会所的真正业务是器官中介，周延负责物色基因优质的儿童......"她突然愣住，目光死死盯着林夏隆起的腹部："难怪老周说这次要亲自动手。
"苏雯的尖叫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
陈美琳胸口绽开血花，缓缓倒下。
林夏抬头看见周延握着染血的手枪，眼神癫狂："都怪你！
非要查什么监控......"他举起枪对准林夏："反正实验体多的是，大不了再抓一个！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响彻夜空。
周延的动作突然僵住，额头渗出冷汗："不可能......我明明......"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屏幕亮起——缅甸发来的短信显示："交易取消，目标己暴露。
"当警察冲进来时，周延正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林夏抱着甜甜退到墙角，发现女儿手上的针孔己经不再渗血。
儿童手表突然发出提示音："紧急联系人己拨通"，屏幕上跳动着幼儿园老师的名字。
"妈妈......"甜甜在怀里轻声呢喃，"钢琴老师说......星星掉下来会变成礼物......"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林夏吻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突然听见冷藏柜深处传来微弱的哭声——那是个被遗弃的婴儿，正睁着翡翠色的眼睛望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