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糯米团子
正出神时，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丫鬟，倒像是……小孩子？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袄的小男孩扒着门框往里瞧，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圆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是谁呀？”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声音像裹了蜜。
几乎同时，一个软糯的心声钻进苏清欢耳朵：这个姐姐就是王叔新带回来的人吗？
长得真好看！
比府里的丫鬟姐姐都好看。
可是王叔说不许随便来这边，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打手板？
但她手里好像拿着糖……不对，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苏清欢被这奶乎乎的心声逗笑了，弯下腰柔声问：“小公子是谁家的呀？
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小男孩抿了抿嘴，把脑袋缩回去一点，小声说：“我是……我是来看王叔的。”
心里却在嘀咕：不能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然姐姐会告诉王叔的。
姐姐笑起来好好看，像画里的仙女。
苏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皇室宗亲的孩子，说不定是哪位王爷的小世子。
她刚想再问，就见小男孩突然往她身后一躲，小手还紧紧拽住她的衣袖，声音发颤：“王叔！”
苏清欢回头，果然看见萧玦站在回廊尽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脸色比刚才进宫前沉了几分。
萧玦的目光落在小男孩拽着苏清欢衣袖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心声却先一步炸了锅：萧明宇这臭小子怎么跑这来了？
谁带他来的？
他拽着清欢的袖子干什么？
放开！
那是本王都没碰过的地方！
清欢会不会觉得这小子烦？
他皮得很，上次还把太傅的胡子剪了……被叫做萧明宇的小男孩显然很怕他，往苏清欢身后缩得更紧了，心里念叨：王叔好凶……还是姐姐温柔。
早知道不跑来了，可是听说王叔带了新姐姐回来，我就想看看嘛。
萧玦迈开长腿走过来，语气听不出情绪：“谁让你来的？”
萧明宇把头埋在苏清欢背后，小声嘟囔：“我……我想王叔了。”
苏清欢听见萧玦的心声突然软了半分：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但也不能惯着，回头得让他父王好好管管。
清欢会不会觉得本王对小孩子太凶了？
会不会觉得本王没爱心？
她忍着笑，轻轻拍了拍萧明宇的背，对萧玦说：“小公子许是好奇，王爷别吓着他了。”
萧玦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替这小子说话，心里瞬间冒出一串泡泡：她在帮我解围？
还是觉得我真的太凶了？
也是，对着这么个小不点，是该温和点。
那……就听她的？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果然缓和些：“玩会儿就回去，别在这里捣乱。”
萧明宇眼睛一亮，立刻从苏清欢身后钻出来，对着萧玦做了个鬼脸，又转头冲苏清欢笑，心里乐开了花：王叔果然不凶了！
姐姐好厉害！
我就知道姐姐是好人！
萧玦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开始泛酸：臭小子，刚还怕得要死，现在就敢得寸进尺了？
离清欢远点！
她是本王……咳，是王府的人，不是给你玩的。
苏清欢见萧玦脸色变来变去，赶紧打圆场：“小公子要是不嫌弃，屋里有刚沏好的果茶，要不要尝尝？”
萧明宇立刻点头，拉着苏清欢的手就往里跑，嘴里喊着“要喝要喝”，心声里全是：姐姐要给我喝茶！
太好了！
王叔肯定也想喝，但是他不好意思说。
萧玦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的醋坛子翻得噼里啪啦响：这小子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等会儿非得找个由头罚他抄书不可。
清欢的手是不是很软？
刚才她端药碗的时候，手指细细的……进了屋，苏清欢给萧明宇倒了杯果茶，又顺手给萧玦也倒了一杯放在旁边。
萧明宇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眼睛却骨碌碌地在苏清欢和萧玦之间转，心声像个小雷达：王叔为什么不喝呀？
是觉得不好喝吗？
他老是盯着姐姐看，是不是喜欢姐姐？
就像我爹喜欢我娘那样，总偷偷看她。
苏清欢刚喝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这小世子年纪不大，懂的倒是不少。
萧玦显然也听见了萧明宇的心声，耳根腾地红了，猛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却被烫得眉头紧锁，心里暗骂：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烫死了！
清欢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苏清欢强忍着笑，递给他一块帕子：“王爷慢点喝。”
萧玦接过帕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去，心里却在尖叫：碰到了！
碰到她的手了！
好软……不对，本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明宇看着这一幕，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心声里满是了然：果然是喜欢姐姐！
王叔好笨，都不会像我爹那样给娘剥橘子。
苏清欢再也忍不住，低头捂着嘴笑出了声。
萧玦瞪了萧明宇一眼，又看向苏清欢，见她笑得肩膀都在抖，心里的窘迫突然变成了点莫名的甜：她笑起来真好看……比院里的海棠花还好看。
要是能天天看见她笑，好像也不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小世子，该回府了，郡王殿下在找您呢。”
萧明宇垮着小脸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苏清欢挥了挥手：“姐姐，我明天还能来吗？”
没等苏清欢回答，萧玦就冷冷道：“不许来。”
心里却在想：来也行，别总盯着清欢看。
萧明宇吐了吐舌头，被太监领走了，临走前还留了个心声：王叔就是嘴硬！
明天我还来！
屋子里又剩下苏清欢和萧玦，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萧玦咳了两声，打破沉默：“宫里没什么事，皇后……就是问了问本王的伤势。”
苏清欢点点头，她其实早就听见了他回来时的心声——皇后果然想给本王塞人，被本王怼回去了。
谁也别想搅和本王的事。
她看着萧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王爷，刚才小世子说，府里的海棠花开了？”
萧玦愣了一下，随即道：“后院有几株，开得还行。”
心里却在想：她想去看？
那明天让下人把花瓣扫干净点，别绊着她。
要不要……陪她一起去？
会不会太刻意？
苏清欢忍着笑，仰头看着他：“那明日，王爷能带我去看看吗？”
萧玦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硬邦邦的两个字：“可以。”
心里却炸开了烟花：她主动约我了！
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明天穿什么衣服好？
那件月白锦袍会不会太素了？
墨色的又太凶……苏清欢看着他表面冷淡、内心却在疯狂挑选衣服的模样，笑着弯了弯眼睛。
看来，明天会更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