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我同意离婚。" 林晚星看着眼前的军装男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顾云深握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微微颤抖："晚星，你再考虑考虑，我们..." "没什么好考虑的。"林晚星打断他，"你的心在苏雨晴身上，我又何必自取其辱。这次，我选择体面地离开。" 重生一回，她不要再做任何人的替身。

1975年，春。

林晚星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满是冷汗。

熟悉的军区宿舍，熟悉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的结婚照里，她和顾云深笑得那么甜蜜。

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结婚三个月后的那个春天。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雨晴从乡下回城，顾云深眼中重新有了光；她像个小丑一样挽留婚姻，最终在车祸中死去；临死前听到顾云深对苏雨晴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处理好一切，就是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晚星，你醒了？"顾云深推门进来，高大的身躯填满了门框，"昨天苏知青回城了，我想..."

"我知道。"林晚星下床穿鞋，动作利落，"我去给你们泡茶。"

顾云深愣了愣。以往每次提到苏雨晴，晚星都会不高兴，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客厅里，苏雨晴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五年的乡村生活让她瘦了很多，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恋时的模样。

"晚星。"苏雨晴站起来，声音带着试探，"打扰你们了。"

"没关系。"林晚星端着茶盘走出来，"你们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

厨房里，林晚星机械地洗菜切肉。上一世的这个晚上，她因为嫉妒苏雨晴，和顾云深大吵一架，把人家姑娘吓得当晚就搬走了。

但顾云深的心已经飞走了。

这一世，她不想再重复那些愚蠢的行为。

"晚星，你今天有点不一样。"顾云深走进厨房，站在她身后。

林晚星没有回头："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看到雨晴总是..."

"总是什么？"林晚星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总是像个泼妇一样胡搅蛮缠？"

顾云深被她的目光惊到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以往的依恋和不安，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平静。

"我没那么说。"

"但你是那么想的。"林晚星重新转身继续做菜，"云深，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离婚。"

刀子掉在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云深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他心上，"苏雨晴回来了，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成全你们。"

"晚星，你别胡闹。"顾云深伸手想拉她，被她避开了。

"我没有胡闹。"林晚星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你爱的是她，不是我。勉强的婚姻对谁都不公平。"

客厅里，苏雨晴听到了厨房里的对话，脸色瞬间苍白。她起身想离开，却听到林晚星继续说：

"我会跟我妈说是我主动提出的离婚，不会让你为难。房子我不要，存款我也不要，只要我的衣服和嫁妆就行。"

"晚星！"顾云深终于回过神，大步走到她面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林晚星抬头看他，"我在说，林晚星要体面地退出这场不属于她的婚姻。"

这一刻，顾云深忽然觉得面前的妻子变得陌生了。

以前的晚星，会因为他晚回家半小时而红着眼睛等门口；会因为听到他提起苏雨晴而整夜不睡；会像树袋熊一样黏着他，生怕他跑了。

可现在的晚星，平静得像个局外人。

"你不爱我了？"顾云深问出这句话后，自己都愣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意起晚星爱不爱他？

林晚星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云深，爱一个人很累，不爱了，很轻松。"

她经历过死亡，经历过绝望，经历过被抛弃的痛苦。重生一次，她只想好好爱自己。

"我不同意离婚。"顾云深咬牙说道。

"为什么？"林晚星反问，"因为责任？还是因为愧疚？"

顾云深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不同意？明明苏雨晴回来了，明明他想要的自由近在咫尺。

"我去收拾东西。"林晚星擦干手，朝卧室走去。

"你要去哪里？"

"回娘家住几天，给你们时间考虑。"林晚星头也不回，"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去民政局等我。"

苏雨晴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回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雨晴，你先回招待所住。"顾云深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云深，我..."苏雨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等两人都走了，宿舍里只剩下顾云深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晚星真的不爱他了吗？

为什么他会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