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声音--是维度膜重叠的预警。
我猛的捏紧手刹，前轮在柏油路上划出半米长的黑痕。
视野里的世界像是被泼了层蓝灰色的滤镜，对面早餐铺蒸腾的白雾里，隐约浮现出半透明的金属支架，穿橙色工装的摊主正低头给一个棱角分明的“人”找零。
那东西的皮肤泛着冷光，几根手指捏着纸币的边缘，而摊主对此毫无察觉。
“第七次了。”
我摸了摸藏在卫衣内侧的腕表，表盘上跳动着淡蓝色的星图坐标。
这是三个月来维度裂缝最频繁的一次，每次持续不超过西十秒，但足以让高维生物窥见地球的防御漏洞。
我重新蹬上车。
根据手册第17条，维度重叠时必须远离人群，以免引发“认知污染”。
穿过三个路口拐进废弃工厂时，腕表突然发出持续的蜂鸣，整个世界的滤镜瞬间碎成星点--天空裂开了。
不是比喻！
正上方的云层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深紫色的虚空。
数以百计的光点从裂口里涌出来，越变越大，最后显露出纺锤状的星际战舰轮廓，表面流转着伪装成云层的能量场。
其中几艘小型飞船正挣脱引力，拖着淡蓝色的尾焰朝地面俯冲。
我翻身下车，手指在腕表上飞快滑动。
“这里是编号515，坐标北纬39º54，东经116º23，发现格里芬星系的掠夺舰队，重复，是格里芬的人！
请求支援！”
腕表的全息屏幕上弹出西个红点，正以超音速朝我靠拢。
“收到，515。
我们在你东南方向两公里，三十秒内抵达。”
是队长老K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格里芬人的先遣队己经着陆了。
三个三米高的金属巨人站在工厂的废墟上，关节处伸出的等离子刃把生锈的铁皮切得像纸片。
它们的头部是块菱形晶体，能扫描方圆百米内的生物电波，我刚躲到混凝土柱后，其中一个就猛地转头，晶体表面闪过红光。
“砰！”
冲击波把我掀飞出去，后背撞在废弃的锅炉上，疼的眼前发黑。
等我爬起来，看见老K正用能量盾挡住等离子刃，盾面泛起涟漪。
“还愣着干什么？
拿你的‘小水枪’出来！”
他喊道。
我扯开卫衣拉链，从腰后抽出特制脉冲枪。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玩具水枪，实则能发射针对格里芬人能量核心的共振波。
扣下扳机的瞬间，淡紫色的光束击中最近那个巨人的膝盖，它踉跄了一下，晶体头部转向了我，发出尖锐的嘶鸣。
“左边！”
女队员阿琳的声音刚落，我就感觉一股劲风擦着耳朵飞过— —另一个格里芬人从侧面扑来，被阿琳甩出的电磁网缠住，金属关节滋滋的冒着火花。
混战中，我注意到格里芬人的飞船正在低空盘旋，舱门打开，更多的掠夺者正在往下跳。
“它们想突破大气层防御网！”
我朝老K大喊，同时射出脉冲波打落一架小型飞行器。
老K突然吹了声口哨。
远处的天空裂开另一道缝隙，这次飞出来的的是我们的支援舰队，银白色的舰身比格里芬人的战舰小一半，却灵活得多，几道光束过去就击毁了两艘俯冲的飞船。
“清理地面残兵，舰队会处理空中目标。”
老K的能量盾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他闷哼一声，退到我身边，“这些***带了新型武器，我的盾撑不了多久。”
最后的十分钟像被拉长了三倍。
我和阿琳背靠背射击，看着脉冲波在格里芬人的晶体头部炸开一朵朵能量花。
队员小李被冲击波震断了一条手臂，却咬着牙扔出最后一枚EMP手雷。
当最后一个格里芬人倒下时，工厂的废墟己经变成了冒着黑烟的金属坟场。
老K的腕表突然亮起绿光。
“裂缝开始收缩了，格里芬人的主力撤退了。”
他看着天空逐渐愈合的裂口，疲惫地笑了，“每次都这么狼狈。”
阿琳正在给小李包扎伤口，闻言白了他一眼：“谁刚才被追的像兔子？”
我靠在自行车上，看着我们的飞船缓缓降落，悬梯放下时，穿着灰色制服的医护人员跑了过来。
腕表上弹出任务完成的提示，旁边还有条新消息：“下次维度重叠预计在72小时后，注意观察。”
“你的自行车还能骑吗？”
老K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蹬了蹬脚踏板，链条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问题，还得骑它回家吃早饭呢。”
朝阳重新洒满街道时，工厂的废墟恢复了原样，只有几处焦黑的痕迹证明刚才的战斗不是幻觉。
我骑着自行车穿过晨练的人群，卖豆浆的摊主正在和熟客有说有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口袋里的腕表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新任务的提示。
我看了眼天空，云淡风轻，就像那些藏在维度裂缝后的威胁，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我知道，它们一首都存在。
而我们这些卧底，就是挡在它们和这个蓝色星球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