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雅，把主卧收拾出来，你搬到客房去住。"
站在别墅门口，我看着丈夫顾晨轩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进来，那句话如雷劈一般砸在我头上。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暖回来了，她现在怀着孩子，需要更好的休息环境。"顾晨轩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这份温柔不是给我的。
苏暖，他的白月光，大学时期的初恋女友。三年前她去国外留学时，顾晨轩喝了整整一个月的酒。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他父母选中，成为顾太太的替身。
"顾晨轩，这是我们的婚房。"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暂时的，苏暖怀着孩子不方便，等她生完孩子就会搬出去。"他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愧疚，"你理解一下。"
理解？我嫁给你三年，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在你父母面前装贤妻良母，在你朋友面前充当完美太太，现在你让我理解？
"这孩子是谁的？"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顾晨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个...你别多问。"
苏暖这时候开口了，声音柔弱得像朵白莲花："清雅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可是我现在......"她说着轻抚自己的肚子，眼眶红红的，"我在国外举目无亲，晨轩哥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晨轩哥？这三个字刺得我心口发疼。
"顾晨轩，你让她叫我什么？"
"苏暖比你小两岁，叫你姐姐没什么不对。"顾晨轩皱着眉头，"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看着这个和我生活了三年的男人，忽然觉得他无比陌生。
"好，我收拾东西。"我转身往楼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清雅姐真是善解人意。"身后传来苏暖的声音，"晨轩哥，你真是娶了个好老婆。"
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回到主卧室，看着这个我精心布置了三年的房间，每一件摆设都有我们的回忆。结婚照还挂在床头，照片里的我笑得那么灿烂，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我开始收拾衣服，三年的生活用品装满了两个行李箱。正在收拾时，顾晨轩推门进来了。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不需要。"我头也没抬。
"清雅，苏暖她......"他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她在国外过得不好，一个人拉扯孩子很不容易。"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家？顾晨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联姻，你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他说这话时，眼神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
对，我知道。从结婚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个替代品。但这三年来，我以为我的真心总能换来他的一点点在意。
"那这三年我算什么？"
"你是顾太太，这个身份给了你足够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原来我这三年的眼泪，三年的付出，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交易。
"顾晨轩，孩子是你的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移开了视线，"这个......很复杂。"
看到他的反应，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拖着行李箱走向客房，这个房间比主卧小了一半，采光也不好。顾晨轩跟在我身后，似乎想说什么。
"还有事吗？"我问。
"苏暖她身体不好，怀孕期间需要人照顾，你......"
"你想让我照顾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且她现在的情况特殊......"
"顾晨轩！"我终于爆发了，"你带着怀孕的初恋回家，让我给她让房间就算了，现在还要我伺候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小声点，她在休息。"顾晨轩皱着眉头，"我不是让你伺候她，只是希望你能帮着照看一下。"
"我凭什么？"
"她举目无亲，而且......"他顿了顿，"她可能生的是顾家的孩子。"
这句话让我如遭雷击。顾家的孩子？
"你们什么时候......"我的声音在颤抖。
"一年前她回国述职的时候，我们......"他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
一年前，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差，说是公司业务繁忙。原来是去和他的白月光幽会。
"所以这一年来，你一直在骗我？"
"清雅，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没有爱情，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嫁给他三年，尽心尽力维护这个家，在他眼里我连重要都算不上？
我坐在床边，感觉天旋地转。
"清雅姐，你没事吧？"苏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抬头看她，二十五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长发飘飘，确实是个美人。她穿着白色的孕妇裙，一手扶着腰，一手轻抚着肚子，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清雅姐，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她说着眼眶又红了，"等我生完孩子，一定马上搬出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委屈，那么无辜，仿佛错的人是我。
"苏暖，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直接问道。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我......"
"有什么复杂的？要么是，要么不是。"
顾晨轩这时候开口了，"清雅，这种事情不要逼她。"
又是护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问？她住在我家，我有权知道她的情况。"
"这里是顾家，你别搞错了主次。"顾晨轩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顾家？原来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是外人。
"好，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我出去走走，你们慢慢叙旧。"
我拿起包就往外走，顾晨轩在后面叫我，"清雅，你去哪？"
"这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外面在下雨，秋雨连绵，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站在别墅门口，看着这栋我住了三年的房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三年前，我怀着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嫁进顾家。顾晨轩虽然不爱我，但至少对我还算尊重。我以为时间长了，总能感化他，让他看到我的好。
可是现在，他的白月光回来了，带着孩子回来了，我在他心里的那点分量瞬间归零。
雨越下越大，我却不想回去。回去又能怎样？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看着他对她的温柔体贴？
手机响了，是顾晨轩的电话。
"清雅，这么晚了你在哪？外面在下雨。"
"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关心你。"
老婆？这个称呼现在听起来像个笑话。
"顾晨轩，我们离婚吧。"我忽然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累了，不想再演这出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