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校花女友当众甩了我:“穷鬼,连送我的包都是假货!” 她挽着富二代扬长而去,
周围的嘲笑快要将我淹没。 三年后,我站在全国科创大赛领奖台上,闪光灯刺得睁不开眼。
台下角落,她穿着不合身的工作服,正被秃顶男人揩油。 “学长,恭喜你。
”我笑着把奖杯和刚接到的天使投资协议放在台上。 她眼里燃起希望,
我却揽过身后的高冷美女:“介绍一下,我的投资合伙人。” “顺便告诉你,
那个假包是我用奖学金买的。” ——没人知道那年我攥紧的拳头里,
藏着多少个深夜的灯火。油腻的饭菜气味混合着廉价消毒水的味道,
是大学食堂永恒不变的底色。人声鼎沸,餐盘叮当作响。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是一份早就没了热气的三荤一素套餐。林薇坐在我对面,精心描绘的眉头拧着。
面前的精致小炒和我的铁盘子对比鲜明。“周末我生日,聚会定在金鼎。”她声音不高,
却硬邦邦的,带着点不耐烦。“金鼎?”我愣了一下,
那地方人均消费快赶上我半个月生活费了,“薇薇,那里太贵了,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截断。“张辰,”她“啪”地一声放下勺子,
不锈钢和餐盘撞出脆响,“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档次!我要的是档次!
”我看着她被精心烫过的卷发垂落在肩头,阳光透过油腻的窗户,
把那头曾经让我觉得像黑色丝绸的发丝,映得有些虚假的亮泽。“你知道的,
我……”我的声音有点干涩,握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发白。
食堂里鼎沸的人声突然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只剩下嗡嗡的背景音。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一个月前她生日,
那个我心心念念攒了大半学期奖学金才狠心买下的名牌包。攒钱时的每一分省吃俭用,
想到她收到时的惊喜笑容,支撑着我熬过了无数个啃馒头咸菜的夜晚。“那包呢?
让你买的包带了吗?”她身体往前倾了倾,漂亮的杏眼里没什么期待,更多的是审视,
“让你鉴定真假鉴定过了?今天带了吧?”我的手在桌下摸索着,廉价的帆布背包里,
那个装着包的精美纸袋早就被我拿出来,又放回去无数次。边缘都起了点毛。
我终究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推到桌子中间。纸袋的窸窣声在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我看着她伸手进去,拿出那只我倾注了所有诚意的包。小巧,崭新的米白色牛皮,
金属搭扣在食堂浑浊的光线下还是努力闪了一下。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
我屏住了呼吸。她的手指在那顺滑的皮面上抚摸了一遍,眉头拧得更紧,
指甲盖用力划过搭扣内侧一个小小的、几乎是印刷体才有的钢印数字序列号。随即,
她嘴角猛地向下撇去,眼神陡然变得轻蔑而尖锐。“张辰!”声音陡然拔高,
像锐利的刀子划破了整个食堂的嘈杂空气,“你管这叫包?!
”整个食堂像是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筷子的咀嚼声,谈笑声,打饭窗口的吆喝声,
全都消失了。只有林薇拔高的音调在回荡。无数道目光,如同舞台追光灯,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粘稠,滚烫,带着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残忍讥嘲。我僵在那里。
血液从脸上褪去,手脚冰凉。她捏着那个小小的包,像捏着什么极其恶心的秽物,
指尖微微颤抖着,不是激动,而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羞辱带来的兴奋。“穷不是你的错!
穷酸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用这种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假货来糊弄我,就是你骨子里的下贱!
”她的声音锋利如刀,刮得我耳膜生疼。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刻进周围所有人的耳朵里。
那鄙夷的神态,完美契合了大众对一个“拜金女怒斥穷男友”戏码的全部想象。“……薇?
”喉头滚动,声音像是从深井里挤出来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闭嘴!”她厉声打断,
“别叫我!听着都恶心!”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刻意的骚动。
几个人嬉笑着簇拥着一个穿着昂贵连帽卫衣、脚踩限量版球鞋的男生走了进来。李阳。
有名的富二代玩咖,追求林薇很久了。“哟,这么热闹!”李阳径直走过来,
一脸看好戏的轻浮笑容,手臂自然而然地从后面环住了林薇的腰,
手指亲昵地捏了捏她纤细的腰侧。他身上那股张扬的古龙水气味瞬间压过了食堂的油腻味道。
林薇脸上的怒容眨眼间就融化了,身体软软地靠了过去,
甚至用那只抓着我送的“假包”的手,在李阳胸口亲昵地拍打了一下。“恶心死了!
”她把那个包,我的全部心意,随意地、甚至是带着一点厌恶地,往我这边一推。
包装袋在油腻的桌面滑了一下,差点掉到地上。李阳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看路边的垃圾。“穷鬼还想玩高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嗤笑着,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刺入我耳膜,“薇薇,跟这种人在一个食堂吃饭,空气都臭了。赶紧走,
带你去金鼎,给你看看什么才叫真东西!”林薇脸上瞬间绽开我从未见过的谄媚笑容,
温顺得如同家养的宠物猫。她挽紧李阳的手臂,娇嗔道:“走吧阳哥,在这里我浑身不舒服!
”他们转身。林薇甚至没再看我一眼。周围响起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听见没?
地摊货……”“啧啧,真丢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那些声音细小却尖利,
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针,从四面八方扎进我的耳朵,钻入我的皮肤,烫穿我的骨头。
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又迅速退潮,
留下彻骨的寒意和滚烫的羞耻在我全身的脉络里冲撞不休。耳朵里嗡嗡作响,
视野的边缘开始发黑,模糊。胃里的食物翻搅着,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恶心。
我死死地低着头。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肉里,
那点尖锐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将我的神智从彻底崩塌的边缘拉回来的东西。掌心里,
黏腻一片,是汗,或许还混着指甲刺破皮肤的血丝,一片冰冷潮湿。
那张装着包的、起了毛边的纸袋,像个可怜的弃儿,滑稽地趴在油腻的餐桌上。食堂的灯,
惨白惨白的,照着我。时间不是平滑的河流。在我这里,它碎裂成无数片尖锐的玻璃渣,
每一片都反射着那段不堪的过往,刺眼地提醒着你。日升月落的光影里,
只有电脑屏幕是永恒的光源,幽蓝,冰凉。奖学金的钱再也没去碰过那些奢侈品柜台。
一分一分砸在崭新的、嗡嗡作响的服务器上,滚烫的机箱风扇吹出热风,
带着钞票燃烧的味道,远比食堂的油烟味让人安心。“辰光外卖”——简陋的后台系统界面,
用户数从零,到十,到几百,缓慢而顽固地爬升着。每一个数字的跳动,
都是对那些鄙夷目光的无声反击。困吗?当然。脑子灌了铅的时候,
就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公共卫生间水龙头下。深冬的水,猛地浇在脸上,
能像无数根冰针一样扎醒昏沉的神经。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淌,镜子里那张脸,苍白,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眼睛里烧着两簇不肯熄灭的火。钱不够。总是永远不够。
泡面成了续命的食粮,廉价油包和脱水葱花的气味浸透了出租屋的每一寸空气。“张辰!
”陈峰是我为数不多还能说两句话的舍友,他的声音总是带着焦虑,“服务器要续租了!
隔壁‘跑得快’的人又在挖我们配送部刚谈好的学生骑手了,直接加价!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转圈:“再这样下去,我们顶不住一个月!
”我盯着屏幕上后台那些跳动的用户交易数据,指尖划过冰冷的触摸板。
每一个代表成功的绿色“已送达”,背后都是熬红的眼和跑断的腿。“知道了。
”声音有点哑,灌了太多凉水的结果,“骑手那边我去谈。服务器钱……我想办法。
”办法是什么?尊严早就在食堂被碾碎了,踩进了地沟油里。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无所谓。
那天晚上,我站在计算机学院门口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树叶在晚风里哗啦作响,声音干燥。
我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又使劲抚平了一次,然后深吸一口气,
走进了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面坐着的是学院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还有两个以前只在校级表彰大会上远远见过的、据说搞风投的校外专家。
他们是为一轮学生科技项目孵化评审来的。“各位老师,老师好。”我弯下腰,
对着他们深鞠了一躬。脊背绷得笔直,姿态谦卑得无可挑剔。
我把那台二手淘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光滑的会议桌上,启动投影仪。光线打在白墙上,
显示出那个简陋的“辰光外卖”后台。图标粗糙,界面简单到近乎原始。
“项目展示时间五分钟。”负责主持的老师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手表。我开口,
声音比预想中平稳。“张辰,软件工程系大三。”语速飞快,每一个吐字都清晰有力,
“项目名:校园外卖平台整合应用——辰光。”背景介绍压缩再压缩。
痛点——学生点餐选择少、食堂难吃、商户效率低。痛点抓得极准。“目前开发进度?
”一个面生的投资专家推了推眼镜。
“已覆盖本校区及隔壁师大共计87家食堂、小吃档口及小型餐厅,
日均订单稳定在1200单以上。”我点开后台数据页面,几个核心数据图表出现。
增长曲线虽然不高,但异常稳定地向上延伸。“盈利模式?”另一个教授追问。
“商户端平台佣金,月结,比例6%。用户端零抽成,纯跑量打基础。”我说,接着又补上,
“同时为商户提供免费的小票打印机联网服务。”这是留住小商户的关键筹码。
白送的打印机联网解决,比高抽成的巨头平台实惠多了。投资专家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五分钟刚到。“时间到。”他们互看一眼,没说话。空气凝固了一瞬。
我的背心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小伙子……”主审教授终于开口,声音倒是挺温和,
“PPT做得……过于简洁。想法还行,但技术方案陈述,不够详实啊。
这个……”他看了一眼旁边两位专家,似乎有些犹豫,“先这样吧。回去等通知。
”我的心重重一沉。那种被所有人遗弃的感觉,再次沿着脊椎往上爬。等通知?
通常就是婉拒的意思。食堂那种熟悉的、被无数目光嘲弄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手掌下意识地在裤缝上擦了一下,试图抹掉那并不存在的油渍。“老师!
”我抢在他们收拾东西前开口,声音绷紧了,带着一种决断,“技术细节,
我全部做了开源社区分享!可以现场远程演示完整后台!”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几位老师交换着意外的眼神。风投专家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开源?
”那投资专家问,眼神锐利,“为什么?”“降低商户信任门槛,
用实际功能和透明度粘住第一批种子用户。”我语速更快了,几乎是字字进逼,
“等量跑起来,巨头资本自然入场打压,
到时候再用独家技术服务协议和更低的佣金壁垒保护核心商户群!现在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撑大用户池子,快!”我一口气说完。会议室里只剩投影仪风扇的微弱噪音。
主审教授摸了摸下巴,没立刻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