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一个月，包水电，你考虑一下？"
房东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容温和得有些假。我扫了一眼这间位于老式居民楼六楼的单间，心里盘算着自己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
刚毕业三个月，在这座一线城市里找工作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在一家小公司找到月薪四千的工作，光是房租就要占去一大半收入。市中心其他地方的单间都要五六千，这里只要三千，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房间条件还不错啊。"我故意装出挑剔的样子，"为什么这么便宜？"
房东王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栋楼比较老，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价格便宜些。"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楼下就是繁华的商业街，交通便利，周围配套设施齐全。这样的地段，这样的价格，确实有些反常。
"那行，我租了。"
签合同的时候，我注意到房东的手有些发抖。他匆忙收好钱，丢下钥匙就急着要走。
"等等，王叔，你的联系方式..."
"有事打这个电话。"他慌张地递给我一张名片，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对了，"他突然回头，表情严肃得吓人，"晚上十二点以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记住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我摇摇头，把这话当成了老人家的迷信。这年头还有人信鬼神，真是好笑。
房间虽然老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个小厨房，还有独立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我这种刚毕业的穷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我开始收拾行李。打开衣柜的时候，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柜子最深处有几个大纸箱，应该是前租客留下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我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里面装着一些女性用品：化妆品、衣服、首饰，还有几张照片。照片里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长相清秀，笑容甜美。最奇怪的是，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新，像是主人刚刚离开一样。
我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仔细看，照片背面写着"小雅，永远快乐"几个字。笔迹有些颤抖，像是匆忙写下的。
"可能是前租客搬家时忘记带走的吧。"我自言自语道，重新把东西装回箱子。
整理完行李已经是晚上九点。我点了个外卖，坐在床上刷手机。这栋楼确实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其他住户的声音。
十一点左右，我洗了澡准备睡觉。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嗒、嗒、嗒..."
很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里走动。声音从远到近，最后在我门口停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挠门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挠着房门。
"嚓、嚓、嚓..."
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想起王叔临走前说的话，决定不去理会。也许是楼上的住户回家晚了，走错了楼层。
挠门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突然停止了。脚步声又响起，渐行渐远。
我松了一口气，翻个身继续睡。
就在我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呜呜呜..."
哭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我什么都没有，哭声却仿佛就在我耳边。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仔细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衣柜、床底、厨房、卫生间，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一定是隔壁房间传来的。"我安慰自己说。
重新躺下后，哭声渐渐消失了。但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半夜两点，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
"啊——"
女人的尖叫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听起来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边往下看。
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我赶紧穿上衣服跑下楼，挤进人群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旁边一个大妈。
"六楼有个女孩跳楼了！"大妈一脸惊恐，"就在十分钟前，从窗户跳下来的，当场就没气了。"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哪一间房？"
"602室。"
602？那不是我隔壁的房间吗？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我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在询问目击者。我听到有人说，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昨天晚上才搬进来的，今天早上就出事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有人问。
"不知道，也许是想不开吧。"
我想起昨晚听到的哭声和脚步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在网上搜索这栋楼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新闻报道。
原来，这栋楼在过去的三年里已经发生过五起跳楼事件了。死者都是年轻女性，都住在六楼，而且都是在入住后的一两天内出事。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们生前都声称听到了奇怪的哭声和脚步声。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栋楼一定有问题。
我想起衣柜里那些女性用品，赶紧跑过去重新翻找那些照片。当我看清照片上女孩的脸时，整个人都傻了。
这不就是今天早上跳楼的那个女孩吗？
但这些东西明明是我昨天就发现的，怎么会...
我仔细看照片背面的字迹："小雅，永远快乐"。笔迹确实有些颤抖，现在看来更像是绝笔信。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租了一间凶宅，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凶宅。
这里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