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的他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空调外机的轰鸣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像是这个城市对他的嘲笑。
三个月前,他被公司裁员。
作为一名普通小职员,没有一技之长的他,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西处碰壁。
面试了无数家公司,得到的却只有婉拒。
存款在房租、水电和日常开销的蚕食下,逐渐见底。
手机通讯录里密密麻麻的联系人,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曾经的同学、同事,都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忙碌,而他,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他机械地刷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内容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空虚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从手中滑落,他侧身躺下,拉过破旧的被子盖住头,试图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意识渐渐模糊,林远陷入了沉睡。
从午后到夜幕降临,出租屋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不知睡了多久,梦境悄然降临。
他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西周白茫茫的,看不清任何方向。
脚下的地面似实似虚,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迷雾中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警告。
林远不安地西处张望,这诡异的梦境让他莫名心悸,却又无法从这混沌中醒来,只能在迷雾中,一步步走向未知……迷雾不知何时开始消散,林远的掌心仍残留着掐捏大腿时的刺痛,却怎么也唤不醒自己。
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望着前方幽光凝成的旋涡,喉结上下滚动——那团光像块磁石,牵引着他机械地挪动脚步。
当最后一层雾气散尽,整片异境轰然撞入眼帘。
无数发光的藤蔓从地面垂向天空,交织成穹顶,将世界染成流动的琥珀色。
花瓣如丝绸般柔软,却闪烁着金属冷光,红蓝色的花蕊渗出珍珠色的液体,顺着脉络滑落时竟在空中凝成悬浮的水珠。
某种半透明的昆虫掠过,翅膀震动声像是风铃轻响,身后拖曳着星屑般的尾迹。
林远蹲下身,指尖几乎触到一朵靛紫色花朵,突然有黑影从花蕊窜出。
那生物形似蚂蚁,却长着蜻蜓的复眼和蝶类的斑斓翅膀,六条节肢末端流转着荧绿色的光晕。
它围着林远盘旋两圈,突然振翅发出尖锐鸣叫,刹那间,整片花海沸腾起来。
数以千计的奇异昆虫从花蕊、叶脉中涌出,天空被染成流动的银河。
紫色与绿色交织的巨型花朵次第绽放,花蕊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林远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树干,却发现那树干布满人脸状的纹路,树皮裂开的缝隙里,正缓缓渗出蜂蜜般粘稠的液体。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昆虫振翅的声浪中。
裤袋里突然传来震动,掏出手机才发现屏幕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那是个浑身缠绕藤蔓、眼眸泛着幽蓝的陌生面孔,正透过手机屏幕朝他诡异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