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的丈夫沈修对我冷若冰霜，视我如空气。我忍了三年，等的，就是今天。

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他甚至没多看我一眼，拿起那支昂贵的钢笔，毫不犹豫地落下。

笔尖触及纸张的瞬间，他猛地一颤。钢笔“哐当”落地，他双手死死抱住头，

英俊的面孔因剧痛而扭曲，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像是有另一个灵魂，

正野蛮地撕开他的脑海，破体而出。“不……不……阿鸢……”他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那是我前世的小字。“朕……亲手……赐死了你……”他抬起那双盛满惊骇与悔恨的眼，

死死盯着我，轰然跪地，撕碎了那份协议。“阿鸢！不要走！朕错了！求你，别离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迟到了三百年的忏悔，心中毫无波澜。陛下，这出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1“沈修，你发什么疯？”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他跪在地上，

华贵的西装裤沾染了地上的微尘，狼狈不堪。那张向来只有冷漠和不耐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我不曾见过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慌与绝望。“阿鸢……不，

苏鸢……”他想爬过来抓住我的手，被我后退一步，轻易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眼神破碎得像被砸烂的琉璃。“你……你想起来了？”他颤声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你一直都记得，是不是？”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堪称残忍的笑。“记得什么？

记得沈总您这三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得你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一件碍眼的家具？

还是记得你的白月光林晚晚回国，你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我离婚？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他心口。他痛苦地闭上眼，摇着头，

里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在前世……”“前世？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看小说看魔怔了？

我们活在二十一世纪，讲究科学。如果你精神出了问题，我建议你出门右转，

去挂个精神科的号。”说完，我弯腰，从地上捡起另一份一模一样的离婚协议，

拍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签了它。我们的婚姻，今天必须结束。”2我的决绝，像一盆冰水，

将他从那场盛大而痛苦的记忆回溯中，暂时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不再是单纯的现代总裁沈修，而是混杂了古代帝王李承煜的影子。

那是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沉重的审视。“我不签。”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苏鸢，我们不离婚。永远不。”“呵。”我冷笑，“你凭什么？”“就凭我是你丈夫！

”他猛地站起身，属于上位者的气势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这三年来，是我***，

是我冷落了你。但那都是因为……因为我没有记起来！现在我想起来了，阿鸢，

我全都想起来了！”他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定国公府……满门忠烈……你父亲，苏将军，为我战死沙场……而我，我听信谗言，

以为你们功高震主，我……我竟然下旨抄了你的家，把你打入冷宫，

最后……最后赐了你一杯鸩酒……”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虎目含泪。

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从未有过任何软弱情绪的男人，此刻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若是三年前，不，哪怕是三个月前，我或许还会心软。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陛下，

”我平静地开口，这两个字让他浑身剧震，“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三百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一下。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他终于彻底明白，我不是在赌气，不是在闹别扭。我是来复仇的。我，废后苏氏文鸢，

从黄泉路上爬回来，带着所有怨与恨，就是为了看他李承煜，如今的沈修，

尝一尝我当年所受的万分之一的苦。3“不……不会的……”沈修失魂落魄地松开我，

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阿鸢，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

”我歪了歪头，神情天真又残忍，“陛下当年赐死我的时候，给过我机会吗？

我父亲的三十万大军被构陷谋反，满门一百二十七口人头落地的时候，你给过苏家机会吗？

”“我跪在长乐宫外，求你彻查真相，三天三夜，你连宫门都未曾踏出一步。那时候，

我的机会又在哪里？”每一句话，都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他的脸色，

一寸寸变得惨白如纸。属于李承煜的记忆，是他的荣耀，也是他最深的罪孽。如今，

这罪孽化作了现实的利刃，由我亲手执掌，一下下凌迟着他。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他痛苦地嘶吼，“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杀了我，

或者让我倾家荡产！只要你别离开我！”“杀了你？”我笑了，“太便宜你了。倾家荡产？

嗯，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签了它，是第一步。沈总，

我耐心有限。”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沈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母亲，我的婆婆，周佩兰。一个从结婚第一天起，

就看我不顺眼的，雍容华贵的女人。4周佩兰一进门，看到跪坐在地毯上、碎纸屑中的沈修，

立刻发出一声尖叫。“阿修！这是怎么了？苏鸢！是不是你又给他气受了？！

”她快步冲过来，扶起沈修，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自从你嫁进我们沈家，阿修就没顺心过！

现在竟然还把他逼成这样！你安的什么心？”三年来，这样无端的指责，我听了无数遍。

从前我选择隐忍，因为我的目标不是她。但今天，我不想忍了。“哦？我把他逼成这样？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周女士，你最好问问你的好儿子，

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你……”周佩兰被我的态度噎住，转头心疼地看着沈修，“阿修，

你告诉妈，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沈修此刻正处于巨大的精神冲击中，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反复念叨着：“不离婚……我不同意……”周佩兰一看这架势，

立刻明白了。她冷笑一声，转向我：“苏鸢，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配不上阿修。

你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家世普通，工作平平，对阿修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

现在阿修愿意跟你离婚，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你还不知足？

”她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轻蔑地甩在茶几上。“五千万。拿着钱，

立刻从这里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5我看着那张支票，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前世，我是定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天下女子无出其右。今生，

我确实家世普通，父母早亡，靠着奖学金和打工读完了大学。在周佩兰这种人眼里，

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凤凰女”，是攀上高枝的麻雀。“五千万？”我拿起那张支票，

在指尖把玩，“周女士，你觉得，沈太太这个位置，就值五千万？”“不然你还想怎样？

”周佩兰抱起双臂，满脸鄙夷，“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多捞点好处吗？

做人不要太贪心。”“贪心？”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您说得对，我确实很贪心。

”我走到沈修面前，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涣散。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沈总，醒醒。你妈要用五千万，买断我们三年的婚姻，

以及……你刚刚想起来的那三百年的血海深仇。”“你觉得，够吗？”“血海深仇？

”周佩兰尖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苏鸢，我看你是真疯了！”沈修的瞳孔，

因为我的话，骤然收缩。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阿鸢，别说了……求你……”他哀求道，“妈，你别说了！你出去！”“阿修？！

”周佩边被儿子的态度震惊了，“你为了这个女人吼我？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说了，让你出去！”沈修猛地回头，冲着周佩兰咆哮，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周佩兰被吓得后退了两步，脸上血色尽褪。她从未见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露出如此失控骇人的模样。6客厅里一片死寂。我抽回自己的手，冷眼旁观这对母子的闹剧。

“看来，沈总还没疯到六亲不认的地步。”我淡淡地开口，打破了僵局。沈修转回头，

痛苦地看着我：“阿鸢，当年的事，和母后无关……不，和妈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竟然还在下意识地为她辩解。前世，他的母后，当今的太后，

同样不喜欢我这个功高盖主的国公府嫡女。没少在李承煜耳边吹风，说我苏家有不臣之心。

李承煜的疑心病，有一大半，都是他那位好母后给培养出来的。真是血脉相连，

一脉相承的愚蠢。“是吗？”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我累了，

不想再跟你们耗下去。沈修，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立刻，马上，

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们好聚好散，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第二，”我顿了顿，转过身，

目光如冰刀般落在他身上，“我们法庭上见。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清算这三年来所有的夫妻共同财产。沈氏集团的股份，这栋别墅，你名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

我，要一半。”周佩兰倒吸一口凉气：“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我迎上她的目光，

毫不退缩，“到时候，新闻上会怎么写？《沈氏集团总裁婚内冷暴力，

发妻愤而***分割百亿家产》，这个标题，周女士觉得够不够劲爆？”“你……你这个毒妇！

”周佩兰气得浑身发抖。沈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知道，我说得出，

就做得到。这三年来，我安静得像个影子，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

我毕业于全国最好的法学院。我选择做个家庭主妇，只是为了更好地执行我的计划而已。

7“我选第三个。”沈修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我挑了挑眉：“哦？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最终，他停在我面前，

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中的每一根血丝。“我不离婚，也不上法庭。”他一字一顿地说，

“苏鸢，从今天起，这个家，你说了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报复我都行。

只要你留下来。”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握住我的手。“阿鸢，前世，

我把你囚禁在冷宫里。这一世，换你来囚禁我。”“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他的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如果我对他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或许真的会被这番话打动。

可惜，我的心，早在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在他赐下的那杯鸩酒穿肠而过时，就已经死了。

如今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装着复仇之魂的躯壳。“不好。”***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沈修，别演了，没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拖延时间，

等我心软，或者想办法把我控制起来？”“你前世的那些帝王心术，还是收起来吧。对我，

没用。”我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脸，补充道：“顺便提醒你一句，我今天要是走不出这个门，

我的律师会在一个小时后，自动把***书和所有对沈氏不利的材料，递交给法院和媒体。

”“我给自己，留了不止一条后路。”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拿起我的包，径直走向门口。

周佩兰想上来拦我，被沈修一把拉住。“别碰她！”他吼道，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懼。

他怕，他怕再多一根稻草，就会彻底压垮我们之间那根早已腐朽不堪的弦。我握住门把手，

头也不回。“沈修，协议我给你留下了。明天早上九点前，我没看到你签字的消息，

后果自负。”“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将那对母子，连同那段可笑的过去，

一同隔绝在身后。8走出那栋被称之为“家”的牢笼，我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阳光刺眼，却无比温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清隽温和的脸。“都解决了？”林舟问。“刚开始。”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系上安全带。林舟，我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我这三年来，唯一的盟友。

他是一家顶级律所的合伙人，也是我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看你的表情，

沈修应该是想起来了。”林舟发动汽车，语气笃定。“嗯。”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略地告诉了他。林舟听完，

吹了声口哨：“啧，从冷漠总裁到下跪的帝王，这角色转换够快的。不过，他这一出，

倒是把事情搞复杂了。”“不复杂。”我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他越是痛苦，越是悔恨，

我的计划，才越有意思。”“你真的打算分割他的财产？”“不，”我摇摇头，

“那太便宜他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那你……”“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在我手里，一点点分崩离析，化为乌有。”“我要他尝一尝，

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滋味。”“我要他活着，清醒地活着，在无尽的悔恨和求而不得中，

孤独终老。”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林舟都为之侧目的寒意。他沉默了片刻，

叹了口气：“苏鸢，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狠起来，比谁都可怕。”我笑了：“被逼的。

”可不是被逼的吗？如果不是他李承煜，我又怎会从一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

变成一个心机深沉、满腹仇怨的废后？新生为人，我只想为我苏家一百二十七口，为我自己，

讨回一个公道。9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风平浪静。沈修没有再联系我，周佩兰也没有。

仿佛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一场幻觉。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九分，我的手机响了。是沈修的私人助理，张弛。“太太，

沈总……他同意离婚了。”张弛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离婚协议已经签好，

给您发到邮箱了。另外，沈总说，名下所有房产、车辆，还有他私人账户里的一半现金，

都会转到您的名下，作为补偿。”“补偿？”我轻笑一声，“替我谢谢沈总的慷慨。

”“太太……”张弛欲言又止，“沈总他……从昨天您走后，就把自己锁在书房，没出来过。

今天早上我进去的时候，他……”“他怎么了？”“他把书房里所有关于历史，

特别是关于……那个朝代的书，全都翻了出来，弄得满地都是。我进去的时候，

他正拿着一把裁纸刀，在手臂上刻字。”我的心，没有丝毫波动。“刻了什么？

”张弛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阿鸢。”10挂了电话，我点开邮箱。

离婚协议的扫描件静静地躺在那里，右下角，是沈修龙飞凤舞的签名。只是那笔迹，

比平时多了几分颤抖和无力，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把文件转发给林舟。“搞定。

下一步。”我发了条消息过去。林舟很快回复：“收到。‘凤启’资本已经完成初步注资，

随时可以开始行动。”凤启，凤凰涅槃，启程复仇。这是我为这次行动专门注册的投资公司。

而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沈氏集团。我换了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个淡妆，

遮住了眼底的一丝疲惫。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锐利，气场强大，再也不是那个在沈家别墅里，

压抑隐忍的家庭主妇。这才是真正的我。或者说，这是苏家覆灭后，被逼出来的我。

一个星期后，我以“凤启资本”大中华区执行总裁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

我们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高调宣布，将对目前市场上几家有潜力的科技公司进行战略投资。

而其中一家，恰好是沈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星海科技”。消息一出，业界哗然。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凤启资本”，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我，

就是要让他们好奇。11我高调回归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沈修耳朵里。那天下午，

我正在办公室和林舟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我的私人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苏鸢？”电话那头，传来沈修沙哑到几乎失真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是你，对不对？凤启资本的那个……是你。”他的声音里，

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我听不分明的……恐慌？“沈总有何指教？

”我用公式化的口吻回应。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以为我离开他，会过得潦倒不堪。他以为他给我的那些钱，是对我的施舍和怜悯。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我摇身一变，成了能与他分庭抗礼的资本大鳄。这种巨大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