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这一生都是别人的附属品。
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这一生像蒙着团雾,有双看不见的手推着我往岔路上走。
小孙子牛牛偷溜进了我房间,稚嫩的嗓音喊我奶奶。
我一手把他带大,好久没听见他声音,很高兴。
他凑近我耳朵: 妈妈说拔了这根管子,我就可以吃席面了。
接着我的氧气管被扯掉,牛牛发出小小的欢呼声。
我又是伤心又是庆幸。
不用再半死不活躺着受苦了,曾经我求了儿子多少次,他都不肯,他怕背上不孝的名声。
这下他再也不用怕了,我也不用再听他们每天抱怨我怎么还不死。
那个声音又在叫我,我猛地睁开眼睛,像剥开了眼前的迷雾。
一张红扑扑温和的脸,关切地看我。
向晴啊,怎么放了学还不回家。
2
是陈老师,二十几岁的陈老师。
我呆呆地看着她,想把那熟悉亲切的笑刻在心里。
有多少个十年没见过她了。
陈老师拍拍我的头,从饭盒拿出半块馒头塞在我手里,叮嘱我回家前吃完。
我拿着那块馒头恍惚地往家走。
面前是破旧的木门,门边有我淘气时刻下的小小五角星,屋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后,是一声婴啼。
紧跟着连日酷热的天,下起了小雨。
我爹从墙根下站起来,搓着手问屋里是男是女。
我娘惊喜地喊: 是闺女,咱家的福星来啦。
这一刻,我猛然惊醒。
原来我回到了九岁那年,回到了我人生改写的那天。
就是今天,我娘生下了妹妹。
村里的每个女孩都不受宠,偏我妹妹例外。
只因为在怀她时,老神仙给我爹娘托梦,会有福女降生在我家。
从此以后,家里的所有喜事都成了妹妹带来的。
我捡到野鸡蛋,娘说是妹妹带来的福气。
我救了落水的领导他娘,我娘说是妹妹带来的福气。
连后来我生下儿子,我娘也说是妹妹的福气,让我一举得男。
她说我这一生都是沾了妹妹的光,我一辈子都欠妹妹恩情。
饭桌上,我爹高兴地倒了一小盅酒。
跟奶奶说: 看怎么着,我就说是福星吧,河道里都快旱没水了,我闺女一生下来就下雨。
奶奶把我手里的半块馒头塞给弟弟:
一个女娃娃,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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