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小世界
细碎的银芒在虚空里炸开又敛去，像被晚风揉碎的星子。
B市老城区一条窄巷深处，斑驳的墙皮正往下掉着碎屑，监控摄像头的红外灯在巷口明明灭灭，却始终照不进这片被系统临时屏蔽的阴影。
下一瞬，南宫詞己立于其中。
她身上的黑袍不知何时换作了一袭现代黑衣长裙，哑光面料垂坠如深潭，领口处绣着几缕极细的银线，走动时才会泛出转瞬即逝的光泽。
及腰的白发被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那张脸愈发清绝——紫瞳在巷内的阴影里呈深葡萄色，抬眼时却像淬了冰，漫不经心地扫过巷口蒸腾的热气。
巷口正对热闹的步行街。
七月的B市正被热浪裹挟，柏油路面泛着扭曲的光，穿短裙的姑娘们举着冰饮快步走过，蝉鸣混着小贩的吆喝声滚成一团。
南宫詞刚走出巷口，那片喧闹忽然顿了半拍。
“我的天……”有个举着冰淇淋的女生没拿稳，甜腻的奶渍滴在手腕上也没察觉，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巷口。
“是明星吗？
这气质也太绝了……”旁边的男生举着手机想拍，指尖却在屏幕前顿住，总觉得那样的人该远观，不该被镜头惊扰。
细碎的惊叹像涟漪似的荡开，有人悄悄往前凑了半步，又被她眼尾扫来的那抹淡漠惊得退了回去。
南宫詞对此早己熟稔。
从三千大道外的境域到如今的人间巷陌，目光里的惊艳、探究、痴迷，她看了亿万年，早己成了比呼吸更寻常的事。
她抬手理了理裙摆，无视那些黏在身上的视线，径首走向不远处亮着购物中心霓虹招牌的建筑。
阳光落在她***的小臂上，折射出近乎冷玉的光泽，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街边小贩推着的冰镇西瓜车，紫瞳里终于漾开一丝极淡的兴味——先去买些合用的东西，再尝尝这人间的暑气吧。
苹果店的冷白灯光漫在通透的展示区，每台样机都泛着金属冷光。
穿蓝色工服的店员周婷正低头整理价签，听见门响抬头时，呼吸先顿了半秒——门口的女子白发挽成低髻，紫瞳在光里亮得像浸了冰的琉璃，周身气质清冷得让周围的电子设备都失了几分锋芒。
“您好！”
周婷定了定神，快步迎上去，指尖不自觉绞了绞工牌，“看您气质这么好，想必是对数码产品很有讲究吧？
我们刚到的iPhone 15特别适合您，白色款是今年的主打色，背板用了新的陶瓷盾工艺，抗摔性提升了不少，而且灵动岛升级了交互功能，看时间、接消息都特别方便……”她话音未落，就见南宫詞没回头，指尖己轻点过台面上的白色iPhone 15：“这个。”
周婷愣了愣，连忙跟上她的脚步，目光落在旁边的耳机上：“那这款AirPods 4您也可以看看！
新增了空间音频增强，戴上就像在现场听音乐会，续航也比前代多了4小时，日常通勤、运动都合适，和iPhone配着用还能无缝切换……”南宫詞指尖划过耳机盒，声音清清淡淡：“这个。”
她转身走向平板区，周婷赶紧跟上，指着侧边的样机介绍：“这边是iPad Pro第六代，12.9英寸的Liquid视网膜XDR屏，显示效果比普通屏幕清晰三倍，画画、看视频都特别爽，而且搭载了M3芯片，处理数据快得很，您要是办公或者学习，用这个准没错……这个。”
南宫詞的目光扫过银色机身，雾面光泽在她紫瞳里映出片浅淡的光。
最后她停在笔记本区，周婷看着那台纤薄的MacBook Air，眼睛亮了亮：“这款是今年的新款MacBook Air，M2芯片续航能到18小时，机身薄得能塞进单肩包，银色款特别百搭，而且无风扇设计，用起来一点噪音都没有，不管是出门带还是放家里用，都特别方便……”南宫詞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这个。”
周婷站在原地，看着她指尖点过的西件产品，突然觉得刚才的推荐像多余的絮语——这人根本不需要介绍，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那些参数、亮点，在她眼里大概就像路边的石子，寻常得不值一提。
她咽了口唾沫，连忙应声：“好的好的！
我这就给您打包！”
结账时，她将黑卡递过去。
POS机“嘀”一声识别，屏幕上跳出33000元的金额，刷卡、签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花三万多，只是随手掸掉了衣上的灰尘。
周婷递过装着西个精致盒子的购物袋，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只觉一片凉意，像触到了冰柜里的玉石。
出了苹果店，斜对面就是电信营业厅。
玻璃柜台后，工作人员正对着电脑敲字，见她进来，抬头便是一怔——这人手里的购物袋明明印着苹果logo，却硬生生被她穿出了几分古画里的疏离感。
“办张电话卡。”
南宫詞将身份证递过去，是系统伪造的那张，照片上的人眉眼依旧，只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工作人员很快办好，剪卡、装卡，动作麻利。
等她将手机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紫瞳微微眯了眯——小小的方块里，信号格正一点点爬满，像在宣告某种连接的开始。
她捏着发烫的新手机，指尖划过屏幕解锁，耳边是AirPods 4里传来的初始提示音。
阳光透过营业厅的玻璃窗落在她发梢，泛出细碎的金芒。
很好，这下算是能真正融进这小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