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鞋跟敲击着地面,那声音清脆又突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夜已深沉,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
街道两旁的灯光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只能勉强照亮一小方天地。
安可的身影在这灯光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显得形单影只。
她走得异常缓慢,每一步都带着些许疲惫与无奈。
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本来满心欢喜地和朋友肖铮约好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子旅行,都已经抵达了,她却临时发消息说有事来不了。
想到这儿,安可气得直跺脚,可事已至此,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更糟糕的是,这个村子太过偏僻,连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
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就像故意捉弄她似的,导航也完全失灵,屏幕上的地图一片模糊,根本无法指引方向。
安可无奈,只能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在这陌生的村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满心期盼着能找到一家可以借宿的旅店,好让自己疲惫的身心能有个暂时的栖息之所。
“早知道就穿布鞋了……”安可低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懊悔。
脚踝处已经被高跟鞋磨得发红、生疼,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尖锐的刀尖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皱眉头。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村子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她内心烦躁与不安的具象化。
哒哒哒……哒哒哒……她的脚步声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不断回荡,那单调的声响好似在轻轻诉说着她此刻的孤独与无助。
她眼神迷茫地走着,心里被失落和无奈填得满满当当。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门窗紧闭,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发出微弱的嗡鸣声,仿佛在艰难地坚守着这黑暗中的一点光明。
安可的影子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老长,时而清晰可见,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扭动;时而又被黑暗吞噬,变得模糊不清,就如同她此刻迷茫又不安的心境。
突然,安可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传来另一个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那声音和她高跟鞋的声响如出一辙,节奏、频率都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个人紧紧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步伐前行。
安可猛地停下脚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缓缓回过头,紧张地看向身后——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她那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安可皱了皱眉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但还是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说着,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加快了脚步。
然而,那身后的脚步声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那清晰的节奏仿佛就在她耳边回响,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愈发脆弱的神经 。
安可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让她头皮发麻,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湿透。
她不敢再回头,脚步愈发慌乱,几乎是小跑起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杂乱的声响。
就在她感觉恐惧快要将自己淹没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无声无息地开到她身边。
车开得很慢,仿佛就是为她而来。
昏黄的路灯洒下黯淡的光,落在出租车那略显陈旧的车身上,车身的轮廓在光影里影影绰绰。
安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拉车门。
车门没锁,很轻易就被拉开了。
车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皮革味,混合着淡淡的烟味。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戴着一顶破旧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
“师傅,能送我去镇上找个旅店吗?”安可带着几分焦急与期待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踩下油门。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安可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她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能摆脱刚才那诡异的处境了。
可没过多久,安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车窗外的景色好似静止了一般,始终是那几棵歪歪斜斜的老树和一片荒芜的田野,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往镇上的方向走。
而且,车内安静得可怕,除了车子轻微的引擎声,就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司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得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
安可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壮着胆子问道:“师傅,我们这是往哪儿开呢?感觉方向不太对呀。”
司机依旧没有回应,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安可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边缘,一种比刚才更强烈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她开始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就上了这辆来路不明的出租车 。
安可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偷偷瞥向身旁的司机,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能让自己安心的迹象。
可那司机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像,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根本不是个活人。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安可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车窗,想要寻找一丝逃脱的可能。
然而,车窗外漆黑一片,除了偶尔闪过的几棵枯树,什么也看不见。
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如此轻率地上了这辆车。
“师傅,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能不能在前面找个地方让我下车?”安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哀求。
司机却像没听到一样,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车速没有丝毫变化。
安可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的手慢慢伸向车门把手,想要冒险跳车。
就在这时,出租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安可的手被震开,头也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
她疼得眼前发黑,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等她缓过神来,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座破旧的房子前。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房子里透出几缕微弱的光。
司机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可,一句话也不说。
安可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恐惧与不安,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出租车车门。
她的双腿好似被抽去了力气,发软得厉害,每迈出一步,都像踩在松软的棉花上,随时都可能摔倒。
她缓缓朝着那座房子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愈发清晰地看到房子的外墙大片墙皮剥落,裸露出里面斑驳、坑洼不平的砖石,散发出一股衰败、陈旧的气息。
而门头上“温馨旅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与眼前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更添几分诡异。
门并未完全合上,半掩着,微弱昏黄的光线从狭窄的门缝中挤出来,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摇曳不定,显得格外阴森、怪异。
安可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怀着忐忑,缓缓抬手推开了门。
“嘎吱——”门轴转动,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惊悚至极,让安可的脊背瞬间蹿起一股寒意。
她走进屋内,一股浓烈的潮湿腐朽气味扑面而来,钻进鼻腔,呛得她差点咳嗽出声。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迅速扫向四周。
屋内摆放着几张破旧不堪的桌椅,桌面坑坑洼洼,像是被岁月狠狠雕琢过。
墙上挂着几幅发黄发脆的画,画面因年代久远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一些扭曲、变形的轮廓,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一个身影从里屋缓缓走出,是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老人身着一件破旧褪色的长衫,上面补满补丁。
他的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犹如干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