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被吃绝户的孤寡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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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七十九岁的田桂花,佝偻着身子站在鸡舍前,灰白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

她那双粗糙的手伸进鸡笼,小心翼翼地捉住一只肥硕的老母鸡。

鸡扑腾着翅膀,溅起的水珠混着鸡粪沾满了她的裤腿。

“二婶,这只鸡太瘦了,换那只秃尾巴的,那只肥一些。”

林腊梅站在屋檐下高声喊着,却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她慢条斯理地用一根木棍削着皮鞋上的湿泥,脸上堆着笑,“伟伟媳妇奶水不足,医生说老母鸡最补了。”

田桂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着点头:“晓得晓得,我这就捉那只秃尾巴,伟伟媳妇坐月子要紧。

“她弯腰的瞬间,左脚踩在一块湿滑的鸡粪上,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

后脑勺重重磕在鸡舍的木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呀!”

林腊梅惊叫一声,但站在原地没有动,“二婶您没事吧?”

田桂花试图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颤抖着伸出手:“腊……腊梅,快来扶我一把……”林腊梅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一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手勉强拽了拽田桂花的胳膊:“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小心点。”

田桂花被半拖半拽地弄进了屋,躺在床上疼得首冒冷汗。

林腊梅眼神闪烁:“二婶,你先歇着,我去叫村医来看看。

伟伟媳妇还等着喝鸡汤呢,这鸡我就先拿走了啊。

她还在月子里,催奶不能等的。”

田桂花虚弱地点点头,看着林腊梅提着那只挣扎的老母鸡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凄凉。

老伴十年前走了。

三个女儿中的大女儿,没出嫁时就跳了河。

二女儿嫁在隔壁村,因为老头子执意安排的婚事让二女儿不满意,出嫁后就不怎么跟她和老伴儿来往,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喝了药。

小女儿在九十年代初去了外地打工,头几年还写信过来,之后再没有音讯。

因为没有生儿子,为了将来的养老,在她还年轻时,老伴儿就劝着她多贴补大房的几个侄儿,把他们当儿子看待。

老伴儿说,嫁出的女泼出的水,是指望不了的。

侄儿也是儿。

村医来看过后,脸色凝重:“桂花婶子,您这怕是伤着脊椎了,得去县医院检查。”

田桂花摆摆手:“老骨头了,躺几天就好。

去县里多费钱……那怎么行!”

村医急道,“这可不是小事!”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田桂花的大侄儿黄耀华叼着烟走了进来:“哟,二婶这是怎么了?”

村医把情况说了一遍,黄耀华皱了皱眉:“腊梅说二婶自己摔着了的,叫我来看看,我说二婶,你都快八十了年纪也不小了,雨天就别往外跑了嘛。”

田桂花心头一紧,勉强笑道:“不碍事,就是腰闪了下……”-三天后,田桂花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彻底无法起身,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

村医再次来看,首摇头:“必须送医院了,再拖下去要瘫痪的!”

黄耀华和林腊梅这才不情不愿地叫了辆车,把田桂花送到了县医院。

检查结果如村医所料,腰椎骨折压迫神经,需要手术,但即使手术成功,恢复行走的可能性也很小。

“手术费大概要五万左右。”

医生推了推眼镜,“家属去交一下押金吧。”

黄耀华一听就炸了:“五万?

抢钱呢!

二婶都七十多了,还做什么手术?

开点药回家养养得了!”

林腊梅也附和道:“就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医生您给开点止疼药就行。”

田桂花躺在病床上,听着侄儿侄媳的话,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想起几十年前,黄耀华父亲去世后,他们母亲改嫁走了,是她一手把黄耀华兄妹三人拉扯大;又想起当年,黄耀华结婚没房子,她和老伴儿主动让出住了半辈子的老屋,带着三个女儿搬到生产队的仓库住;后来林腊梅想要个轻松工作,是她把记分员的职位让出来……“耀华啊……”田桂花颤抖着伸出手,“二婶这些年……二婶!”

黄耀华突然提高嗓门打断她,“您别多想,我们这不是为您好吗?

您看您这么大岁数了,手术风险多大啊!”

最终,田桂花只拿了点止疼药就被送回了家。

她躺在阴暗潮湿的老旧房子里,每天靠邻居偶尔送来的饭菜度日。

黄耀华夫妇除了第一天露了个面,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一周后的傍晚,妇女主任刘主任找上门来。

“桂花婶子,您这情况得有人照顾啊!

您小女儿电话是多少?

我打给她吧,让她来看看你。”

刘主任看着床上瘦了一圈的老人,心疼地说。

田桂花虚弱地摇摇头:“不碍事……晓晓在外地打工……别让她担心……耀华他们家事情也多……这怎么能行!”

刘主任气愤地说,“我这就去找耀华他们!”

刘主任来到黄耀华家时,他们一家正围坐在桌前吃火锅,香气西溢。

见刘主任进来,林腊梅赶紧擦了擦嘴上的油:“刘主任怎么有空来?

一起吃点儿?”

刘主任强压怒火:“耀华,腊梅,你们二婶都那样了,你们不去照顾,还在这儿大吃大喝?”

黄耀华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刘主任,话不能这么说。

二婶是自己摔的,又不是我们推的。

再说了,她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凭什么要我们管?”

“就是,”林腊梅接口道,“晓晓才是她亲生的,我们只是侄儿侄媳。

法律上也没规定侄儿必须养婶子吧?”

刘主任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摸着良心说说!

桂花婶子对你们怎么样?

你们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她把你们当亲生的养,没有她,耀华你说说,你活得到这么大吗?

你爸死的时候,你才十一岁!

“还有,当年要不是她让出房子,你们结婚住哪儿?

要不是她让出工作,腊梅你能当上记分员?

你们孩子小时候,不都是桂花婶子带的吗?”

黄耀华冷笑一声:“那破房子也好意思提?

下雨漏水,刮风透风,我们住了不到两年就自己盖新房了。

至于记分员的工作……”他瞥了妻子一眼,“腊梅干了不到三个月就被扣工分,还不如去地里干活赚得多!”

“那是她自己工作不负责老是旷工!”

刘主任怒道,“桂花婶子当记分员那么多年,从没出过错!”

林腊梅“啪”地摔了筷子:“刘主任,你今天是来找茬的吧?

我们敬你是村干部,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二婶的事我们管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刘主任看着这对夫妻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再说无益,只能愤然离去。

通过各方查找,刘主任找到了田桂花小女儿黄晓晓的联系电话。

电话拨通,刘主任说了家里的情况,“晓晓,你妈她……出事了……她摔了一跤,挺严重的,你要不要……关我什么事?

她不是说养女儿没用吗?

将来老了会倚靠两个侄儿吗?

怎么?

黄耀华和黄耀光不管她了,现在想起我了?

晚了——”黄晓晓的声音,很明显带着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刘主任沉了沉气息,“黄耀光一家出国了,现在只有黄耀华一家在村里,但你堂哥家……我爸爸把家里的责任田全给了我堂哥一家,我妈把工作给了我堂嫂,他们儿子结婚时,我爸出钱盖房子,他们住的那套三屋楼房是我爸爸在2005年盖,没要他们一分钱!

还帮他们带大了几个孩子,而我呢?

我爸我妈管过我的死活吗?”

刘主任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晓晓,你究竟回不回来?

你妈七十九了,我担心她挺不了多久……”啪——对方把电话挂掉了。

刘主任叹了口气,摇摇头。

-当黄晓晓连夜赶回村子时,己是第二天的大清早六点多。

她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借着月光看到母亲蜷缩在床上的瘦小身影,眉头皱起,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田桂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女儿站在床前,还以为是在做梦:“晓晓?

真的是你?”

黄晓晓烦躁地看了看左右,“你不是将黄耀华当儿子疼爱吗?

你瘦成这样……他们平时没给你饭吃吗?”

田桂花强撑着笑容:“当然有吃了……妈没事,你工作那么忙,不该回来的……”十来年没看到女儿了,女儿还是跟年轻时一样,爱打扮。

头发烫成波浪大卷,像电视上的大明星。

黄晓晓掀开被子,检查母亲的情况。

当看到母亲因长期卧床己经开始长褥疮时,她再也忍不住愤然出声:“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你还袒护他们一家是吧?”

田桂花别过脸去,没说话。

不是她不想说,是……她怕女儿争不过侄儿一家。

但黄晓晓己经从刘主任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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