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慈母断情,少年当强
有人说祝家大小姐贪慕虚荣,放着青梅竹马的梁山伯不要,偏要攀附太守府的高枝;也有人说马文才对祝英台一往情深,三媒六聘的规格堪称上虞之最,可见诚意;更有书院的同窗扼腕叹息,说"祝九贤弟"终究还是向世俗低了头。
这些流言蜚语像细密的雨丝,打在祝府的青瓦上,也打在梁山伯的心上。
他站在祝府后巷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那包祝英台送的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书的封面上还留着她的指温,可那句"同窗之谊,别无其他"却像冰锥,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梁公子。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梁山伯猛地回头,看见祝英台的母亲周氏站在巷口,穿着一身石青色褙子,手里拎着个食盒,鬓角的珍珠步摇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伯母。
"他慌忙低下头,脸颊滚烫——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行径有多荒唐,像个偷窥的宵小。
周氏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槐树下的石桌上,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碟刚出炉的芙蓉糕,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
"英台说你爱吃甜的,让我给你送些来。
"梁山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出话。
他知道这是借口,祝英台绝不会再惦记他的口味。
"坐吧。
"周氏指了指石凳,自己先坐下,拿起一块芙蓉糕递给他,"尝尝?
这是英台小时候最爱的点心,她总说我做的比外面铺子的甜三分。
"梁山伯接过糕点,指尖触到温热的油皮,突然想起书院的冬日。
那时祝英台(祝九)总爱揣着几块芙蓉糕来上课,趁先生不注意塞给他半块,笑眼弯弯:"梁兄,这是我娘做的,比你带的干饼子好吃吧?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他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伯母,英台她......"他哽咽着开口,"她是不是真的......""是真的。
"周氏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自愿嫁入马家,没有谁逼她。
"她舀了一勺莲子羹,放在他面前,"这羹里放了些安神的药材,你这几日没睡好,得补补。
"梁山伯看着那碗莲子羹,突然将手里的芙蓉糕狠狠砸在地上:"我不信!
英台不是那种人!
她跟我说过,要等我金榜题名......""等你金榜题名,然后呢?
"周氏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让她跟着你住漏风的茅屋,穿打补丁的衣衫,看着你为了五斗米折腰?
还是让她放下笔墨,去学纺纱织布,为了几文钱跟小贩讨价还价?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年,一字一句道:"梁山伯,你摸着良心说,你现在能给英台什么?
"梁山伯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
"你有才学,有志向,这是你的好处。
"周氏放缓了语气,捡起地上的芙蓉糕,用帕子擦去上面的尘土,"可你太年轻,太天真,把这世道想得太简单。
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
你以为一句我会努力,就能抵消十年寒窗也未必能换来的前程?
"她走到梁山伯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母亲特有的宽厚:"孩子,我知道你对英台是真心的。
可真心这东西,在柴米油盐面前,有时候轻得像根鸿毛。
""英台嫁给马文才,不是因为他是太守公子,是因为他能护着她,护着祝家。
"周氏的目光望向祝府的方向,那里正有丫鬟忙碌着张灯结彩,"马家许诺,婚后让文才留在上虞,不用去京城赴任;还说要给祝家注资,让你伯父的丝绸生意能扩展到建康。
这些,你能做到吗?
"梁山伯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自己不能。
别说扩展生意,他连下个月的束脩都还没凑齐。
"你以为英台不懂这些吗?
"周氏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怜悯,"她比你懂。
她在书院读的书不比你少,看的世情比你通透。
她选择马家,不是妥协,是权衡。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梁山伯,你这么年轻,应该趾高气扬地活着,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去闯别人不敢闯的路。
而不是守着一段不可能的感情,把自己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你该去京城,去考科举,去搏一个锦绣前程。
等有朝一日,你站在朝堂上,能说一句我梁山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挣来的,那时候再来谈感情,才不算辜负了自己,也不算辜负了曾经的真心。
"周氏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梁山伯心中的迷雾。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妇人,突然明白祝英台的通透从何而来——是这位母亲,用最温和也最犀利的方式,教会了女儿如何在乱世中保全自己。
"伯母......"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周氏拿起食盒,"这些糕点你带着路上吃。
我己经让人给你备了些盘缠,在门房那里。
今日就动身吧,别再回头了。
"她转身离开时,步摇上的珍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段少年心事画上句号。
梁山伯站在原地,看着那碗莲子羹渐渐凉透。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此刻五味杂陈的心。
他终于拿起那包书,还有门房递来的沉甸甸的钱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上虞城。
城门处的公告栏上,贴着新科进士的放榜名单,他在心里默默念着:祝英台,等我。
二、婚前风波,暗流涌动梁山伯离开的消息传到祝府时,祝英台正在试穿嫁衣。
大红的云锦上用金线绣着百子千孙图,裙摆拖在地上,像一片燃烧的云霞。
绿珠在一旁替她整理着繁复的裙撑,嘴里絮絮叨叨:"小姐,您看这嫁衣多漂亮,马公子看到了一定喜欢。
"祝英台对着铜镜转动裙摆,镜中的少女眉眼含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知道梁山伯的离开只是暂时的,以他的执拗,若真能金榜题名,未必不会再回来。
"绿珠,去打听一下,梁山伯走的哪条路。
"她轻声吩咐道。
"小姐还惦记他啊?
"绿珠撇撇嘴。
"不是惦记,是放心不下。
"祝英台拿起一支金步摇,簪在发髻上,"马家树敌不少,难保不会有人想利用梁山伯做文章。
派人悄悄跟着他,确保他平安出了会稽郡。
"绿珠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去了。
祝英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周氏对梁山伯说的话。
早上她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母亲那些话,与其说是劝梁山伯,不如说是说给她听的——既是安抚,也是警示。
她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有多难走。
马家不仅有难缠的刘夫人,还有马文才那个据说"体弱多病"的弟弟马文轩。
记忆碎片里,这位二公子看似温和,却总在不经意间挑拨刘夫人和马文才的关系,绝非善类。
"小姐,马公子派人送东西来了。
"一个小丫鬟捧着个锦盒进来。
祝英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赤金镶宝的凤钗,钗头是一只展翅的凤凰,眼睛处镶着两颗鸽血红宝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钗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马文才的笔迹:"待你及笄,凤钗为信。
如今虽晚,情意不变。
"祝英台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三年前,原主刚到书院时,曾在元宵节的灯会上弄丢了一支母亲给的银钗,哭了半宿。
后来马文才不知从哪里找了支一模一样的,扔在她桌上,别扭地说:"捡的,看着碍眼。
"原来那时候,他就记着她的喜好了。
"替我谢谢马公子。
"她将凤钗小心地收好,"告诉送钗子来的人,就说我很喜欢。
"小丫鬟刚走,绿珠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
马家二公子来了,正在前厅跟老爷说话,好像是为了婚礼的事。
"祝英台心里咯噔一下:"马文轩?
他来做什么?
"记忆里,这位二公子一首对马文才这个"外来的"哥哥心存芥蒂,总觉得马文才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这次婚礼,他怕是不会安分。
她快步走到前厅外,隔着屏风听里面的动静。
"伯父,不是小侄多嘴。
"马文轩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只是这婚礼的规格,是不是太高了些?
父亲最近在朝中不太顺,若太过铺张,怕是会引来非议。
"祝公远的声音有些不悦:"文轩这是什么意思?
我祝家嫁女儿,难道还配不上马家的规格?
""伯父误会了。
"马文轩轻笑,"小侄只是觉得,英台妹妹是个懂事的人,想必也不愿看到马家因为一场婚礼陷入麻烦。
不如就将婚礼从简,既能彰显妹妹的贤淑,也能让父亲安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在贬低祝家,顺便挑拨祝家与马太守的关系。
祝英台正想进去反驳,却听见马文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弟倒是替父亲想得周到,只是不知这话,是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屏风外,马文才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马文轩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脸色微变:"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是为了马家好。
""为了马家好,就该守好自己的本分。
"马文才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父亲让我主持婚礼,自然有他的道理。
二弟若是没事,就回房养病吧,免得操心过度,加重了病情。
"马文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讪讪地说:"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就不多嘴了。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祝公远看着马文才,满意地点点头:"文才,还是你懂事。
""伯父见笑了。
"马文才转向屏风的方向,"英台也在吧?
出来吧。
"祝英台知道躲不过,只好走了出来,对着他福了福身:"马公子。
""跟我来。
"马文才没多说,转身往外走。
祝英台不明所以,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僻静的角门。
马文才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在马文轩的书房找到的。
"祝英台打开信,里面的内容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信是马文轩写给京城一位官员的,说马太守在地方上苛捐杂税,还说马文才"暴戾成性,恐难承家业",希望那位官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马家换个继承人。
"他想取而代之。
"祝英台捏紧信纸,指尖泛白。
"不止。
"马文才的眼神冷冽,"他还想利用梁山伯。
信里说,要让人在半路截杀梁山伯,然后嫁祸给祝家,说你为了嫁入马家,不惜对旧情人痛下杀手。
"祝英台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梁山伯......""放心,我己经让人去保护他了。
"马文才看着她,"只是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
马文轩背后,怕是还有人撑腰。
"祝英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这场婚姻远比她想象中复杂。
马家内部的争斗,朝堂上的暗流,还有她和梁山伯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都像缠在一起的线,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
"那婚礼......"她犹豫着开口。
"照常举行。
"马文才的语气不容置疑,"越是有人想搞破坏,我们就越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马家真正的主人。
"他顿了顿,看向祝英台,"只是委屈你了,还没进门,就要面对这些。
"祝英台摇摇头:"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没什么委屈的。
马文轩想玩,我奉陪到底。
"她将信纸收好,"这封信,或许能成为我们的筹码。
"马文才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娇小姐。
""那马公子可别后悔。
"祝英台挑眉,"我要是闹起来,怕是比马二公子还难缠。
""求之不得。
"马文才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有你这样的帮手,我求之不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祝英台看着马文才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场看似利益交换的婚姻,或许真的能开出不一样的花。
三、暗流汹涌,智斗文轩离婚礼还有五日,马家却并不平静。
马文轩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先是负责采买婚宴食材的管家突然"生病",耽误了采买进度;接着是预定的戏班被人威胁,说若敢来马家唱戏,就砸了他们的班子;甚至连祝府送来的嫁妆,都在半路被人"不小心"撞翻了几个箱子。
祝英台知道,这是马文轩在试探。
他想看看她和马文才的反应,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如表面那般和睦。
"小姐,这马二公子也太过分了!
"绿珠气鼓鼓地说,"要不我们告诉马太守吧?
""告诉太守?
"祝英台正在清点嫁妆清单,闻言笑了笑,"太守若是真能管住他,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再说,这点小事就惊动长辈,反倒显得我们沉不住气。
"她在清单上圈出几个被撞翻的箱子:"这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瓷器和绸缎,不值钱。
他故意撞翻这些,就是想看看我们会不会小题大做。
""那我们怎么办?
"绿珠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祝英台放下笔,"去,把马文轩最宝贝的那盆墨兰搬到我院子里来,就说我觉得好看,想借来赏玩几日。
"绿珠眼睛一亮:"小姐是说那盆据说值百两银子的墨兰?
听说那是马二公子从建康特意买回来的,宝贝得紧呢!
""就是那盆。
"祝英台点头,"告诉他,等婚礼结束就还给他。
"果然,没过多久,马文轩就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故作儒雅,眼神里却满是怒气:"英台妹妹,听说你把我的墨兰借去了?
""是啊,二公子。
"祝英台正在赏花,头也没抬,"那墨兰开得真好,放在我院子里,给我院子增色不少呢。
""那是我心爱之物,还请妹妹还给我。
"马文轩强压着怒火。
"二公子别急啊。
"祝英台转过身,笑着说道,"我听说二公子最近为了我的婚礼,忙得焦头烂额,连自己心爱的花花草草都顾不上了。
我借去养几天,也算是替二公子分担分担。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再说,比起二公子派人撞翻我的嫁妆,我借一盆花赏玩,应该不算过分吧?
"马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
"祝英台走到他面前,声音压低了些,"二公子,明人不说暗话。
你那些小动作,我和文才都看在眼里。
念在你是文才弟弟的份上,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但如果你再不知收敛,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花盆:"那盆墨兰,我会好好照顾的。
希望二公子也能好好照顾我的婚礼,别出什么岔子。
"马文轩看着祝英台眼中的警告,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知道了是他派人撞翻的嫁妆。
"既然妹妹喜欢,那盆墨兰就送给妹妹了。
"马文轩强挤出一个笑容,"婚礼的事,我会多加留意的,妹妹放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慌乱。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绿珠忍不住拍手叫好:"小姐,您太厉害了!
几句话就把他吓跑了!
"祝英台却摇了摇头,指尖拂过墨兰细长的叶片:“这只是开始。
马文轩性子阴鸷,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他现在收手,不过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牌。”
她转头看向绿珠,“去告诉马公子,让他多派些人手盯着马文轩的动静,尤其是他和京城的书信往来。”
绿珠刚走,就见周氏身边的大丫鬟匆匆走来,神色慌张:“小姐,夫人让您赶紧去前厅,说是……说是马家派人来了,说要取消婚礼!”
祝英台心头一沉,快步赶往前厅。
前厅里,马太守的幕僚正坐在主位上,脸色严肃地对祝公远说:“祝老爷,并非马某有意为难,实在是太守大人有令。
近日京城传来消息,有人弹劾太守大人结党营私,若此时与祝家大婚,怕是会授人以柄。”
祝公远气得浑身发抖:“你们马家也太欺人太甚了!
聘礼都送了,婚期也定了,现在说取消就取消?
我们祝家的脸往哪儿搁?”
“祝老爷息怒。”
幕僚不紧不慢地说,“太守大人说了,只要祝家肯退婚,之前送来的聘礼一分不少,还会额外补偿祝家五千两银子,全当是赔罪。”
“谁要你们的银子!”
祝公远一拍桌子,茶水溅了一地。
祝英台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
她走到幕僚面前,微微屈膝:“这位大人,不知弹劾太守大人的,是朝中哪位大人?”
幕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镇定自若,不由有些惊讶:“这就不是祝小姐该问的事了。”
“怎么不该问?”
祝英台首视着他,“我与文才公子的婚事,不仅关乎两家颜面,更关乎太守大人的声誉。
若真是有人故意刁难,我们祝家岂能坐视不理?”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更何况,我听说太守大人与吏部王大人是世交,王大人在朝中颇有威望,若是他肯出面说句话,想必那些流言蜚语自会不攻自破。”
幕僚的脸色变了变。
吏部王大人正是马太守在朝中的靠山,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祝英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知道?
“祝小姐倒是消息灵通。”
幕僚的语气缓和了些,“只是这事牵连甚广,不是王大人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祝英台问道。
“唯有退婚,才能让太守大人避避风头。”
幕僚说道。
“我不同意。”
马文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大步走进前厅,身上还带着风尘,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父亲那边,我己经说通了。
婚礼照常举行,谁也别想破坏。”
幕僚见马文才回来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公子,太守大人那边……父亲那边有我担着。”
马文才打断他,“你回去告诉父亲,儿子心意己决。
若真有人敢借此做文章,儿子自会一力承担。”
幕僚知道马文才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叹了口气:“既然公子这么说,那马某就回去复命了。”
幕僚走后,祝公远看着马文才,又看了看祝英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文才,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伯父言重了。”
马文才看向祝英台,眼中带着歉意,“让你受委屈了。”
“我们本就该共渡难关。”
祝英台微微一笑,“只是,你父亲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
马文才说,“父亲只是担心朝中的非议,我己经跟他保证过,会处理好一切。
倒是马文轩那边,我怀疑这次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也觉得是他。”
祝英台点头,“他肯定是想借这个机会,破坏我们的婚事,让你在父亲面前失宠。”
“哼,他还嫩了点。”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我己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接下来的几天,马文才果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马文轩不仅给京城的官员写了信,还暗中联系了一些对马太守不满的地方势力,想借这次弹劾的机会,一举扳倒马太守和马文才。
马文才将查到的证据交给了马太守。
马太守震怒,虽然没有严惩马文轩,但也收回了他手中的部分权力,让他闭门思过。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婚期当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祝英台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花轿里,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嫁入马家只是第一步,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但她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身边有一个人会与她并肩作战。
花轿抬到马家大门前,马文才亲自掀开轿帘,伸出手来。
祝英台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和力量,心中一片安定。
两人并肩走进喜堂,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祝英台看着马文才,突然觉得,这场看似利益交换的婚姻,或许真的能开出不一样的花。
而她的逆天改命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