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警察,得罪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仇家。一个仇家知晓了我家地址,
将怀孕即将临盆的我绑架了。丈夫居然在救援现场把决定权交给了他的小师妹。
小师妹瞄准时“一时紧张”,子弹打偏,瞬间激怒了亡命徒。我被一刀捅在腹部,
血流了一地。我躺在血泊中,丈夫脸上没有丝毫痛苦,
转身安慰起了小师妹:第一次下狙击难免失误,不要太内疚。
晚上我居然看到了小师妹的朋友圈更新了:今晚就把我变成靶心,只等你来一枪命中。
紧接着是一张她只穿着战术背心,被绑在靶子前的照片。冰冷的枪口抵着我的太阳穴。
我能清晰地闻到枪油和绑匪身上汗液混合的刺鼻气味。“陆警官,你老婆的命,
现在就在你一念之间。”绑匪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我高高隆起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在腹中不安地翻滚。
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浸湿了我的睫毛。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了废弃工厂外,
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的丈夫,市刑侦支队副队长,陆铮。他穿着防弹衣,身姿挺拔如松,
正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这里。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陆铮是警队的精英,是我的天,
他一定会救我。可下一秒,他放下了望远镜,侧过头,对我身后高楼上的狙击点下达指令。
他的声音通过绑匪挂在我胸前的对讲机传来,清晰,沉稳,却让我如遭雷击。“林鸢,
现场由你全权决断,找准时机,自行射击。”林鸢。陆铮的小师妹,那个刚从警校毕业,
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师兄”的年轻女孩。一个连实弹射击考核都差点没通过的新人。
陆铮把我和孩子的命,交到了她的手上?“陆铮!***疯了!”绑匪也愣住了,他怒吼着,
“让一个女娃娃来决定老子的生死?你看不起谁!”对讲机里,传来林鸢带着一丝颤抖,
却又异常兴奋的声音。“收到!师兄!保证完成任务!”我感到绑匪抓着我的手臂猛然收紧,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在恐惧。一个亡命徒,在面对一个不可控的新手时,
比面对一个经验丰富的精英更恐惧。“别……别开枪……”我用尽全身力气,
对着对讲机哀求。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密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流逝。“师兄,
绑匪情绪激动,人质状态不稳,请求立即射击!”林鸢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不容置喙的催促。陆铮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同意。”这两个字,
像两颗子M16射出的子弹,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幻想。“砰——!”一声枪响。
子弹没有击中绑匪。它擦着我的耳廓飞过,打在旁边的金属油桶上,爆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啊——!”绑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被这意外的变故彻底激怒。
他眼中的理智在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疯狂的杀意。“臭***!你男人想让你死!
老子成全你!”冰冷的刀锋毫无征兆地捅入我的腹部。剧痛。撕心裂肺的剧痛。我低下头,
看到鲜血从我高高隆起的腹部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孕妇裙。好红,
红得像那天我与陆铮结婚时,他为我铺的十里红毯。我缓缓倒下,
身体里的力气和温度随着血液一起流失。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我看到陆铮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没有看我。一眼都没有。他径直冲向那个从高楼上跑下来的,正假惺惺抹着眼泪的林鸢。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林鸢肩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听到他对她说,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第一次下狙击难免失误,不要太内疚。”原来,
那颗子弹不是失误。是谋杀。而我,是那个被他亲手放弃的代价。我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天花板是惨白色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平坦的。那曾经让我充满期待的隆起,消失了。
我的孩子……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脸上带着一丝同情。“你醒了?你失血过多,
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孩,本来很健康的。”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护士叹了口气,
将我的手机递给我。“你丈夫让我交给你的,他说队里有紧急任务,让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他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孩子,现在让我好好休息?我颤抖着手,
解开手机锁屏。屏幕亮起,首先弹出的就是微信朋友圈的更新提示。是林鸢。就在半小时前,
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今晚就把我变成靶心,只等你来一枪命中。下面配了一张图。
照片里,林鸢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战术背心,露着纤细的腰肢,
被人用绳索绑在了一个人形靶上。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
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的潮红。眼神迷离,嘴角上扬,像是在发出某种邀请。
照片的背景,是警队的射击训练馆。而给她拍照的人,手腕上戴着一块表。那块表,
是我去年生日时,送给陆铮的礼物。原来如此。“一时紧张”。“难免失误”。全是假的。
那不是失误,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用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的命,
来满足他们之间那种变态、扭曲的情趣。我腹部的伤口,像是被重新撕开,
痛得我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比身体更痛的,是我的心。它已经碎了,被碾成了粉末,
撒在了那片由我孩子的血染红的土地上。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泪流干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陆铮,林鸢。你们的“情趣”,还真是别致。
既然你们喜欢玩这种***的游戏。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更大的。一场,以命为赌注的游戏。
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不顾护士的阻拦,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推开门,一切都和我被劫持前一模一样。玄关处,
还放着我给陆铮准备的拖鞋。客厅的茶几上,是我没来得及喝完的孕妇牛奶。墙上,
挂着我们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陆铮身旁。而陆铮,也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宠溺。多么可笑。我走到照片前,伸出手,抚摸着照片上陆铮的脸。“陆铮,
你演得真好。”我喃喃自语。“好到,连我自己都信了。”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毫不犹豫地划向那张虚伪的脸。画布被割裂,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一遍又一遍地划着,
直到照片上的人影变得面目全非。做完这一切,我走进书房,打开了陆铮的电脑。
密码是我的生日。多么讽刺。我快速地浏览着他的文件。作为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陆铮的电脑里,存着无数的案件资料。其中,有很多是他亲手办结的案子。这些案子,
让他功勋卓著,也让他树敌无数。我点开一个被他命名为“毒蝎”的文件夹。
里面是一个叫“蝎子”的毒枭的全部资料。这个蝎子,手段残忍,穷凶极恶,
半年前被陆铮亲手抓获,判了***,缓期两年执行。卷宗里记录着,
蝎子在被捕时曾对陆***,缓期两年执行。卷宗里记录着,
蝎子在被捕时曾对陆铮发出过最恶毒的诅咒。“陆铮!你断我财路,杀我兄弟!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若不死,必让你家破人亡,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失去挚爱?
我冷笑一声。陆铮的挚爱,从来都不是我。他的挚爱,是他自己,
是他那份变态的控制欲和对所谓“完美搭档”的病态追求。我将“毒蝎”案的所有卷宗,
包括一些陆铮并未上交的、记录着他审讯时违规手段的私人笔记,全部拷贝了下来。然后,
我用一个匿名的邮箱,将这些资料,发给了一个人。蝎子最信任的头马,
一个外号叫“疯狗”的男人。根据卷宗显示,此人对蝎子忠心耿耿,在蝎子被捕后,
带着残余势力销声匿迹,警方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我相信,他看到这些东西,
一定会很感兴趣。尤其是,当我还在邮件末尾,附上了另一条信息。
“陆警官最近有了新的挚爱,他的小师妹,林鸢。二人情趣独特,喜欢在射击馆玩捆绑游戏,
地点:市局西郊射击训练馆,时间:每周三晚。”做完这一切,我删除了所有的操作记录。
然后,我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陆铮,林鸢。你们不是喜欢玩靶子的游戏吗?不知道,
当你们自己,真正成为别人的靶子时,还会不会觉得那么***。三天后的晚上,陆铮回来了。
他似乎很疲惫,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出院了?伤口好了吗?”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关心,只有公式化的询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队里最近有个大案子,很忙,没时间回来看你。”他试图解释。“是吗?”我轻声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是忙着和你的小师妹,研究怎么‘一枪命中’吗?
”陆铮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你什么意思?”我将手机扔到他面前,
屏幕上,正是林鸢那条朋友圈。陆铮的瞳孔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捡起手机,
看了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你别当真。”“闹着玩?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我的孩子的命,来陪你们闹着玩?”“苏晴!
”陆铮的声音严厉了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那是一个意外!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林鸢?她还是个新人,第一次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
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我只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子没了,
我们还可以再要!”陆铮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不要总是纠结过去的事情!”“纠结过去?”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冷血,自私,虚伪到了极点。“陆铮,你是不是觉得,
我特别好骗?”“我没有骗你。”他皱着眉,“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好,意外。
”我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既然是意外,那你就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把这个‘意外’,解释清楚?”陆铮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去哪里?
”“一个能证明你清白的地方。”我穿上外套,率先向门口走去。我知道,他会跟来的。
因为他自负,他相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绝不容许,有任何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当这个“意外”,来自于我这个他眼中的“弱者”。我带陆铮去的地方,
是我们市里最高的一栋烂尾楼。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是很多情侣寻求***的“圣地”。
也是我和陆铮,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时候,他说,他要站在这里,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
我觉得,他像个英雄。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我们站在天台上,晚风很大,
吹得我的衣服猎猎作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陆铮的语气很不耐烦。“看戏。
”我淡淡地说道。“什么戏?”“一场,关于‘意外’的戏。”我话音刚落,远处,
市局西郊射击训练馆的方向,突然亮起了冲天的火光。紧接着,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陆铮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慌乱而有些颤抖。电话刚一接通,
里面就传来一个下属惊恐的声音。“陆队!不好了!我们被袭击了!是‘疯狗’!
他带着人杀进来了!林鸢……林鸢她……”“林鸢怎么了?!”陆铮对着电话咆哮,
声音都变了调。“林鸢她……她被人绑在了靶子上!疯狗点名要你过来,
否则……否则就一枪打爆她的头!”陆铮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你……是你干的?”我笑了。“***了什么?
我只是把一些‘事实’,告诉了一些‘感兴趣’的人而已。”“你疯了!”他冲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害死她的!”“害死她?
”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就像你们,害死我的孩子一样吗?
”陆铮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他怕了。
他怕他精心培养的“完美作品”,他病态情感的投射对象,会就此毁灭。“陆铮,
你不是喜欢做选择吗?”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现在,选择题又来了。
”“一边,是你心爱的小师妹,你的‘完美搭档’。”“另一边,是你亲手制造的仇家,
一群真正的亡命徒。”“你去,可能会死。你不去,她现在就得死。”“你选吧。
”我看着他,就像那天,我在废弃工厂里,看着他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之间的位置,
颠倒了过来。现在,我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陆铮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晴,你真是好样的。”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楼下冲去。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我没有一丝报复的***。我的心里,只有一片空洞的悲哀。
我没有留在烂尾楼,而是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我找到了一个叫陈伯的退休法医。
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我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包括我的猜测,陆铮的背叛,以及我今晚的计划。陈伯听完,沉默了很久。他浑浊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痛心和愤怒。“这个畜生!”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晴晴,你做得对。
对付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就不能用常规的手段。”他看着我,眼神坚定。“你放心,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陈伯。”“我虽然退了,但还有几个老伙计在位。陆铮违规审讯的证据,
足以让他脱下那身警服。至于林鸢……一个在关键时刻‘失误’导致人质死亡的警察,
她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我不要他们丢掉工作。”我摇了摇头,眼神冰冷,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最后,死无葬身之地。”陈伯看着我眼中的恨意,
叹了口气。“孩子,苦了你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这是你父亲当年留下来的东西,他让我等你真正需要的时候,再交给你。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陈旧的案卷。案子的主角,
是一个叫“钟远山”的男人。二十年前,钟远山是警界的传奇,是陆铮的父亲,
陆卫国的搭档。在一起珠宝店抢劫案中,钟远山为了保护人质,冲在最前面,
却被匪徒引爆的炸弹炸成重伤,半身不遂。而陆卫国,却因为在后方“指挥得当”,
荣立一等功,从此平步青云。案卷里,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钟远山躺在病床上,
下半身盖着白布,眼神空洞。而他的身旁,站着一脸“悲痛”的陆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