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爱人的眼泪 竹你 2025-08-11 11: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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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月的约定五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香气钻进阿明的鼻腔时,他正蹲在花店仓库里数玫瑰。

九百九十九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每一朵都被他仔细检查过,花瓣不能有褶皱,

花茎不能有损伤。“阿明,你这哪是买花,是给玫瑰办选美大赛呢。

”花店老板端着茶杯倚在门口笑他。阿明直起身揉揉腰,鼻尖沾了点灰:“这是给李静的,

不一样。”他眼里的光比玫瑰还亮,“今天5月20号,我要去她学校求婚。”“哟,

好事啊!”老板凑过来打量他,“你这身衣服不行,太随意了。去隔壁男装店换套新的,

算我给你随礼。”阿明摆摆手:“不用不用,李静不看重这些。

”但他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最终还是红着脸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换上新衬衫站在镜子前,阿明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盒,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出来,

像他此刻的心情,紧张又滚烫。他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设计师,手里的项目一个接一个,

但在李静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李静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教高二年级。

阿明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门口等朋友,她正送学生出来,夕阳落在她发梢,

学生问她“老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什么意思”,她笑着说:“就是两个人手牵手,

一起走到老。”那一刻,阿明觉得整个世界的光都聚在她身上。追求李静的过程不算顺利,

她是个慢热的姑娘,起初总把他当普通朋友。直到去年冬天,阿明冒雪给她送感冒药,

自己冻得发了高烧,李静守在他床边,给他敷毛巾时红了眼眶:“你是不是傻?”“为你傻,

我愿意。”阿明烧得迷迷糊糊,话却说得清晰。从那以后,他们就在一起了。今年春天,

阿明在他们常去的湖边,用鹅卵石摆了个歪歪扭扭的“婚”字,李静笑着答应了,

说:“年底吧,等我把这届学生送到期末。”阿明抱着一大捧玫瑰站在市一中门口时,

引来不少路过学生的侧目。他看了看表,离放学还有十分钟,掏出手机想给李静发消息,

又怕打扰她上课,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收了回去。门卫大叔认识他,

笑着打招呼:“等李老师呢?她这节课拖堂了,估计还得一会儿。”“没事,我等她。

”阿明把玫瑰抱得更紧了些,花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他想起李静身上的味道,

是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教学楼里传来下课***,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阿明踮着脚尖在人群里找李静,心脏“怦怦”跳得像要撞出来。“阿明?”他猛地回头,

李静站在不远处,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

额前有几缕碎发被风吹得飘动。看到那捧玫瑰,她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还买这么多花。”“520快乐。”阿明把玫瑰递给她,单膝跪地,

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李静,我不想等年底了,现在就嫁给我,好不好?

”周围的学生发出起哄的尖叫,李静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捂着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你哭什么?”阿明慌了,“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我同意。”李静哽咽着说,

伸出手,“我愿意。”阿明手忙脚乱地把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他站起来想抱她,李静却把脸埋进他怀里,肩膀轻轻颤抖:“你吓死我了,突然来这么一下。

”“给你个惊喜嘛。”阿明笑着擦掉她的眼泪,“等你放暑假,我们就去拍婚纱照,

年底准时结婚。”“嗯。”李静点点头,抬头看他,眼里的泪还没干,却闪着幸福的光。

学生们还在围着他们鼓掌,李静不好意思地拉着阿明往校门口走:“快走吧,

被校长看到要批评我了。”“怕什么,我们是未婚夫妻。”阿明牵着她的手,

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他们打算去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吃饭,阿明去开车,

让李静在路边等他。阳光正好,李静抱着玫瑰,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伴随着人群的尖叫。李静猛地抬头,

看到阿明的车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得变了形,玫瑰从她怀里掉落在地,散开一片刺眼的红。

二、空荡的婚纱冬天来得很快,好像秋天还没来得及落叶,雪就下了起来。李静的卧室里,

挂着一件洁白的婚纱。是她和阿明一起挑的,蕾丝花边,拖尾很长,

阿明当时笑着说:“穿这件,你就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婚纱的旁边,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阿明的照片。他穿着白衬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他们拍情侣照时的样子。

自从阿明走后,李静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笑,话也很少,学校给她放了长假,

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抱着阿明的照片坐一天。妈妈心疼她,劝她:“静静,别这样,

阿明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李静只是摇摇头,把脸埋进照片里,

那上面还残留着她偷偷喷上去的、阿明最喜欢的雪松香水味。离他们约定的婚期越来越近,

李静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如期举行婚礼。这个决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爸爸气得摔了杯子:“你疯了?阿明已经不在了,你办什么婚礼!”“他会来的。

”李静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们约定好的,不能反悔。”她开始一个人准备婚礼,

订场地,发请柬,选音乐。请柬上,新郎的名字旁边,她画了一个小小的天使。

朋友们来帮忙,看着她一个人试穿婚纱,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静静,别撑了。

”闺蜜握着她的手,“我们都知道你难过,不用这样的。”李静对着镜子,

慢慢系上婚纱的带子。镜子里的人瘦了很多,眼眶总是红红的,但眼神很亮。“这不是撑,

是我和阿明的约定。”她转过身,看着闺蜜,“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阿明说会好看的。

”婚礼当天,天空飘着细雪。场地选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湖边餐厅,被布置得温馨又浪漫,

到处都是白色的气球和阿明最喜欢的向日葵。来的都是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心疼又无奈。李***在化妆镜前,化妆师给她化着妆,

她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在等什么。“李老师,好了。”化妆师轻声说。

李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婚纱洁白,妆容精致,只是眼睛里的悲伤藏不住。她拿起旁边的相框,

轻轻抚摸着阿明的脸:“阿明,我准备好了,你来了吗?”没有人回答,

只有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三、灵魂的眼泪阿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他记得刺眼的白光,记得剧烈的疼痛,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等他再次有知觉时,

发现自己飘在空中,能看到李静,却碰不到她。他看着李静抱着他的遗像哭到昏厥,

看着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来,看着她对着他的照片说话。他急得团团转,想抱抱她,

想告诉她别哭,可他的手每次都会穿过她的身体。他像个透明的影子,跟在李静身边,

看着她一点点消瘦,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

他看到李静开始收拾东西,看到她拿出那件婚纱。他明白了,今天是他们约定的婚期。

阿明飘到婚礼现场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音乐缓缓响起,是他们当初选的《婚礼进行曲》。

然后,他看到了李静。她穿着那件洁白的婚纱,一步一步从入口走向舞台。她的手里,

捧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的照片。没有新郎,没有伴郎,只有她一个人,穿着婚纱,

捧着遗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向舞台中央。雪花从敞开的门口飘进来,

落在她的婚纱上,像撒了一层碎钻。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

仿佛她走向的,是她的新郎。“阿明,我们到了。”她站在舞台中央,对着照片轻声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也传到了阿明的心里。阿明飘在舞台上方,

看着下面那个孤单的身影。她那么瘦,婚纱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可她站得笔直,

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绽放的花。他想起他们一起挑婚纱的那天,

李静穿着这件衣服从试衣间出来,他笑着说:“太好看了,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李静红着脸捶他:“就知道说好听的。”他想起他们约定好,婚礼上要跳一支舞,

他笨手笨脚地跟着视频学,总踩李静的脚,她笑得直不起腰:“阿明,你还是别学了,

到时候站着就好。”他想起5月20号那天,他单膝跪地,她眼里的泪光,她颤抖的手,

她哽咽着说出的“我愿意”。那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撞得阿明的灵魂生疼。

他想冲下去抱住她,告诉她他在这里,可他只是个透明的影子,

连一滴眼泪都落不到她的脸上。李静开始说话,声音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和阿明认识在三年前的春天,他是个很傻的人,第一次见我就说喜欢我,

被我拒绝了还不死心。”“他知道我喜欢栀子花,就在我窗台种了一排,每天早上起来浇水,

结果把花都浇死了,还委屈地跟我说‘它们不喜欢我’。”“他是个设计师,

却总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每次都要我收拾,可他会在我累的时候,偷偷给我捏肩,

虽然手法很差劲。”“我们约定好今天结婚,他说要给我一个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礼,

虽然他来不了了,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她低头看着照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砸在相框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阿明,我很想你。”阿明看着她的眼泪,

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他以为灵魂是不会流泪的,可此刻,

一种滚烫的、带着剧痛的液体,从他的灵魂深处涌出来,划过虚无的脸颊。那是他作为灵魂,

为他的爱人流下的眼泪。他知道,他可能永远都离不开了,他会一直守着她,

看着她慢慢走出来,看着她好好生活,就像他还在她身边一样。舞台上,李静擦干眼泪,

对着照片,也对着天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阿明,我们结婚了。”音乐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悲伤,带着一种温柔的力量,飘向飘雪的天空,也飘进了阿明的心里。

他的眼泪还在流,可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暖意。至少,他们的约定,她替他完成了。至少,

他还能看着她,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四、雪落无声,思念有声李静站在舞台中央,

婚纱的拖尾在雪光里泛着柔和的白。她把阿明的遗像轻轻放在面前的花架上,

相框边缘缠绕着一圈小小的向日葵,那是阿明最爱的花——他总说向日葵永远朝着光,

像他们的日子,再难也该亮堂。台下,李静的母亲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

她身边的丈夫,那个一向硬朗的男人,此刻正背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闺蜜林薇攥着纸巾,

视线死死盯着台上的李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静静这孩子,

太苦了……”李母的声音带着哭腔,

“哪有新娘自己抱着遗像结婚的啊……”林薇握住她的手,哽咽道:“阿姨,

这是静静和阿明的约定,她心里有数。”李静似乎没听见台下的动静,

她抬手拂去相框上的一片雪花,指尖在阿明的笑脸上游走,轻声说:“你还记得吗?

我们第一次来这儿,你点了一份黑椒牛柳意面,结果辣得直喝水,还嘴硬说‘一点都不辣,

是我太渴了’。”台下有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阿明飘在李静身后,

看着她对着照片说话的样子,心像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他想告诉她,他记得,

他什么都记得。记得她不爱吃香菜,每次吃面都要让老板挑干净;记得她生理期会腰疼,

他总提前备好暖水袋;记得她讲课讲到激动时,

会不自觉地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敲出“笃笃”声……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珍珠,

他原以为可以攒着,等老了一起数,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一张照片,反复咀嚼。

“本来呢,今天该有交换戒指的环节。”李静从婚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和她手上那枚是一对,“这是我后来去店里取的,你订的,

说是要等婚礼当天给我惊喜。”她把戒指轻轻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像阿明还在时,牵着她的手那样贴合。“你看,我替你戴上了。”她举起手,

对着照片晃了晃,“这样,我们就都有戒指了。”阿明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他确实偷偷订了对戒,想在婚礼上给她一个惊喜,他甚至排练了好多次求婚誓词,

想着她会不会又哭鼻子。可现在,誓词还在喉咙里,戒指却被她戴在了自己手上。

他飘到李静面前,想仔细看看她的脸。她瘦了太多,颧骨都突了出来,眼下的乌青藏不住,

可那双眼睛,看着他照片的时候,亮得惊人,像盛着一整个星空。“接下来,该切蛋糕了。

”李静转身,看向旁边那层高脚蛋糕。蛋糕是林薇找人做的,上面没有新郎新娘的人偶,

只摆了两个小小的卡通形象——一个拿着画笔,一个捧着书本,手牵着手,

背景是市一中的校门。李静拿起刀,回头看了看相框:“你力气大,以前都是你切蛋糕。

今天……我试试。”她双手握着刀柄,用力往下切。蛋糕不算硬,可她的手在抖,

第一刀下去,歪歪扭扭的。“还是没你切得好。”她对着照片笑了笑,眼里却闪着泪光,

“等你‘回来’了,再给我切一次,好不好?”“好。”阿明在心里拼命点头,

可他的声音穿不透生死的界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笨拙地把蛋糕切成小块,分给台下的亲友。

有人走上台,给她递了杯温水。是市一中的校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李老师,

别撑着了。”校长的声音很温和,“阿明在天上看着,也希望你好好的。”李静接过水杯,

说了声“谢谢校长”。她知道校长是好意,自从阿明出事后,学校给了她最长的假期,

同事们也总来探望,怕她想不开。可她没撑着,她只是在完成一个约定,一个和阿明之间,

谁都不能反悔的约定。阿明看着校长,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去学校等李静,

校长正好撞见他们牵手,板着脸说了句“上班时间,注意影响”,

转头却偷偷对李静的同事说:“那小伙子看着不错,对李老师上心。”原来,

大家都记得他们。蛋糕分完了,李静重新站回花架前,拿起话筒,

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些:“最后,我想给大家读一段诗。是阿明写的,他说等婚礼的时候,

要念给我听。”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上面是阿明的字迹,

龙飞凤舞,却在结尾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给静静》,”李静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着脚印/像年轮在树干上转圈/你说‘执子之手’是承诺/我说‘与子偕老’是答案/今天,

风是证婚人/雪是宾客/我把名字刻在你无名指的指环/从此,

你的心跳里/住着我的永远……”读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哽咽了,信纸被眼泪打湿,

晕开了墨迹。台下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和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阿明飘在半空,听着她念着自己写的诗,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爱意,此刻像一把钝刀,

反复切割着他的灵魂。他记得写这首诗的那天,是个雨夜,李静在备课,他坐在旁边,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就想写点什么。他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生怕词不达意,

直到李静催他睡觉,才匆匆收尾。他从没想过,这首诗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念出来,更没想过,

念诗的人,要独自承受这么多的悲伤。“阿明,”李静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天空,

像是在寻找他的影子,“这首诗,我记住了。你的永远,我替你收着。”说完,她对着天空,

对着台下的亲友,也对着相框里的阿明,深深鞠了一躬。“今天,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阿明的婚礼。”音乐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婚礼进行曲》,

而是李静最喜欢的那首《遇见》。她提起婚纱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下舞台,没有回头。

阿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脚步比上台时稳了很多,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又像是扛起了什么责任。他跟了上去,看着她走到母亲身边,被紧紧抱住。

看着她拍拍母亲的背,轻声说:“妈,我没事。”看着她接过林薇递来的外套,慢慢穿上。

原来,她不是在逞强,她是真的想告诉所有人,也告诉自己:她和阿明,结婚了。雪还在下,

落在李静的发梢,像撒了一层糖霜。她抬头看了看天,嘴角似乎轻轻扬了一下。阿明知道,

那是她在对他说:“我们回家了。”他飘在她身边,感受着雪花穿过他的身体,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他或许永远无法再拥抱她,无法再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但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带着他们的约定,好好地走下去,就够了。灵魂的眼泪,

还在无声地流淌,可这一次,眼泪里除了悲伤,还有一丝温柔的期许。他知道,

这场只有一个新娘的婚礼,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李静会带着他的爱,

继续走在阳光里,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而他,会永远做她身边那个透明的守护者,

看她春赏百花,夏听蝉鸣,秋观落叶,冬赏飞雪,直到时间的尽头。

五、空房间里的回声婚礼结束后,李静把那捧999朵玫瑰的残骸收进了一个木盒里。

花瓣早已枯萎发黑,像被揉皱的红绸,可她还是仔仔细细地铺在阳台上晒干,

再一片片捡起来,连同阿明那天穿的新衬衫、写着诗的信纸,一起锁进了衣柜最深处。

“留着这些干嘛?看着闹心。”李父不止一次劝她,“扔了吧,往前看。”李静总是摇摇头,

指尖划过木盒的纹路:“这是阿明给我的,扔了,他就真的没痕迹了。

”她重新回到学校上班时,正是开春。高二三班的学生们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李老师,

都有些小心翼翼。他们知道李老师的事——去年夏天,那个总来送下午茶的设计师哥哥,

再也没来过。第一节课讲《诗经》,讲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李静顿了顿,

粉笔停在黑板上。后排的男生张磊低着头,手指抠着课本,他记得去年5月20号,

就是他带头起哄,喊着“李老师嫁给他”。“老师,”班长林晓怯生生地举手,

“这句诗……是不是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差不多?”李静回过神,笑了笑,

那笑容很轻,像落在湖面的柳絮:“是。都是说,无论生死离合,约定好的事,就不会变。

”下课铃响时,李静看着学生们涌出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阿明第一次来学校找她,

也是这样的课间。他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站在走廊尽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到她出来,立刻红着脸挥手。“李老师,有人找。”学生们挤眉弄眼地推她,

她当时还嗔怪他们调皮,现在想想,那些细碎的热闹,都成了心口的暖。

阿明的灵魂就飘在走廊里,看着李静站在原地出神,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对戒——她一直没摘下来,连同自己那枚,都戴在手上。

他想去碰碰她的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连她发梢的风,都留不住。晚上回到家,

李静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以前阿明总爱囤各种食材,说要给她做“爱心晚餐”,

结果每次都把厨房弄得像战场,最后两人只能啃外卖。她弯腰从最底层拿出一个保鲜盒,

里面是阿明出事前一天买的草莓,她当时嫌酸,说要放放,现在已经烂成了泥。

她把草莓倒进垃圾桶,转身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

还放着阿明的抱枕——那是他设计的第一个作品,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熊,他说“像我,

有点傻,但对你是真心的”。李静走过去,把抱枕抱在怀里,脸贴在上面,

还能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那是她给阿明买的生日礼物,他说“以后我身上,

就是你的味道”。“阿明,”她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今天讲《诗经》,

学生们听得很认真。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人,愿意和他们‘死生契阔’?

”空气里没有回声,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咽咽的,像谁在哭。阿明飘在沙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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