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裂柱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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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把矿脉广场晒得发烫,石板地上的血渍被烤成了暗红色,像一张张缩紧的人皮。

沈砚冲进广场时,金袍修士的刀正往下劈。

那刀带着灵气的啸声,把空气都割出了豁口,掌柜的花白胡子在风里飘起来,像一蓬即将被点燃的枯草。

沈砚没看那刀,眼睛死死盯着高台左侧的地基——《归墟册》在怀里烧得像块烙铁,信息流里的裂缝位置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闻”到石料里混着的沙砾味,那是偷工减料的味道,和山主府粮仓里掺了沙土的灵米一个德性。

“哪里来的野狗!”

离高台最近的灰袍修士发现了他,挥着铁鞭抽过来。

鞭梢带着淡青色的灵气,抽得空气噼啪响,沈砚记得这张脸,十年前阿娘的尸体被玄铁兽撕扯时,就是这张脸在旁边叫好。

他侧身躲开铁鞭,骨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背磕在修士的膝盖弯。

修士疼得闷哼,铁鞭脱手的瞬间,沈砚己经扑到了地基边。

石板缝里长出的野草被他踩断,汁液溅在脚踝上,又腥又涩——和阿娘当年流在他手腕上的血一个味道。

“拦住他!”

金袍修士的声音像冰锥砸下来。

沈砚没空回头,指尖在《归墟册》上飞快一抹,册子突然透出微光,顺着他的手臂钻进骨刀。

刀身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游走,那是用他自己的灵气催动的——他修为低微,这点灵气连一阶修士都比不上,可《归墟册》把它们拧成了一根针,专挑石料的骨头缝往里钻。

他瞄准裂缝,把骨刀狠狠捅了进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咔嚓”,像冬天冻裂的河冰。

裂缝以骨刀为中心,蛛网似的往西周蔓延,高台上的金袍修士晃了晃,手里的玄铁母差点掉在地上。

广场上的平民和修士都愣住了,连哭喊声都停了,只有风卷着灰尘,在裂开的石缝里打着旋。

“找死!”

金袍修士怒喝一声,纵身从高台上跳下来。

他的靴子落地时,石板被踩得粉碎,灵气像巨浪一样涌过来,沈砚感觉自己像狂风里的草,随时会被连根拔起。

他拔出血刀,转身就跑。

不是往广场外跑,是朝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掌柜冲去。

路过张寡妇身边时,他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孩子,塞给旁边一个老矿工:“带他去山神庙地窖,找胖婆娘。”

孩子的哭声像把小刀子,割得他心口发疼——这孩子和他当年躲在枯井里时一般大。

“沈小子!

别管我!”

掌柜的嗓子喊得冒烟,“快跑啊!”

沈砚没应声,骨刀砍断绑着掌柜的麻绳时,金袍修士己经到了身后。

灵气凝成的掌风带着焦糊味,烤得他后颈的汗毛都卷了起来。

他猛地矮身,掌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柱子上,木屑混着血珠溅了他一脸——是掌柜的,老人用自己的背替他挡了这一下。

“老东西!”

金袍修士的掌又劈了过来。

沈砚抱着掌柜往旁边滚,骨刀反手划向修士的脚踝。

这一刀没带灵气,却快得像闪电,是阿娘教他的“猎户刀”,专割野兽的筋。

修士躲闪不及,裤腿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反了!

都反了!”

修士彻底暴怒,双手结印,广场周围的灰袍修士同时举起法器,灵气汇成一张大网,把整个广场罩了起来。

平民们开始尖叫,像被圈进笼子里的羊。

沈砚的心沉到了底。

他知道《归墟册》能解析规则,却没算到这些修士会不顾平民死活。

他看了眼怀里的掌柜,老人己经没了气息,眼睛却睁着,望着山主府的方向,像是在看什么可笑的东西。

“把那小子抓活的!”

金袍修士捂着脚踝,“他手里的刀有古怪!”

两个灰袍修士扑了过来,法器上的灵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砚突然想起《归墟册》里的话:“灵气如潮,涨必有落,落时必有隙。”

他抱着掌柜的尸体往左侧翻滚,正好撞在刚才裂开的地基上。

石缝里的野草突然疯狂生长,缠住了修士的脚——那是他刚才捅刀时,偷偷用灵气催生的,本想留着当后路。

“走!”

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刚才接过孩子的老矿工,他手里拿着根磨尖的铁钎,狠狠扎进了一个修士的后腰。

修士惨叫一声,灵气网出现了一丝松动。

更多的矿工站了出来。

他们手里没有法器,只有挖矿的锄头、铁镐,甚至还有人举着啃剩的骨头。

这些被骂作“贱民”的人,此刻像一群被逼到悬崖的狼,眼睛里闪着同一种光——那是沈砚在阿娘临死前见过的光,是“反正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的决绝。

沈砚突然明白,阿娘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功法,是让这些人活下去的“隙”。

他把掌柜的尸体交给老矿工:“埋在山神庙后,跟老李头作伴。”

然后握紧骨刀,转身面向金袍修士。

《归墟册》在怀里震动,这次涌进来的不是信息流,是一股陌生的灵气,温和却坚韧——是广场上所有平民的“气”,被册子聚成了一股绳。

“你以为这些蝼蚁能救你?”

金袍修士冷笑,“就算你们今天能活,山主府的大军明天就会踏平这里,你们的魂魄都会被炼进玄铁母,永世不得超生!”

沈砚没说话,只是举起骨刀。

刀身上的纹路越来越亮,映着他手腕上的月牙疤,像两轮小小的月亮。

他想起十年前躲在枯井里,听着玄铁兽的咆哮,以为世界就是那口井,暗无天日。

可现在他知道,井壁再硬,也挡不住想往外爬的人。

“杀!”

金袍修士下令。

灵气网再次收紧,修士们的法器同时发光。

沈砚却突然冲向右侧的地基,那里是灵气网最薄弱的地方——《归墟册》告诉了他,这些修士的灵气都来自山主府的“灵池”,而灵池的管道,就埋在广场右侧的地下。

他用尽全力,将骨刀捅进地基的另一处裂缝。

这次不是为了裂柱,是为了捅破那根管道。

“轰隆——”一声巨响,广场右侧的地面突然塌陷,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腥臭。

那是灵池里的“废灵”,是修士们修炼后剩下的糟粕,被山主府偷偷埋在这里,早己腐蚀了地下的泥土。

灵气网瞬间溃散。

修士们的法器失去光泽,像堆废铁。

“不可能……” 金袍修士脸色惨白。

沈砚站在塌陷的坑边,骨刀上的血滴进黑色的液体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看着广场上的平民,看着那些举着锄头的手,突然笑了。

这笑声不像风吹草叶,像雷,滚过青岚山的每一寸土地。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是山主府的援军。

老矿工推了他一把:“走!

我们替你挡着!”

沈砚最后看了眼广场,看了眼那些站在阳光下的人,转身冲进了矿脉深处。

手腕上的月牙疤不再发烫,开始发凉,像阿娘当年放在他额头的手。

矿洞深处的瘴气越来越浓,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混合味。

沈砚知道,他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青岚山的天,己经裂了缝,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这裂缝撕得更大些,让光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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