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什么吗?”
纱织爱喝的饮料种类蛮丰富的,因为不确定她会选择哪一种,于是时语空挑选了几款她最常喝的存入冰箱,以应对此刻的突然到访。
“乌龙茶吧。”
纱织毫无形象地仰躺在沙发上,“大晚上喝太甜的饮料可不好。”
时语空听话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乌龙茶。
看着总是面瘫着一张脸的小孩将拧开的乌龙茶递给自己,接着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纱织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时语空的性格的。
虽然总是面瘫着一张脸,但是时语空的心理活动堪称丰富,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表面上看好像对告白失败这件事情没什么所谓,实际上在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身为两人的姐姐,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十分有必要给这两人进行感情疏导。
至于为什么先来时语空这里……纱织喝了一口乌龙茶,“介意和我说说吗?
当然,说与不说都可以,姐姐我只是来陪伴你,避免你想东想西的。”
“但是啊,小空,有时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反而能更快解决问题呢。”
她意有所指道。
装有乌龙茶饮料的瓶子上冒出了不少水珠,顺着瓶身滴落下来,砸在在地板上,显出一个两个的水坑。
时语空低垂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纱织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在这无声的沉默之中摸了摸她的脑袋。
该说不说,时语空毛茸茸的脑袋蛮好摸的,引得她又狠狠地蹂躏了几把。
“纱织姐。”
时语空避开了她罪恶的手,“把我的头发都揉乱了。”
“太好摸了嘛。
小空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这么好摸吗?”
纱织的混科打岔让气氛轻松了一些。
在时语空决定打出那通电话后,她就有预感纱织会出现。
她有想过跟纱织聊聊自己的想法,但在她预想中,这也应该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她没有想到,对方就像是在等着自己的这通电话一样,电话还没结束,就己经摁响自己公寓的门铃了。
她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往外吐一般,“纱织姐,那天我和诗织告白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对我所有的好的出发点,都只是基于我是她的青梅,她对我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时语空扣弄着乌龙茶的瓶子,艰难地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在想,其实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我,只要是和诗织一同长大的,只要有青梅这一个身份的,都可以得到诗织的好。”
时语空有些懊恼了,她总觉得自己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
“嗯嗯,我听明白了。”
纱织坐起身来,将冰凉的瓶身猝不及防地贴上时语空的脸。
时语空惊得扭过头来,被纱织双手捧住了脸。
两人的视线对上。
以往总是充满冷静的双眸微红,带了点不为人知的软和,只一眼,纱织就觉得自己的心绪微妙了起来。
“我很荣幸呢。
能够得到小空的信任。”
纱织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和疼惜,看得时语空不自在起来。
她想扭过头,但是脸颊被纱织控制住了,于是只好避开视线。
“可是小空是不是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小诗织维持那么久的关系。
正因为是小空,所以诗织愿意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也有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啊。”
时语空嘟嘟囔囔。
“小空觉得诗织是那种为了家里而强迫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处的人吗?”
纱织的语气变得稍微有些严肃起来,“退一步说,你觉得清水家是这种家族吗?
强迫自家的小孩和不喜欢的人玩耍,只是为了利益?”
时语空摇摇头。
那副乖软的模样看得纱织心都要化了,“所以说,空不要因为诗织拒绝你而否定自己的好,更不要因为这个而否定你们之间十几年的关系。”
“我只是有点没办法面对诗织罢了。”
时语空将视线聚焦到天花板上某一处,“总感觉一想到诗织心情就很复杂。”
“她把我当青梅,我却对她起了那种奇怪的心思,甚至还脑补她也喜欢自己…”一想到这个,时语空的眉头都耷拉下来了。
“你是怕诗织讨厌你吗?”
实在是忍不住了,纱织又摸了一把时语空的脑袋。
“你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之后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时语空仔细地回想,有些迟疑,“在我看来是没有的,但是这是以我的视角。
我不确定诗织有没有对此感到冒犯。”
眼看时语空又要自顾自地钻入牛角尖之中,纱织赶紧打断她,“诗织的性格你不清楚吗?
如果真正让她感到不舒服了,她是一定会拒绝的。
再说了,我相信小空的人品。”
“这样吗…就算纱织姐这么说,短时间内我还是不想和诗织见面。
我想诗织现在心里也很乱吧,青梅突然喜欢上自己什么的”时语空从纱织的手中挣出来,低下头喃喃。
“所以小空就把高中志愿改了?”
“你怎么知道?”
时语空震惊地看向纱织。
“不难猜吧。
以小空的个性,面对这种感情上的事情第一时间肯定选择逃避啊。
细心留意一下白鸟丘的报考情况,就很容易看出来小空根本没有报考。”
“呐,告诉我你报考了哪一所学校,我就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纱织微笑着看着她,语气里带着诱惑。
“明明纱织姐自己查一查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说。”
“诶——因为查资料很麻烦的说,而且我不想调查小空。”
潜意思就是想要时语空自己坦白。
“不要。”
“那我就告诉其他人了。”
“反正春假结束后他们就都会知道了。”
“为什么不肯告诉姐姐?
明明以前就连尿床了…停停停停。”
时语空半月眼,“东云私立学园东云私立学园,可以了吧。
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拜托你忘掉吧。”
“不可以哦。”
纱织将顺势将时语空的脑袋搂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给她顺毛,“这些都是我们的珍贵回忆哦小空。”
恍惚间,时语空似乎又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鸢尾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