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回来后受万民朝拜，却没来看我一眼，径直去了柳烟儿的长春宫。
直到第二天，我才再次见到他。
他来时，柳烟儿正梨花带雨地跟在他身后，太医跪了一地。
我听见柳烟儿娇弱的声音。
“陛下，太医说臣妾这一胎本就怀得艰难，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这辈子……这辈子都再难有孕了。”
一个太医颤巍巍地开口。
“回禀陛下，娘娘凤体虚弱，龙胎不稳。”
“古籍有载，若能寻得真龙龙珠，熬汤服下，或可……或可保母子平安。”
龙珠。
我的心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
秦烨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看到了我血肉模糊，在污水中奄奄一息的样子。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震惊心疼不解。
“怎么回事？
谁把你伤成这样？
朕不是说过，让你好好养着吗？”
不等我回答，柳烟儿已经抢先一步，哭着扑到他脚边。
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片惹人怜爱的红痕。
“陛下，前几日，臣妾只是心疼姐姐孤单，想来为她弹琴解闷，谁知……谁知姐姐她忽然发狂，用龙尾扫起水花打我……”秦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刚那一丝复杂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与厌恶。
“稚稚！
你从前温顺懂事，如今怎变得如同一个深宫怨妇，如此恶毒！”
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
“朕本想着，等你伤好，便放你自由。
可你如今这般模样，烟儿又怀了朕的孩儿，朕只能再委屈你一阵子了。”
“烟儿和孩子，不能有事。”
他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稚稚，把你的龙珠给朕。
只要她们母子平安，朕日后定会补偿你。”
补偿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爱入骨髓的男人，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地穿过水波，传到他的耳中。
“秦烨，你可知，龙珠离体，我这一生，也再无法有孕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你又在骗朕！
你是真龙，朕查阅过无数古籍，你无所不能！
不过是些许损伤，只要好好休养，总能长回来的！”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混着血水落了下来。
是啊。
是能长回来。
可我的龙筋都没了，灵力被缚龙索锁着，我拿什么去养，拿什么去长？
秦烨最终承诺柳烟儿，今晚就取我的龙珠。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皇城都随之发生了一次轻微的震颤。
我瞬间明白了。
如今我龙鳞离体，龙气衰弱到了极致，再也镇不住京城地下的那个东西了。
我缓缓闭上眼，将唇边涌上的血咽了回去，没有出声。
我甚至，有些期待。
但不到亥时，柳烟儿便等不及了。
她带着几个心腹太监，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潭边。
“娘娘，这潭水看着邪性，要不……还是等陛下吧？”
“等什么等！”
柳烟儿的声音尖利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