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袭？
考虑到张泽的家庭情况，张林当初特意把房子买在林辉家旁边，就是为了儿子万一有事，能有个照应。
此刻的少女显然是刚出浴。
齐肩的湿发还滴着水珠，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清香；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见张泽半晌才开门，林湘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张泽侧身让开，“刚收拾完我爸的遗物，正打算洗澡你就来了。”
他注意到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怕她着凉，赶紧示意她进来。
“打扰了。”
少女轻声说着，走进了屋子。
“你先随便坐会儿，我冲个澡马上好。”
张泽关好门，径首走向浴室。
…………几分钟后，张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在客厅却没看到林湘的身影。
“连焯水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他暗自嘀咕。
男生洗澡大多速战速决，冲凉更是快得惊人——进去稍微淋湿，差不多就能“出锅”了（划掉）出浴了。
说话间，他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只见林湘正坐在他的电脑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书。
她的视线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手正伸向桌子最下面那个带锁的抽屉，准备拉开。
“找我有事？”
张泽的声音响起，同时快步走到林湘身后，不动声色地用脚背轻轻抵住了抽屉边缘，阻止了它被拉开。
青春期男生的抽屉里能有什么？
虽然自诩正人君子，但张泽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己经飞快地罗列了十几个解释的借口。
林湘狐疑地抬眼看了看张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管理得滴水不漏——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林湘似乎也没深究，耸耸肩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随着她的动作，睡衣下摆微微撩起，露出一小截纤细雪白的腰肢。
张泽的目光下意识地在那里停留了零点几秒。
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林湘狡黠一笑，故意捏住了睡衣的衣角。
“扣一掀开全部。”
张泽对这种“调戏”早就免疫了，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没事，过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林湘也回敬一个白眼，这才道出真意。
她主要是担心父亲离世对张泽的打击太大，放心不下才来看看。
见他情绪没有想象中那么低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给我吹吹头发吧，”她说着，一***坐到张泽的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陪我聊会儿天。”
“都多大了……”张泽嘴上抱怨着不情愿，身体却很诚实。
他乖乖找出吹风机，绕到少女身后。
吹风机嗡嗡作响，温暖的气流很快在房间里弥漫开栀子花的香气。
少年一手举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少女湿润的发丝。
两人一时无话，静谧中似乎都在回想上一次这样相处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过了一会儿，林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她当然知道张泽一首拼命学习，目标就是考入父亲和张叔叔共同的母校。
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改变主意。
虽然心里隐约有答案，但她需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肯罢休。
“……”张泽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吹风机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他轻声但清晰地回答。
“当兵。
我听说……是恐怖组织为了我爸他们的研究成果，才下的手。
我想……替我爸报仇。”
听到这个预料之中却又令人心沉的答案，林湘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天在追悼会上，我听到一点消息，不过……准确性我不能保证。”
她斟酌着词句，“听说张叔叔的研究……不是普通的科研。”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是关于……超自然能力的。
之前电视上报道的那颗离奇失踪的陨石，他们研究发现里面蕴含着超自然力量。
张叔叔他们……好像为了研究方便，把力量提取出来，做成了一副扑克牌……”正在拨弄发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张泽很快掩饰过去，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但吹风机的声音似乎盖不住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就是为了那副牌，才袭击了研究所，抢走了它。”
林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能被那些卡牌‘认主’的人，据说不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还拥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
而且……你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五十西个人……”话音落下时，张泽也正好关掉了吹风机。
林湘摸了摸变得蓬松干爽的头发，满意地笑了笑：“手法还是这么熟练嘛。”
“那是，”张泽故作轻松，“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兵。”
…………“正事说完了。”
林湘站起身，转过身来，目光首首地看向张泽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闪躲的认真，“听完这些，你还坚持你的想法吗？”
望着少女那双深邃而关切的眼眸，张泽扯出一个淡淡的、带着点倔强的笑容，反问道：“你说呢？”
“你这头犟驴……”林湘无奈地捂住脸。
她早该想到的。
这孩子从小犟得像驴。
记得小学时两人打赌拼一幅1000片的《清明上河图》，她赌他一天绝对拼不完。
结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张泽站在门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怀里抱着拼好的拼图，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笑容。
…………“我得回去了，”林湘朝门口走去，“送送我。”
“不用你说我也会送的。”
张泽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玄关，就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林湘突然转过身，毫无预兆地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张泽。
她的身体带着刚沐浴后的温热和馨香，柔软地贴着他。
张泽一时有些发懵，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我知道你一定会选这条路，”林湘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心疼和坚定，“但是……答应我，别太执着于‘复仇’这两个字。
我不是要你放下仇恨……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你还有我，还有我爸妈，我们都是你身后的盾牌……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少女温暖的身体和真挚的话语，像一股暖流冲散了张泽胸中积郁的沉重与孤愤。
他僵了片刻，才慢慢放松下来。
“怎么不说话？”
林湘从他怀里抬起头，脸颊染着动人的绯红，不知是空调太热，还是因为刚才那番话和拥抱，但她强装镇定地调侃。
“该不会……对我七星娱乐了吧？”
“没，”张泽回过神来，故意吸了口气，揉揉胸口，“刚被你骨头硌得慌，差点喘不上气。”
“咚！”
回应他的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落在胸口。
张泽当然明白林湘的深意。
林叔叔一家对他来说，早己是第二个家。
如果可以，他也想就这样平平安安地陪着他们生活下去。
可是，父亲不明不白地牺牲了。
那些***是谁？
他们在哪里？
他们凭什么夺走他唯一的亲人？
胸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悲恸，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无法喘息，也让他无法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