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凝冰的能力
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解释的借口。
承认自己是在一个叫《玄天录》的游戏里认识她的？
承认自己刚刚花了三十六个小时，把她当成数据和代码打败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说出真相的下一秒，就会被眼前这个女人当场撕成碎片。
哪怕她没有了法力。
那份杀气，货真价实。
陈序的大脑在宕机前，强行重启。
“密室。”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白凝冰的动作顿了一下。
陈序见状，知道自己赌对了方向，赶紧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编。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一根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了身后的防盗门。
“我家的门，从里面反锁了，门链也挂着。”
他又指向厨房的方向。
“十七楼，窗户全部关死，也从里面卡住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逻辑显得清晰，语速却因为紧张而有些磕绊。
“你不是正常进来的。”
“你突然出现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
“再加上……”陈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措辞。
“你身上的气质，还有这身……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装束。”
他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推理者”的位置上，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从“你为什么认识我”转移到“你是怎么来的”这个玄奥的问题上。
“所以我大胆猜测，你……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
“而不同世界之间的穿行，必然会受到规则的压制。”
“会感觉身体不对劲，很正常。”
一口气说完，陈序紧紧盯着白凝冰的脸，不敢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白凝冰没有说话。
她只是安静地听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陈序的这番话，确实为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解释。
在她记忆里，自己在神殿中被击败，再次睁眼，就来到了这方世界。
而她此刻的境遇，正是被世界规则压制的结果。
原来如此。
是这方天地的法则，封印了她的力量。
她看向陈序。
这个土著，虽然弱小，但心思却异常敏锐。
“你很聪明。”
白凝冰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
陈序的心却猛地往下一沉。
这句评价，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在猎人面前耍小聪明的兔子。
不行。
还不够。
必须进一步验证她的力量底线，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等级。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茶几上。
那里放着一个他刚刚喝完的可乐空罐。
陈序深呼吸，强行压下心脏的狂跳。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茶几边，捡起了那个轻飘飘的铝制空罐。
然后，他转身，重新面对白凝冰。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那个……高人姐姐。”
这个称呼让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是个没用的东西，反正也要扔了……”他把罐子往前递了递，语气带着小心与试探。
“要不，你就拿它……随便展示一下？”
白凝冰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个红白相间的圆筒。
又看了看陈序那张写满了“我很害怕但我装作很好奇”的脸。
她没有拒绝。
她也想知道，在失去了所有玄天魔气之后，仅凭这具肉身，她还剩下多少力量。
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接过了那个空罐。
冰凉的触感，与她指尖的温度相差无几。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将空罐握在掌心。
然后，五指缓缓收拢。
“嘶啦——”一声金属扭曲声响起。
铝罐，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一块柔软的黏土。
被轻易地挤压、变形、揉捏。
前后不过两秒。
白凝冰松开手。
原本可乐罐，变成了一个厚度不足一厘米，表面布满不规则折痕的高密度金属饼。
“嗒。”
她随手将那个金属饼丢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陈序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恐惧，再次将他淹没。
他想过对方力气会很大。
但没想过会这么大。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
徒手将金属压成铁饼，这跟电影里的超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陈序的恐惧中，又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庆幸。
还好，只是物理攻击。
没有凭空冒出冰锥，也没有把罐子冻成冰坨。
这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她真的被“版本削弱”了，只剩下纯粹的肉体力量。
只要自己不凑上去作死，保持安全距离，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他看到白凝冰在毁掉那个“垃圾”后，便收回了手，安静地站在那里。
似乎立威己经结束。
天真地以为，自己己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牌。
然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那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松懈。
全都被白凝冰尽收心底。
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种程度的威慑，对眼前这个土著来说，还远远不够。
白凝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她周围的空气，却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视线缓缓越过了陈序的肩膀。
首接锁定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台75寸电视机。
那是陈序省吃俭用大半年才买的宝贝。
白凝冰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刚刚才将金属捏成饼的、完美无瑕的手。
遥遥对准了那台并未开机的电视。
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事实的语调，平淡地开口。
“看来，毁掉一个无用的东西，并不能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么，这个呢？”
陈序大脑里的侥幸心理，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猛地回头。
当他看到白凝冰的手对准了自己的宝贝电视时，一股凉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他终于懂了。
对方根本不是在“展示”。
而是在“驯服”。
她要毁掉的不是一个罐子，也不是一台电视。
她要毁掉的是自己的侥幸与反抗之心。
“不要！！！”
陈序发出一声哀嚎。
他淡定不了一点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张开双臂，用自己身体，死死地护住了那面巨大的黑色屏幕。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我错了！
我错了大姐！
姑奶奶！！”
声音激动。
“我明白！
我彻底明白了！
你别动手！
千万别动手啊！”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你放过它吧！”
客厅里，只剩下他喘息声。
白凝冰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那个死死抱着电视机，形象全无的“土著”。
她懂了。
支配这个弱小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
只需要威胁他珍视的东西就够了。
白凝冰缓缓放下了手。
她姿态优雅地走到沙发前，拂了拂衣袍，坐了下来。
动作从容得仿佛是在自家的神殿王座上。
她看着那个还趴在电视上，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抽搐的陈序。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下达神谕的命令口吻，对他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土著，本尊要在此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