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胆蜷缩在墙角,用冻裂的手指摩挲着日历上那个红圈 ——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距离他入狱刚好两年零三个月。
铁门上的小窗突然被拉开,狱警的皮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周胆,有人探视。”
他踉跄着站起来,囚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
走廊尽头的探视室里,律师带来的不是减刑消息,而是一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装着两张泛黄的死亡证明,父亲因脑溢血突发去世,母亲在半个月后吞服安眠药追随而去,邻居发现时,桌上还摆着没寄出的家书。
“法院驳回了重审申请。”
律师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当年的物证链太完整,那个装***的南瓜确实在你菜摊查获,交易记录上有你的指纹……”周胆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想起 2000 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张经理带着两个穿夹克的男人来到他的蔬菜摊,硬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南瓜:“帮我存着,明天有人来取。”
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邻里帮忙,直到警察从天而降,在南瓜里搜出整整三百克白粉。
庭审那天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张经理作为证人声泪俱下地指证他贩毒,监控录像里他接过南瓜的画面被反复播放,连平时买他菜的王阿姨都在证词里说 “经常看到陌生人跟他交易”。
法官宣判***的那一刻,他看到旁听席上张经理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我爸妈…… 埋在哪里?”
周胆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社区帮忙火化了,骨灰暂时存放在殡仪馆。”
律师递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父母种的那片菜地荒草丛生,“他们出事前一直在***,邻居说张经理经常去家里骚扰……”探视时间结束的***响起,周胆盯着照片里的荒草,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惊得狱警握紧了警棍。
他被押回牢房时,路过墙上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些红色的字迹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了父母的血。
深夜的牢房响起均匀的鼾声,周胆却睁着眼睛看了一夜天花板。
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