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以为自己傍上了身家百亿的绝经富婆苏丽,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直到生日宴上,
苏丽当众宣布要和他结婚。她女儿摔了香槟塔:“妈,这男人比我还小十岁!
”那晚陈默在苏丽保险柜里,发现了一沓医院账单和器官移植协议——受益人写着他名字。
而协议生效日期,是明天。水龙头是纯金的,形状是只振翅欲飞的天鹅,
细长的脖颈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滚烫的热水就从天鹅微微张开的喙里流淌出来,
注入巨大的圆形浴缸。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金箔碎片,随着水波荡漾,
折射着浴室顶棚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胀。陈默整个人沉在温热的水里,
只露出脑袋,后颈枕在冰凉细腻的意大利卡拉拉大理石浴缸沿上。他闭上眼睛,
长长地、满足地吁了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昂贵的、混合着沉香和某种冷冽花香的香氛味道,是苏丽最喜欢的。
这味道霸道地钻进鼻腔,无孔不入,仿佛连皮肤都能浸透,
宣告着这空间无与伦比的主人身份。浴缸大得像个小泳池,水波温柔地包裹着他年轻的躯体,
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熨帖得不像话。这是他以前那个群租房的淋浴间绝对无法想象的奢侈。
钱。这就是钱的味道,钱的触感,钱的重量。他伸出手臂,水珠沿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滚落。
手腕上那块沉甸甸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在暖黄的灯光和浮动的金箔映衬下,
闪烁着一种冷硬又迷人的金属光泽。他屈起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表盘,
感受着那细微的震动——是时间,是财富,更是他陈默一步登天的证明。几个月前,
他还在那个狭小拥挤的格子间里,对着永远做不完的报表和主管那张刻薄的脸,
为了下个月的房租和可怜的奖金焦头烂额。而现在,他躺在这云端之上的宫殿里,
周身是价值连城的金粉,戴着他曾经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腕表。“啧。
”他嘴角勾起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点轻蔑的弧度。
那些嘲笑他“吃软饭”、“靠脸”的声音,此刻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他们懂什么?
这世界,从来就是各取所需。他年轻,有这副老天赏饭吃的好皮囊,
有足够的耐心和恰到好处的“单纯”;苏丽呢?她需要活力,需要陪伴,
需要排遣那庞大财富和漫长寡居岁月带来的无边孤寂,
更需要一个鲜活的、能证明她魅力依旧的“战利品”。这交易,公平得很。
浴室沉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闷响,打断了陈默的思绪。是苏丽。
她裹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开得很低,
露出脖颈和一小片不再紧致的皮肤。脸上显然是刚补过妆,粉底有些厚,
试图掩盖住眼角的细纹和脸颊微微松弛的轮廓。精心打理过的栗色***浪卷发披散着,
头顶却有一小块不太自然的蓬松弧度——陈默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
那是她昂贵的定制假发套边缘,似乎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歪斜了那么一丝丝。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的审视,扫过浴缸里的陈默,
像在欣赏一件刚购入的、令人满意的艺术品。“怎么泡这么久?
”苏丽的声音带着一点刻意拖长的慵懒,走到浴缸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
指尖轻轻拂过水面上的金箔,然后探入水中,带着点挑逗意味地划过陈默的胸膛。
“水都要凉了,冻着我的小宝贝可不行。” 她的指腹带着一点粗糙感,
是长期养尊处优下皮肤自然的老化痕迹。陈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零点一秒,
随即立刻放松下来,脸上瞬间切换成那种苏丽最受用的、带着点少年羞涩又无比专注的神情。
他抬手,温热的水珠溅起,轻轻握住苏丽那只在他胸口作乱的手,
指尖在她松弛的手背上暧昧地摩挲着,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像浸了蜜糖:“苏姐,我在想你。
”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全然的依赖和迷恋,“你身上好香。”“油嘴滑舌。
”苏丽嗔怪地抽回手,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藏不住。
她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年轻肉体迷恋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还鲜活地存在着。
“快起来收拾收拾,Linda她们应该快到了。”她转身走向巨大的梳妆台,
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有些歪斜的假发套边缘,动作熟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Linda”这个名字像一小块冰,
猝不及防地掉进陈默心口那温热的、被金钱和欲望浸泡的池水里,激起一片冰冷的涟漪。
他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去,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厌恶和警惕。Linda,
苏丽的私人助理兼头号心腹。
一个四十岁上下、永远穿着剪裁利落、颜色沉闷职业套装的女人。
她的脸像被尺子精确规划过,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能轻易剥开任何试图在苏丽面前表演的伪装。她对陈默的鄙夷和戒备是***裸的,毫不掩饰。
在陈默看来,这个女人就像苏丽财富王国门口一条训练有素、嗅觉灵敏的恶犬,
时刻紧盯着他这个“外来入侵者”,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陈默从浴缸里站起身,
水珠沿着他年轻紧致的身体线条滚落。他扯过旁边宽大柔软的浴巾围在腰间,
走向淋浴间冲掉身上的金粉。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皮肤,
却冲不散心头那点因Linda即将到来而升起的阴霾。他对着巨大的、蒸汽氤氲的镜子,
用力抹了一把脸。镜中的年轻人,眉眼英俊,身材无可挑剔,但眼底深处,
除了对金钱和地位的渴望,还有一层被刻意压制、却越来越难以忽视的疲惫和紧绷。
他需要钱,需要苏丽给他的一切。但Linda的存在,
以及她所代表的那种冰冷、审视、充满算计的上流世界规则,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在这里,终究只是个昂贵的玩物,随时可能被扫地出门。
他必须更小心,更顺从,把苏丽哄得更开心。尤其是今晚——苏丽的生日宴。
巨大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
将空气都染上了一层金粉似的奢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和昂贵食物的复杂气味。
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端着香槟和精致小点在人群中无声穿行,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游鱼。
陈默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丝绒礼服,站在苏丽身侧,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略带羞涩的微笑,扮演着他“完美小男友”的角色。
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在满场或圆润或干瘪的富态中年面孔中,显得格外扎眼,
引来无数或艳羡、或嫉妒、或纯粹玩味的目光。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剖析,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苏总,
好福气啊!”一个腆着啤酒肚、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
眼神毫不客气地在陈默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带着***裸的猥琐,“这位小兄弟,
真是一表人才!苏总眼光就是毒辣!” 他油腻的手掌作势要拍陈默的肩膀。
陈默身体下意识地想避开,但苏丽的手却更快一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
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同时巧妙地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她脸上带着矜持又疏离的微笑:“张总过奖了。小陈这孩子,就是比较懂事,
陪我说说话解解闷罢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道无形的墙,
将陈默圈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或者说,所有权范围内。那个张总碰了个软钉子,
讪讪地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悻悻离开。“别理他们。”苏丽侧过头,
靠近陈默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意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安抚和占有的意味,“一群俗人,懂什么。”陈默顺从地点点头,笑容依旧温顺,
但挽着苏丽手臂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始终黏在自己背上,
像毒蛇的信子。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Linda。她穿着铁灰色的套装,
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像个幽灵,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目光透过镜片,
精准地锁定在他和苏丽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审视、评估,
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每一次与Linda目光的短暂交汇,
都让陈默有种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X光下的不适感。这个女人,
仿佛能看穿他精心维持的温顺外表下,那颗汲汲营营的心。宴会进行到***。
巨大的、足有三层高的香槟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无数细密的气泡在剔透的水晶杯壁里欢快升腾。苏丽显然喝了不少,
精心修饰过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也带上了一种亢奋的迷离。她紧紧攥着陈默的手,
那力道大得让他指骨都有些发疼。在众人瞩目之下,她拉着陈默,
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到了大厅中央,那个闪耀的香槟塔旁边。她接过司仪递来的麦克风,
清了清嗓子,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志得意满的笑容,
声音因为酒精和激动而有些高亢失真:“感谢各位老朋友、老伙伴,
百忙之中来给我苏丽捧场!”她环视四周,享受着被众人仰望的感觉,“今天,
除了是我的生日,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非常开心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和她身边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身上。
空气里充满了期待和八卦的气息。苏丽猛地侧身,一把将陈默拽到自己身前,
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怕他跑掉似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我要结婚了!和我身边这位,陈默!
”她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他就是我后半生的依靠!
我苏丽认定的丈夫!”轰!仿佛一颗炸弹在华丽的大厅里引爆。死寂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嗡嗡的议论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看好戏的玩味……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些精心保养的脸上交织。
陈默脸上的温顺笑容彻底僵住。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被抽空,只剩下冰冷的麻木。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包括苏丽会给他更奢侈的礼物,或者公开他们的关系,但“结婚”?!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甚至超出了他对苏丽疯狂程度的想象!这老女人是彻底昏了头吗?
他只想捞钱,捞够了就走,谁他妈要跟一个能做他奶奶的人结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苏丽铁钳般的手,但苏丽抓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脸上是混合着酒精、占有欲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得意笑容,
完全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惊喜”中。“妈!”一声尖锐、愤怒到变调的嘶喊,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猛地刺破了宴会厅里嗡嗡的议论声。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迅速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穿着黑色露背晚礼服的女人踩着近乎十公分的高跟鞋,带着一身凛冽的煞气冲了过来。
她看起来三十多岁,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眉眼间与苏丽相似的那份凌厉,
只是此刻那份凌厉被熊熊燃烧的怒火烧得扭曲变形。她正是苏丽唯一的女儿,林晚晚。
林晚晚几步冲到香槟塔前,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苏丽和她身边僵硬的陈默,
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疯了吗?!”她指着陈默,
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梁,“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这张脸!他比我还小十岁!整整十岁!妈!
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她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充满了被羞辱和背叛的狂怒,
“你找小白脸玩玩儿就算了,现在还要结婚?!你让我的脸往哪放?让整个林家的脸往哪放?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陈默脸上,也抽打在苏丽的脸上。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们三人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猎奇和鄙夷。
苏丽脸上的得意瞬间被女儿的当众顶撞击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被忤逆的暴怒和一种被戳穿心事的难堪。她的脸色由红转青,
握着陈默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砂纸摩擦玻璃:“林晚晚!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林家?
林家现在是我说了算!”她另一只手猛地一挥,指向陈默,
像是在捍卫自己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小默他比你懂事一千倍一万倍!他知道心疼我!你呢?
你除了惦记着我这点棺材本,你还会干什么?!”“我惦记你的棺材本?
”林晚晚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混合着愤怒和一种深深的绝望,“好!好!
你宁愿把一切都给这个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小白脸,
也不肯给我这个亲生女儿留一点体面是吧?!”母女俩的争吵如同最不堪的闹剧,
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陈默被夹在中间,像一件被争抢又同时被唾弃的物品。
林晚晚那句“比我小十岁”如同魔咒在他脑子里回荡,
无数道鄙夷、嘲笑、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闹市中央,所有的尊严和伪装都被撕扯得粉碎。
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就在这令人难堪的僵持顶点,
林晚晚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猛地钉在陈默脸上,那里面翻涌着***裸的憎恨,
仿佛他是世上最污秽的毒虫。下一秒,她猛地抬手,狠狠推向旁边那璀璨夺目的三层香槟塔!
哗拉!!!震耳欲聋的破碎声如同惊雷炸响!晶莹剔透的水晶杯瞬间崩塌,
像一场华丽而绝望的雪崩。金色的酒液裹挟着无数尖锐的碎片,如同失控的瀑布般轰然倾泻,
朝着站在塔前的苏丽和陈默兜头浇下!“啊!”苏丽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本能地抬起手臂护住头脸。陈默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侧身,
一把将惊惶失措的苏丽用力拽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毁灭性的当头一击。
冰冷的、带着气泡的香槟和无数玻璃碎片擦着他们的身体飞溅开去,
泼洒在昂贵的地毯上、周围宾客华美的裙摆和锃亮的皮鞋上。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