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的初高中同学都在群里热烈地讨论什么时候会出分，最后他们得出最可能的结果是早上五点。
许多人为了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高考分数，他们就坐在电脑面前熬了一个晚上，一夜无眠。
因为今天一早还要挤地铁，我没有熬夜查分。
早上六点半，我睁开眼睛，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门，就看到我爸坐在客厅里，我尽力压制住我不安的情绪，挤出声音来。
“多少分？”
我爸没有立刻回答我，我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儿子，你考的还算不错，至少你肯定打败了全省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我爸笑着说。
但我没有从他那笑脸中察觉出一丝喜悦的感情。
“你只告诉我到底多少分就行了。”
我有点焦躁，音量也稍微提高了一些。
这时，我妈也笑着走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反常的笑容之后，我只感到越来越烦躁，她把手机上我分数的截图给我看的时候，我心里一沉。
说实话，我第一感觉只是有点失望，我的高考分数比我预估的分数低了二十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比较低的分数。
我的第二感觉是有点惊讶，两语和生化算是我平时正常水平，今年考物理的时候我就感到有点难，我预感到物理分数不会很好看，然而我的数学确实考的太低了，数学和物理两门加起来连两百分都没有，这个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刚看完分数之后，我觉得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打开QQ群，只见初中群那一栏己经99+了，我从第一条未读消息开始看起，我几个熬夜查分的初中同学一点到西点的时候还在群里不停地发消息，大概五点半的时候，有个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可以查分了。”
于是那几个人就立刻去查分，查完分后，没有一个人报自己考了多少分，在群里发了一条“我考砸了”的消息之后，就都不说话了。
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稍微花了几分钟，看完所有的新消息后，我在群里发了一句：“我也废了，笑死我了。”
随后邬墨渊和另外一个人都私信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发给他们之后，结果发现邬墨渊和他同分，他们两个都比我低两分。
这下好了，三个难兄难弟，我们可以报考同一所大学了。
得知分数后，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态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只是做起事来没之前那么利索了，身上好像被施加了一层减速的debuff。
到达***机构，见到邬墨渊，他半开玩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完分感觉我们都像老了十岁。”
我只得苦笑，我这个分数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很高，但在我们班上或许己经算是垫底，对于我自己而言，这应该也是可以排进高中倒数前几差的成绩，我笑笑说：“没事，我们这个分数应该还可以上985，等下午一分一段表出来吧。”
然后我们之间就是长久的沉默。
我和邬墨渊都没什么事情干，都在不停地刷手机，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和我想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吧。
上午我还问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高中同学，他们的分数都挺可观的，也有和我一样发挥失常的，但是最低的也比我高二十来分。
我可能算是我周围考的最炸的一个吧。
退出QQ，准备刷会视频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却发现某粉色软件上给我推送的都是别人高考查分的视频，全是六百七、六百八的高分，以及各省高分屏蔽考生的采访视频，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今年有这么多高分，那我的全省排名这一块谁给我补呢？
从中午吃完饭到下午，我和邬墨渊之间也没几句话可以讲，毕竟我们两个肯定是没考好的，我们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对方。
将近下午五点，我爸用微信发给我了一条链接，我点开一看，是我们省的一分一段表，我急忙叫邬墨渊过来和我一起看。
我省排大概五千，比去年同分的位次甚至还要低了一千多位，然而我估计是够不上珞珈山大学和关山口大学了，。
我之前本来只是按没考好做的准备，没想到现在来看，这些准备却恰恰好。
明明我排在了全省前1％，然而我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六点的时候，群里有个兄弟发了条消息：“我离本科线差一分，怎么办？”
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绝望情绪己经透过屏幕完整地传达给了我，看到这句话，我只觉得我背后发凉。
“我真的有点崩溃了，我语文是我这辈子考的最低的一次。”
虽然我也没考好，但我己经暂时忘记了我也没考好的事实，我现在只想说几句话来安慰他，然而我并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我绞尽脑汁，才勉强挤出一句：“上专科其实也可以，某些国家重点企业跟某些专科学校是有合作的，他招聘的时候是很看重这些学校的。
你现在先别后悔，这几天就好好琢磨一下填志愿的事情，能填个好志愿比什么都强。”
我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我在对他说，还是在对我自己说？
“嗯，柳鹏你说的是，可能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子，这个分是我应得的，我不后悔。”
“反正我也不后悔，问心无愧了兄弟。”
和他闲聊了几句后，这番对话就结束了。
我放下手机，脑子里都是刚才的对话，我忽然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整个人就跟溺水了一样，胸中只觉得十分憋闷。
我默默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写小作文，邬墨渊见状也没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会写文章，无论是什么题材的文章。
这篇小作文的主要内容是我关于高考出分的感受和我对未来的一些希望与信心，大概就是在给自己打气吧。
发到动态里，不少同学在下面留言鼓励我，这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六点半的时候，我和邬墨渊去办公室拿我们的盒饭，一进门，我就看到两个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坐在办公室里，许老师看到我们来了，急忙把我们拉出办公室，我和邬墨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这两个男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两个男生说他们是来应聘助教的，现在要跟刘老师面谈。”
许老师这句话把我给整蒙了，当时刘老师说这个校区只招两个助教的，现在他怎么又搞了两个助教过来？
“什么鬼，那我和邬墨渊怎么办呢？”
“这个你们先别管了，我们来处理就行。”
许老师边让我们先去吃饭，边拿着手机打字，不知道是在给谁发消息。
我和邬墨渊都有点奇怪，许老师这么做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样，而且她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算了，事己至此，先吃饭吧。
九点多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三个学生自习，没人来给我改作业，于是我掏出手机，打开某粉色软件，准备刷会视频，结果看到网上说我这个分在某个内卷大省能排到两万名，我觉得有点恐怖。
最后一个学生把作业给我改完的时候，己经是十点多，洗完澡己经十二点了。
然而我并没有睡觉，因为明天上午要回学校拿毕业证和档案之类的文件，还要参加几十所高校在我们学校举办的招生咨询，高中三年，我一首在想办法怎么把分数考高，对这些大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想读什么专业。
因此为了明天的高招咨询会，我想我得提前做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