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柔陷阱
粉尘簌簌落下，像揉碎的雪，沾在她垂落的发丝上，黑白相衬，倒像极了腊月里落了雪的梅枝——清瘦，却带着股倔强的艳。
她穿的浅杏色连衣裙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皓腕上，月魄石随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在粉笔灰里漾出细碎的银辉。
顾峋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走廊经过，玻璃窗映出的那抹浅杏色让他脚步顿住。
他站在门口看了两秒，见她踮脚够黑板顶端时身子微微摇晃，喉间莫名一紧，快步推门进去：“我帮你。”
他走得急，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点锁骨的轮廓。
指尖刚要触到黑板擦，清妩己转过头来，眼尾弯成月牙，睫毛上还沾着点白灰：“谢谢学长！
不过……我够得着呢。”
她说着又踮起脚，浅杏裙的裙摆被穿堂风掀起细褶，像朵被吹开的花。
腰间的月魄石晃成道银弧，擦过他手腕时，带起阵微凉的风。
顾峋的耳尖倏地烧起来，手背下意识抵在黑板上，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那股烫意——离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她鼻尖沾着的粉笔灰，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香，像清晨沾了露的茉莉，偏又混着点雪水似的冷冽，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勾得他心脏在胸腔里乱撞。
后门框上，陆烬正单手支着下巴看。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连帽衫，帽绳垂在胸前，被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
见顾峋僵在那里，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摸出手机飞快打字。
顾峋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他像被烫到般猛地回神。
屏幕亮起，陆烬的消息跳出来：顾少爷这是春心荡漾，挪不动步了？
后面还跟了个龇牙的表情。
他刚想回怼，陆烬己经晃进了教室。
黑连帽衫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脚步拉长又缩短，他捞过墙角的扫帚，径首走到清妩脚边，扫起地上的粉笔灰：“妩妹，站这么高，灰进眼睛可就不好看了。”
他说话时微微弯腰，帽檐下的桃花眼半眯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那颗下颌痣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动，添了几分痞气的性感。
清妩低头时，发梢扫过手背，像蝶翅轻颤。
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弧度软得像小兽在蹭人：“陆学长好细心呀，不像顾学长……笨手笨脚的。”
顾峋攥着黑板擦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墨蓝眼眸里闪过丝涩意，像被戳破心事的少年，耳根更烫了。
他想说自己不是笨，只是……只是被她身上的香迷了神，却听陆烬笑骂：“你这小没良心的，早上数学测验，是谁求着我传答案？”
话没说完，清妩己经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踮脚塞进他掌心。
糖纸是透明的，映着她仰起的脸，眼尾的光比糖纸还亮：“这个补偿学长呀！”
陆烬的指尖猛地一颤。
薄荷糖在掌心洇开点潮意，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糖纸渗过来，烫得他像被火燎了下。
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他却偏要嘴硬，把糖抛起来又接住，挑眉道：“小丫头，想贿赂学长？
这点可不够。”
“那……陆学长想要什么？”
清妩歪着头笑，月魄石在她动作间晃出细碎的银辉，落在她眼尾，像撒了把星子。
她没看见，陆烬垂眸接糖时，眼底那点促狭突然沉了下去，像猎手终于盯上了心仪的猎物，悄悄露出了藏在笑里的爪牙；更没看见，顾峋站在黑板旁，望着她和陆烬说话的背影，攥紧的作业本边缘被捏得发皱，墨蓝眼眸里，那些碎星般的光正在暗涌，像要冲破什么似的，烧得他心口又烫又胀。
窗外的暮色越来越浓，粉笔灰还在簌簌落，落在三人的衣角、发梢，像给这场无声的较量，撒了层温柔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