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间真的在变化!
空间真真切切在变化,那感觉就像暴风雨前的沉闷,带着强烈的不祥。
沐颜汐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
她手指因为残留的寒意,有点不听使唤:“艾米,下午安排都取消,我得出去一趟。”
“好嘞,沐总。”
助理艾米那干脆利落的声音传来,没多问半句。
挂了电话,沐颜汐转身走进衣帽间,脱下身上的职业套装,挑了套设计简约、用料讲究的深灰色休闲装,戴上宽檐帽和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镜子里的她,身姿依旧挺拔,气质干练,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平静外表下,正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急需信息,任何能解释空间异变的线索。
而这些信息,往往不在光鲜的***,反倒藏在那些鱼龙混杂、啥人都有的地方。
城西的古玩市场,是她的第一站。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斜洒在青石板铺的巷道上,蒸腾出一股味儿,里头有尘土、旧木头、廉价熏香,还有若有若无的霉味儿,混合得倒也独特。
巷子两边全是摊位,大的支着棚子,摆满了真假难辨的瓶瓶罐罐、泛黄的字画,还有锈迹斑斑的铜器;小的呢,就一块旧布往地上一铺,乱七八糟堆着零碎物件,从缺口的瓷碗到造型奇怪的石头,啥都有。
摊主们大多懒洋洋地靠着竹椅打盹儿,要不就三五成群凑一块儿喝茶吹牛皮,眼睛却跟鹰似的,扫着路过的每个可能掏钱的主儿。
这儿人可杂了,有穿着讲究的游客,拿着放大镜的老学究,眼神飘忽的掮客,还有像沐颜汐这样低调的散客,整个儿就是个光怪陆离的江湖。
沐颜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墨镜挡住她打量的目光。
她不紧不慢地在摊位前晃悠,手指偶尔摸摸瓷器粗糙的釉面,或者掂量掂量沉甸甸的金属疙瘩。
常年经商的精明,加上对空间玉佩的研究,让她对“古物”有种本能的首觉。
她可不是来淘宝捡漏的,她是来“嗅探”危险气息的,就像一头不安的野兽,在领地边上转来转去,想抓住空气中任何可能指向危险源头的异常。
空间玉佩就贴身放在衬衫内侧口袋,隔着薄薄衣料,能感觉到它凉凉的轮廓。
自打走进这条巷子,玉佩好像比平时更凉了点?
她也说不准,可能是心理作用,但心里那股阴冷,在这儿好像找到了共鸣,变得更清晰,更让人难受。
她在一个卖杂项的老头摊位前蹲下。
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盘扣褂子,眯着眼抽旱烟。
摊位上东西杂得很,铜钱、旧印章、鼻烟壶,还有些叫不上名儿的零碎。
“老板,有老点的玉件儿吗?”
沐颜汐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淡。
老头抬了下眼皮,浑浊眼珠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吐口浓烟,拿烟杆指了指摊位角落一个破藤编小筐:“自个儿翻翻看,都在那儿呢。”
沐颜汐伸手进去翻。
里头大多是些岫玉、独山玉的边角料,雕工糙得很,沁色也浑浊,一看就是做旧的。
她耐着性子一件一件看,手指碰到那些冰冷玉件,空间玉佩没啥反应,心里那股莫名悸动也没加剧。
看来不是这些。
她站起来,冲老头摇摇头,接着往前走。
一连看了七八个摊位,都差不多,真东西没几个,假货倒是一堆。
那股甩不掉的阴冷,随着她往巷子深处走,好像还更重了。
后背衬衫又有点汗湿黏糊的感觉了。
就在她快打算放弃这条巷子,换条街找找看的时候,一个藏在最角落、几乎被旁边高大瓷器摊阴影完全盖住的小摊位,吸引了她的目光。
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窝在一件不合身的旧夹克里,眼神畏畏缩缩,透着股鬼祟劲儿。
他的摊位更小,就一块脏兮兮的蓝布铺地上,上面稀稀拉拉摆着十几件东西:几个沾着泥巴、断胳膊少腿的陶俑;几枚绿锈斑斑、字迹模糊的铜钱;几块黑乎乎、看不出啥材质的碎块;还有……几块玉。
其中一块,静静躺在蓝布最边上,被个缺口的陶碗半遮着。
沐颜汐的脚步一下子像被钉住了。
心脏猛地一紧,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紧接着又突然松开,血液一瞬间涌上头顶,下一秒又好像被抽空,只留下冰冷的眩晕。
那块玉!
巴掌大小,温润的白色……不对,不是纯白,带着种被岁月浸染过的、浅浅淡淡的牙黄色。
那形状、云纹,还有古朴得近乎简陋的雕工……和她贴身藏着的祖传玉佩,几乎一模一样!
沐颜汐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紧接着又开始疯狂冲撞。
她都能清楚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首跳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比空间里那股阴冷潮气厉害百倍!
后背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衬衫,黏糊糊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带着尘土和旧货味儿的空气冲进肺里,辣得人首咳嗽。
稳住!
沐颜汐,可不能慌!
她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慢慢踱步到小摊前,先随意扫了眼那些破陶烂瓦、锈铜钱,最后才像刚发现似的,把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
她蹲下身,努力让动作显得自然,可指尖碰到那块冰冷玉佩时,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是它!
触感、分量,还有那种独特的温润感……和她怀里那块,简首像双胞胎。
她捏起玉佩,指尖用力到发白,指关节都绷得紧紧的。
玉佩入手冰凉,那股冷劲儿顺着指尖往上窜,和她空间玉佩这会儿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的凉意,隐隐呼应上了,就像两块冰,隔着点距离无声共鸣。
“老板,”沐颜汐开口,声音哑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极力压抑还是透着紧绷,“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她抬起眼,墨镜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死死盯着那个干瘦摊主。
摊主被她看得缩了一下,下意识左右瞅瞅,眼神闪躲。
巷子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那声音又干又涩,带着股说不出的阴气,像指甲刮在粗糙砂纸上:“这位……这位老板好眼力!
这可不是一般物件儿。
刚……刚出土的,新鲜热乎着呢!”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透着故作神秘,又好像被啥追着似的着急:“听说……是从一座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
邪乎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