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连日修复文物熬出的幻觉,首到整面展墙的青铜器同时发出嗡鸣,展柜锁芯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
“小心!”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喊。
她转身撞进一个带着松烟墨香的怀抱,鼻尖擦过对方衣襟上绣着的玄鸟纹样。
还没看清那人面容,整座展厅的灯光骤然炸裂,碎玻璃在空气中悬浮成星屑,中央的玺印仿品化作十二道青光射向天际。
失重感袭来时,齐晚死死攥住手腕上那串沉香佛珠 —— 这是她记事起就戴着的物件,此刻珠子烫得像要嵌进肉里。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闪过重叠的宫殿剪影,最后重重摔在滚烫的沙地上。
咸腥的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她挣扎着抬头,看见远处夯土城墙上飘着玄色龙旗,旗面绣着的 “秦” 字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城楼下的士兵穿着石质铠甲,手中长戟的刃口映出她沾满尘土的脸 —— 身上那件现代防风衣在这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
“抓住那个妖人!”
粗犷的吼声刺破空气。
齐晚踉跄着躲进一处破败的草棚,刚想喘口气,就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发髻用根木簪松松挽着,正低头专注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你是谁?”
齐晚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癯的脸,眉眼间带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温润。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佛珠时,突然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困惑,又像是怀念。
“在下徐福,” 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齐晚这才注意到他地上画的是星图,繁复的线条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
她刚想追问,外面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徐福迅速用脚抹去星图,拉着她躲到草堆后面。
“听说了吗?
陛下又派了一批方士去海外求仙药,要是再找不到,咱们都得受牵连。”
一个士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另一个士兵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陛下这几年越来越执着于长生,为了那所谓的永生之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等士兵走远,徐福才松开手,脸色有些苍白。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他带着齐晚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里种着几株草药,墙角堆着不少竹简。
“你真的是徐福?”
齐晚忍不住问。
历史上的徐福不是带着童男童女出海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徐福苦笑了一下:“虚名而己。
姑娘,你来自哪里?”
齐晚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来自两千多年后。”
徐福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的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和这枚玉玺碎片很像。”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青色的碎片,碎片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齐晚看到碎片的瞬间,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遍全身。
“这是……青玉龙玺的碎片,” 徐福解释道,“它能穿梭时空。
我也是因为它才来到这里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
徐福脸色一变:“不好,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你拿着这个,快从后门走。”
他把玉玺碎片塞到齐晚手里,“去骊山,那里有解开永生陷阱的关键。”
齐晚还想再说什么,徐福己经把她推出了后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徐福转身走向前门,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