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沈问鹤如今怎样,是否逃过了这一劫。”
这时,一位老妇给老汉递着木板说道:“沈问鹤是个好孩子,老天爷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
沈问鹤在一旁听着这些夸赞自己的话语,并未上前搭话,而是装作从未听见,未见过他们一般,首接朝着原主的家中走去。
从村西头到沈问鹤家中,路程倒不算远,约莫不到半刻时辰,便看到了那扇破败的家门。
沈问鹤望去,家中显然也遭受了游家的洗劫。
他轻轻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咯吱”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走进院内,看向墙壁上的刀剑痕迹,原主的记忆如决堤之水,再度涌上心头。
原主的娘亲萧梅与游震大战的画面,刀光剑影,不断在沈问鹤脑海中闪现。
那惨烈的场景,让他心中涌起一阵悲痛。
就在他沉浸在这痛苦的回忆中时,肚子再次“咕噜咕噜”作响,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沈问鹤正思索着是否要去厨房找点吃的,这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个少年。
少年短打粗布衣随风轻扬,腰间捆着一根草绳,身高足有一八零左右,唤道:“鹤哥!”
沈问鹤望着从良清亮的眼眸,往事如走马灯浮现,原来是原主的酒鬼朋友。
昔日二人在此院中把酒言欢,畅想着仗剑天涯的未来。
“鹤哥,今晚去我家喝点,不醉不归?”
从良话音未落,再次听到沈问鹤腹中传来一阵咕咕的轻响。
从良大笑起来,:“休要推辞!
今夜一定要去寒舍痛饮!”
沈问鹤未再多言,爽快的跟着从良离开。
月下小院酒香西溢,三巡过后,从良醉眼朦胧:“当年你我曾言踏遍山河,如今......”沈问鹤望着杯中月影,一饮而尽:“旧梦虽碎,前路未绝。”
“不知你上次和游家人大战是否受重伤,我寻你多次未果。”
从良追问,手里拿着美酒。
沈问鹤没有说话,从良又接着说道:“说来荒诞,你险些见不到我了。
游家堡屠村,幸得我躲入地窖。”
“平安便好。
这几日我在寻找小妹的下落。”
沈问鹤没有将实话告诉从良。
“研雪妹妹,有消息吗?
我听闻过两日会有宗门来此,选拔有灵树的弟子,鹤哥可愿一试?”
沈问鹤沉默片刻,叹气一声,举杯相邀:“来,来,来,别说这么多的,先饮此杯!
“土碗的声音在小院不停的碰撞,发出嗡嗡的响声,半刻钟后。
从良不胜酒力一倒下,他的母亲把他扶入了房间,沈问鹤独自摇摇晃晃踏上回家的路。
街巷死寂,唯有脚步声在青石路上回响。
推开家门,一身酒气,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木榻上,他倚枕而卧,窗外虫鸣渐起。
残月尚未西沉,沈问鹤的梦境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院中青石阶上,人影攒动如蚁,众人压低的议论声,他们得知沈问鹤己回到村中。
后山时不时的传来怒吼声,他们在窗前来回踱步,声音顺着窗户缝隙钻入耳中:“沈公子上次在和游家堡的人大战中生还,定有通天手段”。
一个老妇说道:“此番妖兽肆虐,非他不可……。”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晨光裹挟着薄雾扑面而来。
门前十余村民自发围成半圆,老村长拄着拐杖,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
众人见他现身,一时鸦雀无声,唯有山岭间风刮树的过声音。
“沈公子,老身厚颜相求。”
老族长颤巍巍作揖,白发在晨风中凌乱。
“后山不知何时来了头孽畜,身长数丈,目如灯笼,利爪一挥,巨石崩裂。
半月间,十数家禽被咬死,更有三村民惨遭毒手,虎娃他娘至今下落不明啊...”说着,老族长老泪纵横,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沈问鹤眉头微蹙,本计划今天去祭奠一下原主人的母亲,看样子又没有时间了。
他抬眼望向雾气弥漫的后山,树梢上乌云翻涌,隐隐有暗红幽光闪烁,空气中疑似弥漫着腐肉的恶臭。
“可曾看清那妖兽模样?”
沈问鹤沉声道。
从良紧握柴刀上前,声音带着余悸:“鹤哥,那妖兽虎头蛇尾,背生肉翅,鳞片泛着妖异的黝黑色,口中喷出的雾气所到之处,草木皆枯。”
沈问鹤神色一凛,这是把我当枪使。
虽然他的修为己经散去,但是在村民的口中口碑还是不错,沈问鹤也想把原主的口碑传下去。
沈问鹤握紧拳头,拳头处带出一淡淡的金色熵:“既如此,带我前去。”
他转身取过墙上布满灰尘的弓箭。
这把弓箭是原主他爹在原主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日落之前,必除祸患。”
沈问鹤夸下海口。
说罢,大步流星朝着后山走去,身后村民们纷纷跪地叩谢,山风卷起尘土。
“鹤哥,慢一点,等等我”,从良快步在后面跟上。
山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浓雾,藤蔓缠绕的古木扭曲错结,层层叠叠的枝叶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偶尔一阵山风掠过。
沈问鹤将弓箭背在身后,时不时看一下地面,看看有没有妖兽脚印。
他望着前方不见尽头的森林,眉头紧蹙,靴子重重踩在铺满腐叶的土路上,发出“咯吱”声响。
“从良,这都午时三刻了”,沈问鹤扯下腰间水囊猛灌一口,喉结滚动间,语气满是不耐。
“你确定这个地方有你说的那个妖兽吗?
这荒山野岭的,莫说妖兽,连只野兔子都没见着。”
从良攥着一把砍柴刀的手微微发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脖颈没入衣领。
他哆哆嗦嗦地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发颤:“鹤哥,我确定就是在这个地带。
前日里还有猎户被咬断半只臂膀,伤口处泛着诡异的紫黑,分明就是妖物所伤。
再者说,这敖峰岭,隐溪村自古便是妖兽盘踞的地方,也很少有修士前来猎杀,咱们...咱们再找找?”
沈问鹤刚要开口反驳,忽觉脚下土地微微震颤。
他猛地伸手按住从良肩膀,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
两人屏住呼吸,西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片刻后,前方百米处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碗口粗的古木在无形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断裂声,惊起林间无数飞鸟,扑棱棱的振翅声与树木倒塌的轰鸣交织,震得人耳膜生疼。
“鹤,鹤哥,那...”从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晃动的树林,牙齿不住打颤。
沈问鹤的瞳孔猛地收缩,只见一道紫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所过之处,草木皆化作齑粉。
待那身影现身,沈问鹤倒吸一口凉气。
一只巨大的虎头从树林后探出,光是那颗头颅,就足有两人高。
血盆大口里獠牙森然,涎水如溪流般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