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章 初符显威
李玄真攥着手机，屏幕的光勉强照亮脚下的台阶，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三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压抑的啜泣。
他脚步一顿，想起三楼住着一对年轻夫妻，昨天还在楼下讨论周末去哪郊游。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道德经》，书页边缘被他捏得发皱，刚才涌入脑海的“镇宅符”画法在脑中愈发清晰——朱砂调雄鸡血，黄纸需取向阳之竹浆，落笔时要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现在哪来的朱砂和黄纸……”他咬咬牙，加快脚步往楼下冲。
刚到一楼大厅，玻璃门突然被撞得哐当响。
一个穿着快递服的男人正用头疯狂撞击玻璃，额头早己血肉模糊，那双全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玄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是小区门口的快递员老王，早上还笑着跟他说“小李又买这么多书”。
李玄真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反手摸向腰间的水果刀，手指却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他刚才匆忙塞进兜里的半截红色粉笔，昨天在实验室标古籍残片用的。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抓起粉笔，在旁边的消防栓箱上疾划。
脑海里的符咒图案如同刻上去一般，笔锋转折间，他竟真的念出了那句口诀。
粉笔灰簌簌落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刚画完，消防栓箱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白光顺着粉笔痕闪过。
那快递员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猛地后退两步，撞在对面的墙上。
但仅仅一秒，它又嘶吼着扑上来，这次的力道更猛，玻璃门上己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没用？”
李玄真心脏狂跳，正要转身往楼梯跑，眼角余光瞥见大厅角落的香烛摊——小区里老人多，总有摆摊卖香烛纸钱的。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一沓黄纸和一小盒朱砂，又扯了把供桌上的檀香。
快递员撞碎玻璃冲进来的瞬间，李玄真咬破指尖，将血滴进朱砂盒里。
血腥味混着檀香的味道奇异地散开，他抓起一张黄纸，用指尖蘸着朱砂，凭着脑海里的记忆重画镇宅符。
这次的符号比刚才工整许多，落笔的刹那，黄纸突然腾起一寸高的火苗，却没被烧穿，反而化作一道金色光盾，稳稳挡在他面前。
“砰！”
快递员撞在光盾上，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冒出黑烟，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李玄真盯着自己的指尖，朱砂混着血迹还在发烫。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力量从身体里流到符纸上，就像……书中说的“炁”？
远处传来汽车失控的碰撞声，夹杂着更多非人的嘶吼。
他没时间细想，抓起剩下的黄纸和朱砂塞进背包，又往香烛摊的钱箱里塞了几张百元大钞，转身冲出小区。
街道上己是人间炼狱。
翻倒的汽车燃起熊熊大火，几个青黑色的身影在火光中追逐奔逃的人群。
李玄真不敢走大路，拐进旁边的小巷，突然听到巷尾传来熟悉的声音。
“滚开！
别碰我孙女！”
是住在隔壁楼的张大爷，他正用拐杖打着一个扑向小女孩的怪物，自己后背却被另一个怪物撕开了一道血口。
小女孩吓得缩在垃圾桶旁，哭得几乎背过气。
李玄真没多想，摸出黄纸和朱砂，这次画符的手稳了许多。
“镇宅符，敕！”
随着他一声低喝，金光再次亮起，精准地将那两个怪物弹开。
张大爷愣了一下，趁机抱起孙女往李玄真这边跑：“小李？
你这是……大爷别说了，快跟我走！”
李玄真拉起小女孩的手，“您知道附近哪家药店还开着吗？
我需要酒精和纱布，越多越好！”
张大爷指了指巷口的方向：“惠民大药房！
刚才我看见有人往那边跑，应该还没被……”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青黑色的身影堵住了去路，正是刚才被光盾弹开的怪物。
李玄真将祖孙俩护在身后，指尖再次蘸上朱砂。
他突然想起《道德经》里的话：“动善时。”
原来画符不仅要形准，还要看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等怪物扑到近前的刹那，三张黄符同时甩出——金光乍起，这一次，不再是防御的光盾，而是三道金色的气流，如同利箭般射穿了怪物的胸膛。
张大爷目瞪口呆，小女孩也忘了哭。
李玄真自己也愣住了，原来符咒的威力，还能这样用？
他低头看了眼背包里的《道德经》，封面不知何时变得温润如玉。
阳光试图穿透猩红的云层，在书页上投下一点斑驳的光。
“走！”
他握紧拳头，“先找物资，再想办法联系家人。”
巷子外的风卷着血腥味吹来，李玄真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研究故纸堆的研究生了，从黄符发光的那一刻起，他的末日生存之路，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