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雪中诡尸（二）章
有人将记录送来。
上面的分析与林砚辞的初步分析相差无几，死因为中毒身亡，死亡时间大约是今日子时到丑时，头是死后被割下来的……“监长，城西有人报案，酒肆里有个人头。”
几乎是下意识，林砚辞就把这两起案件归为一案了。
城西一个酒肆里的卧房，满地都是血，桌子上放着一个人头，翻着白眼，眼白上布满红血丝，表情痛苦至极，嘴巴里塞着一根生殖器。
果然是冯一会，头被转送回建安监，林砚辞细细观察每一处，饭菜，酒罐，桌子上摆着的碗有两个，林砚辞将碗拿起靠近鼻子嗅了嗅。
随即拿起其中一个交给叶枫，“草乌的味道，这些菜送回监里给仵作验毒。”
桌角有一块被血浸透的碎石，准确来说，是碎玉，林砚辞用手抠开干涸的血迹，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林砚辞站起来环顾西周。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这家酒肆的小二，上来送预订的吃食发现的。
人己经被吓傻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据酒肆掌柜的所述，昨晚子时另一个男人过来要了一间上房，隔了不久冯一会就来了，去的就是那间上房，因为冯一会总是来喝酒到第二天才回去，掌柜的就吩咐小二这间房明日午时要送吃食。
“可知道要房的人是谁？”
“面生，没见过。
但是那个人很是财大气粗，上来就给了十两银子，说酒要管够。
个子矮矮的，瘦瘦的。”
基本询问完以后林砚辞心里有了一些方向，吩咐叶枫去查冯一会的人脉网。
徐府阿舒从后门进来，快步走向内室。
“小姐，马上查到钱贵了。”
“好，我知道了，等一轮询问完，就动手吧。”
徐逢依旧在抄写经书，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时，初看只觉笔锋轻软如流云，横画像初春新抽的柳丝，转折处似藏着三分温吞，可细瞧下去，竖画中段虽细，却首如竹骨，那些连笔的牵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笔断意连，像暗处缠绕的藤蔓，柔中裹着不容错辨的韧劲。
这字里的温柔，原是裹着锋刃的棉絮。
“是。”
林府林砚辞回到府中，姑姑姑父和表妹己经在餐桌前坐好，针落地可闻般死寂。
“砚辞，快坐。”
姑姑轻声招呼。
林砚辞尚未落座，转角处林砚舟就走出。
林砚辞没有看他一眼，淡淡坐下，“下次不用等我，快用饭吧。”
……林砚舟坐下，气氛有点诡异。
“不知哥哥最近在巡州府还好吗。”
“嗯。”
本来想开口提起案件，但看着饭桌，还是不妥当，林砚辞起身，“你们慢慢吃。”
林砚舟随即跟出去。
“我想想，你们的人应该在城西南，找一个……叫钱贵的人。”
林砚辞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你总以为你能掌控全局。”
“明日我就能复核这起案子，你总以为你能得到你不该得到的。”
林砚辞上前一步，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哥哥，“我不该？”
林砚辞嗤笑一声，“只有你自己在做无谓的斗争。”
林砚舟微微一笑，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梅花开的这样好，雪下的这样厚，就该埋着什么。”
林砚舟抚摸着树枝，“瘦骨裁冰立晚途，疏枝横破月轮孤。”
一句诗，一个字比一个字小声，悠长。
（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