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皮跳了整整三天。自从看了那本南洋纪事就开始了,起初只是细微的抽动,
后来竟像有人用针尖戳着眼皮,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尝试了各种方法,
甚至按照民间的说法,拿了白纸贴上,可这眼皮就像故意和我作对似的,
依旧我行我素地跳动。更要命的是,有的时候还伴随着阵阵耳鸣,
那声音就像一群蚊子在耳边嗡嗡乱飞,怎么也赶不走,吵得我心烦意乱。“方歌,方歌!
” 小甜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朝我跑来,她那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摆动,
活力满满。“电影院新上映了一部超火的电影,是《南洋纪事》改编的,我们赶紧去看呀!
”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听到《南洋纪事》这几个字,我心里 “咯噔” 一下,
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愈发强烈,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涌起的惊涛骇浪。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右眼皮,试图让它停止跳动,缓解一下内心的不安 。“小甜,
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有些犹豫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我这眼皮跳得厉害,
心里怪不踏实的。” 我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小甜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只见她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平安福,一把塞到我手里 :“瞧你这胆小的样子,
这是我特意在寺里求的平安福,你拿着,保准平安。而且不是说男左女右嘛,你这右眼皮跳,
说不定是要有好事发生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着我的胳膊,
那热情劲儿让我无法拒绝。我看着手中的平安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可耳鸣又不合时宜地开始了,那嗡嗡声仿佛在提醒我,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哎呀,
别磨蹭啦,再不去就赶不上开场了!” 小甜的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没等我再拒绝,
她就拽着我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我拗不过她,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她,
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的,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就像黑暗中慢慢扩散的迷雾,
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一进电影院,昏暗的灯光如同一块陈旧且布满污渍的幕布,
瞬间将整个空间笼罩,给这里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压抑的面纱。人来人往,
嘈杂的人声在这昏暗中肆意回荡,可不知为何,这喧闹声却莫名地让人感觉愈发压抑,
仿佛每一个声音都被这黑暗吞噬,只留下沉闷的回响。“你好,请检票。
” 一个机械般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
只见一个工作人员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身着普通的制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他手上却戴着一双醒目的红手套。那红色鲜艳得有些刺眼,红得张扬又诡异,
在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影院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黑暗中突然燃起的一团诡异火焰 ,
让人忍不住心生疑惑。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轻声嘀咕道:“好奇怪,为什么他要戴红手套?这家小影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格调’了?
” 我正准备抬头仔细看看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解释,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小甜却在这时焦急地催促起来。“方歌,快点儿,电影已经开始了!
” 小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用力拉着我的胳膊,那股劲儿大得让我来不及再多想,
只能被她拽着往影厅里走去。我一步三回头,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个戴红手套的工作人员,
可距离越来越远,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走进影厅,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坐满了人。
奇怪的是,整个影厅安静得有些诡异,这种安静不同于往常电影开场前的那种安静,
没有交头接耳的低语,没有吃爆米花的 “嘎吱” 声,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被刻意压低了。
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仿佛走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与往常电影院里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安静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却让人莫名地恐惧。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人。我下意识地说了声 “不好意思”,然而,
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一股凉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那是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就像触碰到了一块冰块,冷得我打了个寒颤。我心里一惊,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
更是让我毛骨悚然。他竟然还戴着个墨镜,在这昏暗的影厅里,那副墨镜显得尤为怪异,
仿佛将他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我轻轻碰了碰小甜,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小甜,你看他还戴着个墨镜。
”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似乎听到了,竟直直地转了过来。他的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没有丝毫的流畅感,“嘎吱” 一声,仿佛生锈的机器勉强转动,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影厅里格外刺耳。 我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我,那目光如芒在背,让我浑身不自在。“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连忙道歉,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懊悔不已,
真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多嘴。再转脸看去,那个人已经坐好了,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我的右眼皮却跳得更快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是自己太紧张了,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脏 ,让我喘不过气来。
影片开头是《南洋纪事》描述的江南水乡。
英俊潇洒的军阀顾霆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来。他身着笔挺的军装,
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手枪,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阳光洒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宛如从画中走出的英雄。他与方阮阮迅速坠入爱河,
顾霆舟为方阮阮写情诗,陪她漫步在樱花树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好景不长,战争的阴霾如乌云般迅速笼罩了这片土地。
军阀代表的一方在战争中节节败退,形势愈发危急。军阀顾霆舟策马急掠过石桥,
方阮阮在一件房间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眉毛拧起,似是在愁苦些什么,
又好像在害怕着什么。画面的色调逐渐变得灰暗,原本明媚的阳光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画面一转,方阮阮涂着艳红色的口红,静静地立在那里,
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她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女,而是一个被战争和命运吞噬的躯壳 。
就在我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时,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突然钻进了我的鼻腔。
那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臭,让人胃里一阵翻腾。我皱了皱眉头,
用手捂住口鼻,试图阻挡这股臭味,可那味道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挥之不去,
仿佛已经深深地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与此同时,我感觉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
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兔子的尸体。它的血已经流尽,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两眼凸出,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它的皮毛凌乱不堪,身上还有一些不明的污渍,
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方歌,你要说什么?
” 小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还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啊?我要说什么?不是,小甜”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具兔子尸体,心跳越来越快,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和恐怖 。
我摸向口袋,平安符烫得像块火炭,银幕里的方阮阮猛然贴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 她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仿佛我不说话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的把平安符往前一送,
平安符的绳子突然啪一下断了。我感觉满场就是我一个人,我吓得猛地往后跑,
逃生通道的门后不是楼梯,而是一条民国街道。青石板缝渗着黑血,
远处塔楼挂着 “顾氏监狱” 的锈铁牌。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像是被岁月狠狠地刻下了无数伤痕。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物品,
有破碎的枪支、腐朽的木箱,还有一些已经辨认不出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