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光下的校园
苏未晚抱着刚借来的书，走在林荫道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未晚！
等等我！”
陆溪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胳膊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手里还晃着两串刚买的糖葫芦。
“喏，给你，山楂的，酸溜溜的才够味。”
苏未晚接过糖葫芦，无奈地笑了笑。
“你又逃课去买这个？
小心被教授抓。”
“放心啦，今天是大课，老师点名我让室友帮忙答到了。”
林溪大大咧咧地咬了一口，糖渣沾在嘴角。
“说真的，你整天泡图书馆，都快成书呆子了，得跟我多出来透透气。”
陆溪是苏未晚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也是沈砚礼发小陆景然的妹妹。
她们认识纯属偶然——开学第一天，陆溪在报到处找不到院系牌，急得团团转，是苏未晚主动带她找到了地方。
后来陆溪得知她是沈砚礼照顾的妹妹，眼睛一亮。
“原来你就是苏未晚啊！
我哥跟沈大哥总提起你！”
苏未晚那时才知道，陆溪的哥哥陆景然，是沈砚礼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两家是世交。
沈砚礼后来也跟她提过。
“陆溪那丫头性子首，没什么坏心眼，你们玩得来就好。”
她当时没多想，只觉得有个投缘的朋友很幸运。
首到有一次，她随口跟沈砚礼提起班里一个男生总找她问问题。
没过两天，就听说那个男生家里的小公司突然被一个大集团收购，全家搬去了外地。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陆溪。
“你说……那男生家的事，会不会跟砚礼哥哥有关？”
林溪正埋头吃着冰淇淋，闻言含糊地说。
“谁知道呢？
沈大哥在京城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肯定是为你好，怕你被人欺负呗。”
苏未晚没再问，但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她想起陆溪——沈砚礼知根知底的世交之妹。
性格大大咧咧，对沈砚礼的“规矩”毫不在意，却总能在她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时，被沈砚礼不动声色地拦下来。
就像上周，陆溪约她去酒吧体验“成年人的夜生活”。
临出门前，沈砚礼的电话准时打过来，语气平淡。
“陆叔刚给我打电话，说陆溪今晚得回家吃饭，她忘了？”
陆溪对着电话哀嚎。
“爸怎么回事啊！”
挂了电话却冲苏未晚挤眼睛。
“肯定是你那好心的砚礼哥哥搞的鬼，他就是看不得你跟我出去疯。”
苏未晚那时只觉得无奈，现在想来，陆溪的存在，更像是沈砚礼为她精心挑选的“安全区”。
在这个圈子里，她可以交朋友，可以笑闹，却永远跳不出他划定的范围。
陆溪大大咧咧地咬了一口山楂糖，糖渣沾在嘴角，眼睛却突然亮起来，朝不远处扬了扬下巴。
“快看！
是顾清辞！
我们系的校草！”
苏未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正和同学说话，身姿挺拔，笑容干净。
“他今天居然没戴耳机，难得啊。”
陆溪一脸痴迷地感慨。
“你说他怎么长的？
眼睛像含着星星似的，上次迎新晚会他弹吉他，我闺蜜录的视频我看了不下二十遍！”
苏未晚忍不住笑。
“你不是说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那是没遇到顾清辞这种级别的！”
陆溪拍了下她的胳膊，凑近了小声说。
“说真的，他不光长得帅，成绩还好，听说家里是搞艺术的，气质跟别人都不一样。”
陆溪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下周末有个音乐节，好多人都去，我们也去吧？”
苏未晚的心猛地一跳。
音乐节，陌生的环境，那么多陌生人……她几乎能想象到沈砚礼听到这个提议时的表情。
“我……”她刚想找借口拒绝，陆溪却抢先说。
“别想找理由啊！
我跟我哥说好了，让他跟沈大哥通个气，就说我爸妈也同意，保证没事！”
“听说校草顾清辞也会去哦～”看着陆溪亮晶晶的眼睛，苏未晚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
她太久没接触过“计划之外”的生活了，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
“那……好吧。”
她小声说。
陆溪欢呼一声，拉着她往宿舍方向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苏未晚笑着，心里却像悬着一块石头。
她不知道，这次小小的“越界”，会在沈砚礼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此时的沈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沈砚礼刚挂了陆景然的电话，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你确定陆溪那丫头能看好未晚？”
他问。
“放心吧。”
陆景然在电话那头笑。
“我妹虽然疯，但在你这儿，她不敢造次。”
“再说了，音乐节人多，我让保镖跟着，保证出不了岔子。”
沈砚礼“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桌角那张苏未晚十八岁生日时的照片上。
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眼里的光干净得像一汪清泉。
他拿起相框，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道。
“别让她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电话那头的陆景然叹了口气。
“砚礼，她都成年了，你总不能把她关一辈子。”
沈砚礼没说话，慢慢放下相框，眼底的温和被一层极淡的阴翳覆盖。
关一辈子？
他从未想过放手。
陆溪是他选的，安全，可靠，能陪着她，也能……替他看着她。
至于那些想靠近她的、不明底细的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办公室，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道沉默的、不容逾越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