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野握紧半截木棍，心里盘算着怎么下手。
“它……它好像没注意到我们。”
林禾在旁边小声说，声音有点抖，但眼睛没闲着，“它的注意力好像在地上那个背包上。”
纪野一看，还真是。
那腐行者时不时低头扒拉两下地上的背包，像是在找更多吃的。
“机会。”
纪野低喝一声，指了指仓库铁门旁边的窄缝，“我引开它，你先钻进去，找机会锁门。”
林禾愣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别废话，快去！”
纪野说完，捡起脚边一块碎砖头，猛地朝远处扔过去。
砖头“哐当”一声砸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上。
那腐行者果然被吸引了，嘶吼一声，转身朝汽车那边挪过去。
“走！”
纪野推了林禾一把。
林禾反应也快，弯腰就往铁门的缝里钻。
那门是老式的，下面有点变形，刚好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挤进去。
他动作不算快，但很稳，没发出太大动静。
纪野眼睛一首盯着那个腐行者，眼看林禾半个身子进去了，才慢慢往后退，准备跟上去。
就在这时，那腐行者突然转过身，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看向纪野，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低吼，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操！”
纪野骂了一声，转身就往铁门跑。
他个子高，钻那缝有点费劲，急得他用肩膀使劲撞了一下，铁门“嘎吱”响了一声，缝稍微大了点。
身后的风声越来越近，那股腥臭味也跟着扑过来。
纪野感觉头皮都炸了，想也没想，硬着头皮往里挤。
肩膀卡得生疼，他用力一挣，总算整个身子都进去了，后背还被那腐行者抓了一把，雨衣被撕开个口子，***辣地疼。
“快！
锁门！”
纪野喊道。
林禾己经摸到了门后的锁，那是个老式的插销锁。
他手忙脚乱地把插销插上，刚插到底，外面就传来“哐”的一声巨响，腐行者撞在了门上，震得两人耳朵嗡嗡响。
两人都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仓库里黑漆漆的，一股潮湿的霉味，比外面的腥臭味好闻多了。
“你没事吧？”
林禾摸索着爬过来，摸到纪野的后背，“好像流血了。”
“没事，皮外伤。”
纪野摆摆手，从背包里摸出打火机，“先看看这地方能不能待。”
打火机“咔嚓”一声亮起来，昏黄的火苗照亮了周围。
这仓库不算大，堆着些旧家具和纸箱，角落里结着蜘蛛网。
最里面有个小隔间，门是锁着的。
“还好，暂时安全。”
纪野松了口气，把打火机递给林禾，自己靠在墙上休息。
后背确实疼，但比起刚才的惊险，不算什么。
林禾拿着打火机西处照了照，走到隔间门口看了看：“这门锁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别管了，先歇会儿。”
纪野从背包里拿出瓶水，拧开递给林禾，“喝点水，喘口气。”
林禾接过去，喝了一小口，又递回给纪野。
两人就着微弱的火光，沉默地坐着。
外面的雨声还在继续，偶尔能听到腐行者撞门的声音，不过越来越弱，估计是被别的动静吸引走了。
“这仓库……好像不太保险。”
林禾突然说，“门虽然厚，但刚才那一下动静不小，说不定还会引来别的东西。”
纪野点点头，他也在想这事：“我知道个地方，应该更安全。
我一个朋友，叫辛炎，以前是消防员，住的那栋楼是单位家属院，楼体结实，他家在三楼，防盗门窗都是加厚的。”
“离这远吗？”
“不算太远，穿过两条街就到。”
纪野想了想，“那边都是老楼，住户多，现在估计……情况也复杂，但辛炎那人靠谱，肯定有准备。”
林禾没意见：“听你的。”
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外面没什么动静了。
纪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走，趁现在赶紧过去。”
两人小心地拉开插销，确认外面没人，才快速溜了出来，依旧沿着墙根走。
雨好像小了点，但天色更暗了，街上的腐行者似乎多了些，三三两两地在游荡，有的趴在汽车上，有的在啃着什么东西。
纪野和林禾尽量避开它们，实在绕不开，就等它们转过身去的时候，飞快地跑过去。
有一次差点被发现，林禾反应快，拉着纪野躲进一个垃圾桶后面，屏住呼吸，等那腐行者慢悠悠地走远了，两人才敢出来，后背都湿透了。
“就前面那栋楼。”
纪野指着不远处一栋灰扑扑的老式居民楼，“三楼，窗户上有个红色的空调外机，就是他家。”
林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栋楼看着确实比他们住的那栋结实，楼道门口的铁门好像是关着的。
“楼道里不知道有没有东西。”
林禾有点担心。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纪野从地上捡起一根更粗的钢管，“实在不行，就爬楼。”
两人走到楼道门口，纪野推了推门，锁着的。
他示意林禾退后，用钢管使劲撬了几下，“咔哒”一声，锁被撬开了。
楼道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纪野打开打火机照了照，一楼楼梯口躺着个人，己经不动了，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小心点。”
纪野低声说，率先走了上去。
楼梯是水泥的，踩上去发出“咚咚”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楼道里特别明显。
他们一步一步往上走，每到一个转角，都先探头看看。
还好，二楼三楼都没看到腐行者。
到了三楼，纪野走到那个有红色空调外机的门口，敲了敲门，用暗号说：“老辛，是我，纪野。”
里面没动静。
纪野又敲了敲，声音大了点：“辛炎！
开门！”
过了大概十几秒，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谁？
报暗号。”
“火烧眉毛，速开！”
纪野说。
门“咔哒”响了两声，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探出头来，脸上还有道疤，眼神锐利得很，正是辛炎。
他看到纪野，又看了看旁边的林禾，愣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让我们进去！”
纪野推了他一把。
辛炎反应过来，赶紧把门打开，让两人进来，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反手就锁了三道锁。
“你们怎么来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
辛炎一连串地问，眼睛在纪野和林禾身上扫来扫去，看到纪野后背的伤口，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说来话长。”
纪野松了口气，往沙发上一坐，“先给口水喝，再找个东西处理下伤口。”
辛炎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墙角堆着些矿泉水和方便面，窗户上钉着厚厚的木板，只留了个小缝透气。
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林禾站在门口，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看了看纪野和辛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
至少，现在暂时不用在雨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