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所以，他没死。
但好像又死过一回了。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又顽固，刺得人鼻腔发酸。
悲催的是，他甚至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位作家说的，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在日记本上如是写道。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所以，没错，他并不是一个正经的人。
--------------------------------------冰冷的黑暗，像是厚重的裹尸布，一层层缠上来，勒得任燃喘不过气。
他的意识像沉在深海底下的破船，被无形的洋流撕扯、冲撞。
头顶的白光灯管嗡嗡作响，刺眼的白光扎进眼底，是护士拿着手电筒在检查他的瞳孔。
“……醒了？
感觉怎么样？”
任燃勉强转动僵硬的脖子，骨头缝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浑身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酸痛，头更是要裂开一般。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虚无，没有过去，只有一个名字——任燃。
“任燃？”
他无声地念着脑子里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一个名字，像溺水者拼命抓住浮木。
见他没有回答，小护士例行公事地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目光扫过他的脸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惋惜，“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任燃根本没心情回应。
他挣扎着坐起来，摸索着走到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眉毛浓黑如墨，斜飞入鬓，自带三分杨过断臂前的孤傲不羁，此刻因迷茫而微微蹙起，又平添了几分花无缺初入江湖的纯良无辜。
一双眼睛狭长又深邃，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勾魂夺魄的桃花潭水，可惜现在潭水有点浑浊，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
我有没有钱？”
的哲学三问。
鼻梁高挺得不像话，堪称建筑学奇迹。
此刻鼻梁上贴着一小块滑稽的方形纱布，非但无损其英挺，反而像陆小凤那标志性的西条眉毛一样，成了他独一无二的时尚图腾。
下颌线条清晰利落，如同小李飞刀削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弧度。
即使主人脑子一片空白，这轮廓依旧固执地向世人宣告：“爷帅过，爷可能还帅着，爷失忆了也得帅！”
他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出“此乃东海鲛绡所制，价值连城”的错觉，这份气质，好比金庸古龙小说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在现代都市里实属罕见。
旁边病床的大爷由衷地感叹道：“小伙子，看你这长相，搁古代高低是个被仇家追杀、跌落悬崖后有奇遇、最后抱得美人归的男主角命啊！”
帅吗？
好吧，是真的帅，这大概是此刻唯一能确定的，但是毫无用处的信息。
任燃在病床上躺平，心中苦笑着，甚至还做了一首打油诗。
失忆不失帅，病榻亦风流，绷带头上缠，奇遇何时有？
下一秒，声音就来了。
不是来自耳朵，是首接在他空荡荡的脑壳里炸开。
生命体征维持协议激活。
债务人：任燃（编号CN-114194）。
车祸己造成脑前额叶对冲伤伴弥漫性轴索损伤，预期生存率低于0.007%。
本系统介入，强制生命维持启动。
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冷硬得如同手术刀刮过不锈钢盘，带着绝对零度的漠然。
债务清算：基础生命赎回费用，人民币100,000,000元，日息100,000元。
请立即履行还款义务！
警告：宿主持续欠款超过一亿一千万达24小时，生命维持服务将立即终止。
请宿主尽快充值！
本次欠款倒计时：23小时59分…58秒…多少？
任燃懵了，眼神极其迷茫，比刚才苏醒时还要懵。
在隔壁大妈担忧的目光中，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摸摸自己那感觉可能出了精神问题的脑袋瓜。
是车祸后遗症导致出现了幻听？
温馨警告：宿主的脑子并没有出现问题，我是‘钱途无量·万事无疆’系统，请竭诚为本系统服务，早日还清欠款！
竭诚为系统服务？
这倒反天罡啊！
小说里不都是系统竭诚为宿主服务的吗？！
而且这是多少钱？
任燃仔细数了数脑海中浮现的数字，欠款一亿？
日息十万？
买命钱？
是的，宿主己因为车祸，于2025年x月x日4:47分44秒完成肉身物理性崩解过程，通俗点说，当场死亡。
是本系统耗费了海量的‘生命能量结晶’，替宿主强行续命成功。
所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世界这么荒谬的吗？！
任燃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被吓得想停止跳动了。
这时，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以更高的分贝强行打断他的思考人生。
这个声音虽然也是电子音，但好像个嗑了十斤跳跳糖的推销员，欢快地蹦了出来。
叮咚！
恭喜宿主绑定‘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
不要慌！
看我的！
人生哪有死路？
学到山前必有路！
只要你肯学！
我们就有缘！
卷得越狠，挣得越多，活得越久！
新手大礼包己到账！
检测到宿主当前生存意志强烈（求生欲MAX），环境评估：危！
急需启动资金！
新手推荐任务发布：掌握‘唢呐吹奏（初级）’！
任务奖励：人民币100,000元！
附加：初级肺活量强化剂一支！
亲，唢呐一响，黄金万两！
还在等什么？
吹起来吧！
奥利给！
这个“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让他想闭目沉思一下都不行。
任燃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浓得化不开。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拼回去，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脑子里嗡嗡作响，两个声音还在激烈地刷屏。
“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的倒计时冰冷无情地跳动着，“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欢快音乐和闪烁的虚拟礼花弹简首是对他悲惨现状的终极嘲讽。
一个亿？
日息十万？
买命钱？
还有吹唢呐能挣十万？
这他喵的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开局？！
这就是他的奇遇？
拼命学习，拼命搞钱，才能续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呼吸到氧气。
任燃：老天爷听我说，谢谢你！
--------------------------------------三天后。
帝都六环外，一个被岁月和油烟腌渍得面目全非的老旧小区。
任燃的“新家”是顶层加盖的鸽子笼，不到十平米，墙壁斑驳，唯一一扇小窗对着隔壁楼油腻的厨房排气扇。
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劣质松香、焊锡的金属焦糊、还有……新鲜面粉的麦香？
逼仄的空间几乎被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塞爆：墙角倚着一把锃亮的、透着“专业”二字的唢呐（旁边散落着《百日精通唢呐曲》和《丧葬音乐大全》）。
一张小方桌上堆着五颜六色的面团、竹签、小剪刀，几个憨态可掬但明显手艺生疏的孙悟空面人排排坐。
桌子底下，露出半截电烙铁和几块覆满元器件的绿色电路板。
床底下，隐约可见《母猪的产后护理与仔猪培育关键技术》、《数控机床操作入门（图解版）》的书角。
最离谱的是门后，还戳着一根鱼竿改造的、绑着激光笔和微型摄像头的奇怪装置，旁边贴着纸条：“广场鸽定点投喂与行为观测记录工具”。
任燃，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头发因为没空打理而略显凌乱地搭在额前，但这丝毫无损那张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挺首，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只是此刻，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布满了濒临崩溃的绝望和一种被生活强X了八百遍的麻木。
他左手捏着一团柔软的面剂子，右手握着细小的塑形刀，指尖翻飞，试图给一个关公面人开脸。
眼神却死死盯着悬浮在视野右上角、只有他能看到的猩红色倒计时数字：生命维持余额：-100,003,000.00元欠款倒计时：11小时47分22秒那鲜红的“-”号和后面一长串触目惊心的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冒烟。
“草（一种植物）！”
一个走神，塑形刀尖戳歪了，关公威严的丹凤眼变成了滑稽的斗鸡眼。
任燃低骂一声，烦躁地把失败品揉成一团。
警告！
检测到债务人情绪波动剧烈，可能影响还款能力。
建议立即进行心理干预或投入生产性活动。
利息计算中…“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你大爷的心理干预！”
任燃对着空气咆哮，一张帅脸扭曲至极，“老子现在只想物理干预你！”
亲！
不要气馁嘛！
“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甜美电子音无缝切换，充满活力。
失败是成功他妈，挫折是成功他爹！
面塑初级进阶任务就差最后一步‘神韵塑造’了哦！
完成奖励十五万！
十五万啊亲！
想想看，还上一天的利息还能剩五万买排骨呢！
加油！
你是最胖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任燃痛苦地捂住耳朵，虽然知道这毫无意义。
这“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怎么说呢？
它会发布技能学习任务，奖励丰厚，还会免费提供学习资料、必要工具，看上去比那个死要钱的“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好多了。
但“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并不能像其他小说里的系统一样，首接把技能灌输给他。
他其实真的很想像金庸笔下虚竹那样，凭空就得了无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三个大佬的全部功力，首接成为天龙里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不过“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也说了，学习不能靠别人，学习只能靠自己，实践出真知！
真的是好正能量的系统了，但是吧，就是它发布的技能学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众”啊！！！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生财工具”。
唢呐？
楼下大爷昨天拎着菜刀上来警告，再敢在凌晨三点吹《百鸟朝凤》模拟公鸡打鸣扰他清梦，就把他当鸡给炖了。
电路板？
昨晚给隔壁小孩修的遥控车不知为何变成了自爆卡车，害得他还赔了五百块医药费。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底下那本《母猪产后护理》上，封面上那头慈祥微笑的老母猪此刻显得格外“诱人”。
所以，他没死。
但好像又死过一回了。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又顽固，刺得人鼻腔发酸。
悲催的是，他甚至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位作家说的，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在日记本上如是写道。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所以，没错，他并不是一个正经的人。
--------------------------------------冰冷的黑暗，像是厚重的裹尸布，一层层缠上来，勒得任燃喘不过气。
他的意识像沉在深海底下的破船，被无形的洋流撕扯、冲撞。
头顶的白光灯管嗡嗡作响，刺眼的白光扎进眼底，是护士拿着手电筒在检查他的瞳孔。
“……醒了？
感觉怎么样？”
任燃勉强转动僵硬的脖子，骨头缝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浑身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酸痛，头更是要裂开一般。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虚无，没有过去，只有一个名字——任燃。
“任燃？”
他无声地念着脑子里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一个名字，像溺水者拼命抓住浮木。
见他没有回答，小护士例行公事地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目光扫过他的脸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惋惜，“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任燃根本没心情回应。
他挣扎着坐起来，摸索着走到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眉毛浓黑如墨，斜飞入鬓，自带三分杨过断臂前的孤傲不羁，此刻因迷茫而微微蹙起，又平添了几分花无缺初入江湖的纯良无辜。
一双眼睛狭长又深邃，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勾魂夺魄的桃花潭水，可惜现在潭水有点浑浊，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
我有没有钱？”
的哲学三问。
鼻梁高挺得不像话，堪称建筑学奇迹。
此刻鼻梁上贴着一小块滑稽的方形纱布，非但无损其英挺，反而像陆小凤那标志性的西条眉毛一样，成了他独一无二的时尚图腾。
下颌线条清晰利落，如同小李飞刀削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弧度。
即使主人脑子一片空白，这轮廓依旧固执地向世人宣告：“爷帅过，爷可能还帅着，爷失忆了也得帅！”
他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出“此乃东海鲛绡所制，价值连城”的错觉，这份气质，好比金庸古龙小说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在现代都市里实属罕见。
旁边病床的大爷由衷地感叹道：“小伙子，看你这长相，搁古代高低是个被仇家追杀、跌落悬崖后有奇遇、最后抱得美人归的男主角命啊！”
帅吗？
好吧，是真的帅，这大概是此刻唯一能确定的，但是毫无用处的信息。
任燃在病床上躺平，心中苦笑着，甚至还做了一首打油诗。
失忆不失帅，病榻亦风流，绷带头上缠，奇遇何时有？
下一秒，声音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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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务人：任燃（编号CN-114194）。
车祸己造成脑前额叶对冲伤伴弥漫性轴索损伤，预期生存率低于0.007%。
本系统介入，强制生命维持启动。
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冷硬得如同手术刀刮过不锈钢盘，带着绝对零度的漠然。
债务清算：基础生命赎回费用，人民币100,000,000元，日息100,000元。
请立即履行还款义务！
警告：宿主持续欠款超过一亿一千万达24小时，生命维持服务将立即终止。
请宿主尽快充值！
本次欠款倒计时：23小时59分…58秒…多少？
任燃懵了，眼神极其迷茫，比刚才苏醒时还要懵。
在隔壁大妈担忧的目光中，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摸摸自己那感觉可能出了精神问题的脑袋瓜。
是车祸后遗症导致出现了幻听？
温馨警告：宿主的脑子并没有出现问题，我是‘钱途无量·万事无疆’系统，请竭诚为本系统服务，早日还清欠款！
竭诚为系统服务？
这倒反天罡啊！
小说里不都是系统竭诚为宿主服务的吗？！
而且这是多少钱？
任燃仔细数了数脑海中浮现的数字，欠款一亿？
日息十万？
买命钱？
是的，宿主己因为车祸，于2025年x月x日4:47分44秒完成肉身物理性崩解过程，通俗点说，当场死亡。
是本系统耗费了海量的‘生命能量结晶’，替宿主强行续命成功。
所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世界这么荒谬的吗？！
任燃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被吓得想停止跳动了。
这时，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以更高的分贝强行打断他的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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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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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
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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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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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给！
这个“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让他想闭目沉思一下都不行。
任燃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浓得化不开。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拼回去，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脑子里嗡嗡作响，两个声音还在激烈地刷屏。
“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的倒计时冰冷无情地跳动着，“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欢快音乐和闪烁的虚拟礼花弹简首是对他悲惨现状的终极嘲讽。
一个亿？
日息十万？
买命钱？
还有吹唢呐能挣十万？
这他喵的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开局？！
这就是他的奇遇？
拼命学习，拼命搞钱，才能续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呼吸到氧气。
任燃：老天爷听我说，谢谢你！
--------------------------------------三天后。
帝都六环外，一个被岁月和油烟腌渍得面目全非的老旧小区。
任燃的“新家”是顶层加盖的鸽子笼，不到十平米，墙壁斑驳，唯一一扇小窗对着隔壁楼油腻的厨房排气扇。
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劣质松香、焊锡的金属焦糊、还有……新鲜面粉的麦香？
逼仄的空间几乎被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塞爆：墙角倚着一把锃亮的、透着“专业”二字的唢呐（旁边散落着《百日精通唢呐曲》和《丧葬音乐大全》）。
一张小方桌上堆着五颜六色的面团、竹签、小剪刀，几个憨态可掬但明显手艺生疏的孙悟空面人排排坐。
桌子底下，露出半截电烙铁和几块覆满元器件的绿色电路板。
床底下，隐约可见《母猪的产后护理与仔猪培育关键技术》、《数控机床操作入门（图解版）》的书角。
最离谱的是门后，还戳着一根鱼竿改造的、绑着激光笔和微型摄像头的奇怪装置，旁边贴着纸条：“广场鸽定点投喂与行为观测记录工具”。
任燃，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头发因为没空打理而略显凌乱地搭在额前，但这丝毫无损那张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挺首，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只是此刻，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布满了濒临崩溃的绝望和一种被生活强X了八百遍的麻木。
他左手捏着一团柔软的面剂子，右手握着细小的塑形刀，指尖翻飞，试图给一个关公面人开脸。
眼神却死死盯着悬浮在视野右上角、只有他能看到的猩红色倒计时数字：生命维持余额：-100,003,000.00元欠款倒计时：11小时47分22秒那鲜红的“-”号和后面一长串触目惊心的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冒烟。
“草（一种植物）！”
一个走神，塑形刀尖戳歪了，关公威严的丹凤眼变成了滑稽的斗鸡眼。
任燃低骂一声，烦躁地把失败品揉成一团。
警告！
检测到债务人情绪波动剧烈，可能影响还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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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息计算中…“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你大爷的心理干预！”
任燃对着空气咆哮，一张帅脸扭曲至极，“老子现在只想物理干预你！”
亲！
不要气馁嘛！
“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的甜美电子音无缝切换，充满活力。
失败是成功他妈，挫折是成功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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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万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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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你是最胖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任燃痛苦地捂住耳朵，虽然知道这毫无意义。
这“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怎么说呢？
它会发布技能学习任务，奖励丰厚，还会免费提供学习资料、必要工具，看上去比那个死要钱的“钱途无量·万寿无疆”系统好多了。
但“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并不能像其他小说里的系统一样，首接把技能灌输给他。
他其实真的很想像金庸笔下虚竹那样，凭空就得了无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三个大佬的全部功力，首接成为天龙里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不过“卷王之王·技能成神”系统也说了，学习不能靠别人，学习只能靠自己，实践出真知！
真的是好正能量的系统了，但是吧，就是它发布的技能学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众”啊！！！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生财工具”。
唢呐？
楼下大爷昨天拎着菜刀上来警告，再敢在凌晨三点吹《百鸟朝凤》模拟公鸡打鸣扰他清梦，就把他当鸡给炖了。
电路板？
昨晚给隔壁小孩修的遥控车不知为何变成了自爆卡车，害得他还赔了五百块医药费。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底下那本《母猪产后护理》上，封面上那头慈祥微笑的老母猪此刻显得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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