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深夜，楚楚从六楼坠下的瞬间。不是因为她死了，
而是因为...她跳楼时睁着眼睛，直直盯着我。那双眼里没有绝望，只有愤怒。
仿佛在控诉：为什么不救我？......1.凌晨两点十三分。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正准备给楚楚发消息，问她怎么还不回宿舍。然后就听到了那声闷响。不是尖叫，
不是呼救，就是“砰”的一声。像什么珍贵的东西被粗暴地摔碎了。我冲到窗边。
楚楚躺在宿舍楼下的水泥地上。白色睡衣，散开的长发，慢慢扩散的血泊。
但最让我全身发抖的不是这些。是她的眼睛。那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在月光下睁得大大的，正看着我这个方向。不是死前的最后一瞥。是愤怒的凝视。是控诉。
我疯了似的冲下楼，可等我跑到她身边时，那双眼睛已经闭上了。“楚楚！楚楚！
”温热的血从她脑后流出，我的手碰到时还是温的。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像在抓什么东西。救护车来得很快，医生摇头的动作更快。“学生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自杀？我看着担架上的楚楚，想起刚才那双愤怒的眼睛。哪有人自杀时会那么愤怒？
“在六楼天台发现了遗书。”警察递给我一张纸。“字迹确认是死者本人的。”我接过纸。
确实是楚楚的字：我得了严重抑郁症，实在撑不下去了。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室友。
我只是太累了。可楚楚昨天还跟我说，她准备申请研究生，想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会突然抑郁到自杀？“警察同志，我觉得有问题...”“同学，
我理解你的难过。”年轻警察打断我。“但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监控也显示她是独自上楼的。”我张嘴想说什么，楚楚的父母赶到了。两个瘦小的中年人，
楚楚妈妈一看到女儿就晕了过去。
“我闺女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楚楚爸爸哭得声音都哑了。“她学习那么好，
马上就要毕业了...”看着他们，我把怀疑咽了回去。也许我真的想多了。第二天，
楚楚的父母收拾遗物时说：“晴晴，楚楚平时最信任你。”“她的东西我们也带不走，
你帮忙处理一下吧。”等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
楚楚床上那个洗得发白的玩偶熊还在那里，它是楚楚唯一的奢侈品——五十块钱从地摊买的。
我开始收拾她的东西。衣服不多，都是二十块钱以下的地摊货。书很多，
每本都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她总说：“书是最便宜的奢侈品。”收拾书桌抽屉时，
我摸到了一个硬东西。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楚楚的日记本，闲人免进！
下面画了个做鬼脸的小人。这就是楚楚的风格。明明生活艰难，
还要在小本子上画这些可爱的东西。我继续翻页：9月1日晴晴请我吃火锅，差点哭了，
她不知道我三天没吃热饭了。决定毕业后开个小书店，让晴晴当店长！
9月15日拿到奖学金了！八千块！给妈妈打电话时我们都哭了。
10月3日陈思雅问我是不是走关系拿的奖学金。她眼神很奇怪，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紧。陈思雅？那个班里的富家女？
继续往下翻：10月20日她们说我身上有穷酸味。我每天都洗澡，为什么还是有味道？
10月25日陈思雅“不小心”把我推倒，书散了一地。她道歉时在笑。
11月1日陈思雅把汤泼在我作业上，说是意外。重新抄到凌晨三点。手都写肿了。
11月5日李小曼拍了我换衣服的照片，她说要看我表现才肯删。什么叫表现？我不敢问。
......我的手开始发抖。楚楚遭受霸凌了？她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最后一篇日记是11月14日：陈思雅发短信让我晚上十点去天台谈谈。
也许她们终于愿意放过我了？如果不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晴晴，对不起，
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看完这篇，我浑身发冷。楚楚不是自杀。她是被骗上天台的！
我翻遍整本日记，没有更多内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拿起笔，
在空白页上写道：楚楚，你昨晚真的去见陈思雅了吗？写完我就觉得自己疯了。
可就在我准备撕掉这页时，纸上慢慢出现了字迹：晴晴，我去了，但我不是自杀的。
我盯着这行字，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字还在那里，楚楚熟悉的字迹。楚楚？
是我。可是你已经...死了，但我死不瞑目。晴晴，我是被害死的。
我“啪”地合上日记本，心跳如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不是压力太大，
出现幻觉了？我再次翻开日记本，那些对话还在。
如果真的是你...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们骗我说要和解，一到天台，
她们就变了脸。然后呢？陈思雅说我不知羞耻，一个要饭的也敢抢她的奖学金，
让我跪下承认自己是贱人。你跪了？我不跪，李小曼就掐我脖子，王雪拽我头发。
她们说不跪就别想活着下去。我的眼泪掉在纸上。楚楚...晴晴，我真的不是自杀的。
陈思雅逼我写遗书，说不写就杀我全家。写完后她说既然遗书都写了，
那就真的去死吧。然后...然后她就推我了。看完这些，怒火烧遍了我全身。
陈思雅！那个人面兽心的恶魔！我要报警！我要让她偿命！晴晴，没用的。
她们删掉了所有证据，警察不会相信的。那怎么办？如果你真想帮我...就找到证据，
她们一定还留着什么把柄。我咬紧牙关：我发誓，一定让害死你的人血债血偿！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藏好日记本。门开了。陈思雅走了进来。就在我看到她脸的瞬间，
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楚楚跪在地上哭泣，而我...我躲在某个角落偷偷观看。不对。
这个画面哪里来的？2.“晴晴，还在收拾啊？”陈思雅的声音温柔得像天使。
可我现在看她，就像看魔鬼。“嗯，楚楚父母让我帮忙。”我努力控制声音。“真可惜。
”陈思雅走到楚楚床前。“楚楚人挺好的，怎么就想不开呢？”听她这么说，
我差点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是啊，很奇怪，她平时看起来挺开朗的。”“谁知道呢。
”陈思雅坐在楚楚床上，“其实楚楚压力挺大的。”“家里那么穷，又想保持好成绩。
”“她成绩一直很好啊。”“好是好，但你知道她为了钱有多拼命吗？”陈思雅叹气。
“有时候看她那样，我都替她累。”装得真像个好人！“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试探。陈思雅愣了一下：“前天吧，在食堂遇到的。”撒谎！楚楚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
陈思雅约她昨晚去天台！“那...你知道她昨晚去哪了吗？”“不知道。”陈思雅摇头，
“可能去天台吹风了吧。”又在撒谎！她怎么知道楚楚去了天台？
“听说遗书是在天台发现的？”“对，警察说是她自己写的。”陈思雅站起身。“行了，
我先走了，你也别太伤心。”等她走后，我立刻翻开日记本：楚楚，陈思雅刚才来过了！
她还在撒谎！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意思？我的魂魄还在这里，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想吐。那你现在能看到我？能，你在哭。我确实在哭，
为楚楚的遭遇，也为自己的无能。告诉我怎么找证据。她们手机里有照片，
拍的是她们欺负我的画面。什么照片？很多。有把我按在厕所里的，
有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还有...更过分的。我怎么拿到？
李小曼在图书馆充电时经常离开座位。还有别的证据吗？王雪录了视频，
我跪下磕头求饶的视频。看到这里，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些畜生！不只杀了楚楚，
还录像羞辱她！楚楚，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因为我拿了本该属于陈思雅的奖学金。
她说穷鬼就该跪着做人。就为了八千块钱？不只是钱，
陈思雅说我让她想起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她要彻底毁掉我。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晴晴，你要小心。她们如果知道你在调查，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怕。我怕，
我不想你也变成我这样。我会保护好自己，但我也不会放过她们。合上日记本，
我开始制定计划。明天李小曼有课，我可以去图书馆。王雪胆小，应该好突破。手机响了，
陈思雅发来消息：“晴晴，明天一起吃饭吧。楚楚走了，我们更要互相关照。
”看到这条消息，我冷笑。想套我话？那就看看谁套谁！我回复：“好的，谢谢。
”在日记本上写道：楚楚，陈思雅约我明天吃饭。肯定想试探我。小心点。我知道。
楚楚，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相信你，但晴晴...什么？有些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意思？等了很久，没有回应。我又写了几遍，楚楚都没有回答。
算了，也许她累了。死人的灵魂应该也需要休息吧。当晚我几乎没睡，满脑子都是报仇计划。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图书馆。李小曼在那里，手机插着充电线，
我找了个能观察她的位置坐下。十点半，她去洗手间了。机会来了！我快速走过去，
拔掉充电线拿起手机。解锁密码我之前观察过，试了两次成功了。打开相册，大部分是自拍，
我加快速度翻找...找到了！一个叫“好玩的”相册，里面全是楚楚被欺负的照片。
楚楚被按在地上，满脸泪水。楚楚跪在厕所里，头发凌乱。楚楚身上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
还有更过分的...我的手在发抖，赶紧用自己手机拍下这些照片。脚步声传来，
李小曼回来了！我快速放回手机，插上充电线，回到座位。李小曼看了看手机，没发现异常。
证据到手了！中午，我和陈思雅吃饭。“晴晴，你今天看起来有点憔悴。”“昨晚没睡好，
一直想楚楚的事。”“别想太多了。”陈思雅关切地说。“人死不能复生。
”“嗯...思雅，我想问个事。”“什么？”“楚楚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困扰？
我总觉得她不像会自杀的人。”陈思雅筷子顿了一下：“没有啊，她很少主动说话。
”“是吗？可我觉得她最近几天好像很紧张。”“可能是毕业压力吧。”陈思雅低头吃饭。
“找工作、写论文，谁不紧张？”“也是...你们平时接触多吗？”“不多。
”回答得很快，“我们家境不同，共同话题不多。”撒谎精！不熟怎么知道欺负她的细节？
吃完饭回到宿舍，我在日记本上写道：楚楚，我拿到李小曼手机里的照片了！真的？
真的！她们折磨你的照片都在！太好了！现在可以报警了吗？还不够。
照片只能证明霸凌，不能证明她们杀了你。那怎么办？我要让她们自己承认。
这很危险...我不怕。楚楚，告诉我更多细节。她们当时具体说了什么？
陈思雅说我是讨饭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让我跪下承认自己是垃圾。你没跪？
开始没跪，后来她们动手了，我受不了才跪的。跪下后她们更兴奋了，用手机录像，
说要永远保存我的丑态。然后逼你写遗书？对，陈思雅口述，我照写。
写完她让我大声念一遍，王雪在录像。写完后呢？我以为她们会放过我。
结果陈思雅说：'楚楚，既然遗书都写了，那就真的去死吧。然后她假装推我玩，
最后一次用力推了我。看到这里，眼泪又下来了。楚楚掉下去时在想什么？
她一定绝望透了吧？楚楚，你掉下去时想什么？我想，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
为什么晴晴不在？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对不起，
楚楚...如果我在场...不怪你，你不知道她们约我去天台。
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明明知道的。不对，我怎么可能知道？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我赶紧藏好日记本。门被推开，
陈思雅带着李小曼和王雪走了进来。她们脸色都很难看。“晴晴，我们需要谈谈。
”陈思雅的笑容僵硬。我心一紧：“谈什么？”“关于你今天上午在图书馆做的事。”完了！
她们发现了！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作镇定。“还装？”李小曼走上前，
“我手机里的浏览记录显示有人看了我的相册！”“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晴晴。
”陈思雅坐到我对面，眼神变得锐利。“你在调查楚楚的事，对吧？”既然瞒不住了，
我索性摊牌：“那又怎样？”“怎样？”陈思雅笑了，但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看来你真的知道什么了。”“我知道你们杀了楚楚！”这句话一出，房间瞬间安静。
三人对视一眼，陈思雅缓缓开口：“晴晴，你在胡说什么？楚楚是自杀的。”“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