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办公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设计部的打印机刚吐出半张图纸，突然“咔哒”停了；市场部的王哥正跟客户打电话，嘴里的“好的好的”卡成了复读机；连茶水间的咖啡机都像被传染似的，滴咖啡的速度慢了半拍。
“邮件系统卡了！”
张小花疯狂点着刷新键，屏幕上的公告框闪成了马赛克，“我刚看到沈砚的履历，哈佛MBA，前谷歌亚太区总监，今年才三十二！”
群聊“摸鱼小分队”瞬间炸锅：”技术部老刘“：刚截了图，这哥们儿证件照比明星还能打！”
行政部小陈“：我在电梯间看到高层都在楼下等着，排场绝了！”
实习生小吴“：救命！
我现在假装找文件去走廊偷看，会不会被抓？
林悠悠正用小勺搅着咖啡杯里的奶泡，闻言抬头扫了眼乱成一锅粥的办公区。
赵大力举着本《设计原理》挡脸，书脊都歪到了耳朵边；邻座的大姐把电脑屏幕调成西十五度角，实则在偷偷用微信拍走廊；连平时最严肃的李姐，都在文件夹后面露出半只眼睛，睫毛颤得像蝴蝶。
“至于吗？”
林悠悠抿了口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新老板又不是外星人，还能把咱们当设计图删了？”
话刚落音，走廊里传来一阵皮鞋敲击地面的脆响，由远及近，带着种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原本嗡嗡作响的办公区瞬间静了，连打印机卡纸的“咔咔”声都低了八度。
张小花猛地拽住林悠悠的胳膊，指尖都在抖：“来了来了！”
林悠悠被她拽得咖啡洒了点在桌布上，顺着纹路晕开个浅褐色的圈。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群西装革履的高层簇拥着个男人走过来。
男人走在正中间，身形挺拔得像棵松，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肩线笔挺，袖口露出的手表表带闪着冷光。
最惹眼的是他的侧颜——下颌线绷得很紧，鼻梁高挺，唇线薄而首，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斜照进来，在他耳后投下道利落的阴影，连空气都像被他的气场冻住了几分。
“***腿长两米八！”
张小花的尖叫压得极低，却像颗小炸雷在群里炸开。”
摸鱼小分队“秒速刷屏：”行政部小陈“：我数了，从电梯口到总监办公室，他走了十七步，每步间距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机器人设定？”
技术部老刘“：刚用望远镜（不是）看了，他衬衫领口的纽扣是手工缝的，这细节控程度……”实习生小吴“：他好像往咱们这边看了！！！
办公区瞬间响起一阵“哗啦啦”的翻纸声，所有人都假装埋头干活，只有文件后面的眼睛转得比鼠标还快。
林悠悠却懒得凑这个热闹，抽了张纸巾擦桌布上的咖啡渍，余光瞥见那道身影经过设计部入口时，脚步顿了半秒。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区，像扫描仪似的，掠过举着文件挡脸的赵大力，掠过假装敲键盘实则屏幕停在群聊界面的张小花，最后落在……林悠悠的工位上。
彼时林悠悠刚擦完桌布，正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抬头时恰好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眼睛很深，瞳仁是近乎墨色的黑，没什么情绪，却像能穿透人心里的小九九。
林悠悠挑了挑眉，冲他点了下头——算不上打招呼，更像“哦，看到了”的敷衍。
男人的眉峰似乎动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下一秒，他便收回目光，跟着高层进了总监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视线。
办公区的空气“嗡”地活过来。
“他看我了！
他绝对看我了！”
张小花捂着胸口，脸通红，“被大老板看了，我今天是不是该买彩票？”
赵大力推了推眼镜，半天憋出句：“他、他好像没笑……”李姐皱着眉敲了敲张小花的桌子：“上班呢，叫什么叫？
赶紧把上周的方案整理好！”
张小花吐了吐舌头，转头冲林悠悠挤眼睛：“你刚跟他对视了？
胆儿也太肥了！”
林悠悠端起咖啡杯，慢悠悠往茶水间走：“对视怎么了？
他眼睛上又没长钩子。”
她路过走廊时，摸了摸墙壁，“不过说真的，他往那一站，我感觉室温都降了两度。”
茶水间里，保洁阿姨正换桶装水，闻言接了句：“可不是嘛，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了，那气场，比中央空调制冷还管用。”
林悠悠笑着续了杯咖啡：“那挺好，夏天电费能省点。”
她端着咖啡走回工位时，张小花正对着群里的照片流口水。
林悠悠瞥了眼照片里沈砚冷峻的侧脸，啜了口咖啡，心里嘀咕：制冷机归制冷机，但愿别是台只会吹冷风的摆设。
而总监办公室里，沈砚刚听完各部门的简报，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停在设计部员工名单的某一行。
“林悠悠？”
他抬眼问旁边的人事总监，“履历里写她擅长优先级管理，还懂点代码？”
人事总监愣了愣，赶紧点头：“是，她进公司三年，手里的项目从没出过岔子，就是……性子有点首，不太爱凑热闹。”
沈砚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那个名字，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刚才那个在所有人都忙着偷看时，淡定擦咖啡渍，还冲他挑眉的女人。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