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后，十二岁的儿子当着我的面，把手机摔得粉碎，吼我“窝囊废”。转头，
他就在朋友圈炫耀开奥迪的“新爸爸”，妻子则在一旁嚼着黄瓜笑出了声。我默默踏上绝路，
以为自己会被他们永远遗忘。直到我冻死在拉萨的雪夜，才收到他迟来的短信。那一刻，
他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后悔疯了！1邝志明把感冒药塞进背包夹层时，发现铝箔板空了。
他捏了捏鼻梁，药是上个月买的，过期两天。操。他骂出声。客厅传来周莉的拖鞋声，
啪嗒啪嗒，像在跺蟑螂。她推开卧室门，手里攥着半根黄瓜：明天几点的车？
六点二十。邝志明拉上背包拉链，冰箱里饺子别给小磊吃，馅可能馊了。
周莉咬了口黄瓜，汁水溅到邝志明裤腿上：西藏有高原反应，你这种感冒了还硬撑的，
死半路别找我收尸。邝志明没抬头。结婚十四年，周莉的嘴像沾了毒药的刀片，
他早习惯了。儿子邝小磊的房门突然撞开。十二岁的男孩抱着手机冲出来，
校服裤腿吊在脚踝上：爸！王昊他爸又带他自驾游了！邝志明摸出烟盒，空的。
他搓了搓手指：等爸回来，咱们也——等你个屁！邝小磊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屏幕裂了条缝，同学都知道我爸是个下岗的窝囊废！周莉嚼着黄瓜笑出声。
邝志明蹲下去捡手机，后腰的骨刺疼得他龇牙咧嘴。屏幕上是班级群聊天记录，
王昊发了张在草原骑马的照片，下面一排点赞。有人@邝小磊：你爸带你骑过电动车没？
小磊，邝志明嗓子发紧，爸明天——滚！邝小磊踹翻垃圾桶，
塑料瓶哗啦撒了一地。半夜三点，邝志明咳醒了。喉咙里像塞了团钢丝球，
他摸黑去厨房倒水，发现周莉不在床上。阳台传来压低的笑声。……放心，
他明天一早就滚。周莉的睡衣被夜风吹得飘起来，小磊？早不认他这个爹了……嗯，
你下周来家里就行。邝志明站在厨房阴影里，手抖得握不住玻璃杯。天快亮时，
他往背包里塞了四板过期感冒药。周莉的鼾声像台破拖拉机，邝志明轻轻带上门，
钥匙放在鞋柜上。电梯坏了，他走下十二楼。一楼的流浪猫蹿过脚边，邝志明绊了一下，
膝盖砸在台阶上。五点四十分，石家庄站西广场。邝志明吞了四片药，苦味在舌根蔓延。
候车厅广播响起：Z21次列车开始检票——他摸出手机，
相册里最后一张全家照是五年前的。邝小磊骑在他脖子上，周莉的嘴角还没耷拉下来。
旅客邝志明，请尽快上车。电子女声冷冰冰地催促。他删了照片。
2邝志明挤进车厢的时候，汗已经浸透了T恤。Z21次列车，石家庄到拉萨，36个小时。
他买的硬座，靠窗，座位号17C。放行李时，隔壁的大妈把蛇皮袋砸在他脚上。让让！
她嗓门大得像在菜市场砍价。邝志明没吭声，把包塞进头顶的架子。刚坐下，手机震了。
周莉的微信：记得打钱，小磊补习班要交费。邝志明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
最后回了个好。他点开银行APP，余额621.3元。上个月送外卖赚的两千七，
交完房租还剩这点。列车开动，窗外的站台往后滑。邝志明咳了两声，
喉咙里像塞了把碎玻璃。他摸出药，干咽下去。叔叔，你生病了吗？
对面座位的小女孩问，五六岁的样子，扎两个歪辫子。邝志明摇头。
女孩妈妈立刻拽了她一把：别跟陌生人说话！车厢里闷热，汗顺着邝志明的后颈往下流。
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周莉在阳台打电话的声音——他明天就走，以后不用躲了。
盒饭！盒饭有需要的吗？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邝志明摸了摸肚子，没动。
旁边的大爷掏钱买了一份，红烧肉的油渗进米饭里，香味飘过来。邝志明咽了口唾沫，
低头看手机。邝小磊发了条朋友圈，没文字，就一张图——周莉和一个男人的背影，
在商场门口。那男的邝志明认识，周莉公司的部门经理，开奥迪A6。他手指发抖，
点开评论，看到邝小磊回复同学：对，这才是我爸。列车猛地一晃，
邝志明的头撞在窗框上。疼，但比不上胸口那股闷劲儿。西安站到了！西安站到了！
广播响起，人群开始骚动。邝志明没动。他盯着窗外，站台上有人拥抱，有人挥手，
有个穿校服的男孩跳起来扑进父亲怀里。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父亲：你妈住院了，
你还有脸旅游？邝志明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最终没回。列车再次启动，
天已经黑了。车厢里的灯惨白，照得人脸发青。邝志明咳得越来越厉害，
邻座的大妈往旁边挪了挪，一脸嫌弃。水……有没有水？邝志明哑着嗓子问。没人理他。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车厢连接处走。洗手池的水龙头有点锈，水流细小。
邝志明捧了一把往脸上拍，水顺着下巴滴进领口。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像条被踢烂的野狗。回到座位时，对面小女孩正在吃薯片，咔嚓咔嚓响。
她妈妈瞪了邝志明一眼，把孩子的零食袋子攥紧了。邝志明靠在窗边，额头滚烫。
玻璃窗冰凉，他贴上去，感觉稍微好受点。夜里两点，车厢里鼾声四起。邝志明咳出一口痰，
偷偷吐在纸巾里，展开一看，带血丝。他愣了几秒，把纸团攥紧，塞进裤兜。天快亮时，
他做了个梦。梦见邝小磊小时候发烧，他背着孩子跑了两条街去医院。
小磊趴在他背上说：爸爸，你跑得好快。醒来时，列车正在翻越秦岭。
窗外是陡峭的山崖，云雾缭绕。邝志明摸出手机，屏保还是那张全家福。他点了删除。
兰州站到了！兰州站到了！邝志明没下车。他坐在原地，看着站台上卖烤土豆的小贩，
闻着飘进来的孜然味，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手机又震了。周莉：钱呢？
邝志明深吸一口气，打开转账页面，输入500，确认。余额：121.3元。
列车再次启动，驶向高原。邝志明的头越来越沉，眼皮像灌了铅。他摸出最后两片药，
干咽下去，苦得舌根发麻。叔叔，你流鼻血了。对面小女孩突然说。邝志明抬手一抹，
果然一手血。女孩妈妈立刻捂住孩子的眼睛，低声骂了句什么。邝志明仰起头，
用纸巾堵住鼻子。血还是往下流，滴在T恤上，暗红一片。乘务员经过，看了一眼，
快步走开了。窗外的景色渐渐荒凉，黄土变成戈壁，偶尔闪过几棵枯树。
邝志明盯着远处的地平线，想起周莉第一次提离婚时说的话：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别拖累我们。血止住了，但喉咙里的血腥味还在。邝志明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
又重又慢，像在倒数。旅客朋友们，下一站——西宁。邝志明没动。他知道，再往前，
海拔会越来越高，呼吸会越来越难。但他已经没地方可回了。3西宁站停车二十分钟，
邝志明没下去。他瘫在座位上，额头烫得能煎鸡蛋。车厢里人少了一半，
对面那对母女也下车了，座位上换了个戴金链子的胖子，一坐下就脱鞋，
脚臭味熏得邝志明直犯恶心。兄弟，借个火。胖子递过来一根烟。邝志明摇头：不抽。
装啥啊，胖子嗤笑，你这脸色跟死人似的，不抽两口能撑住？邝志明没理他，
转头看窗外。站台上有个穿藏袍的老太太在卖酸奶，塑料杯摞得老高。
他忽然想起邝小磊五岁时，第一次喝酸奶呛到了，周莉骂他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列车又开了。
海拔越来越高，邝志明的耳朵嗡嗡响，像有人往里头塞了团棉花。他咽了口唾沫，
喉咙里像塞了把刀片。胖子开始打电话，嗓门震得玻璃都在颤：对！那批货必须今晚发！
老子砸了三十万，少一毛钱我弄死你！邝志明闭上眼，
脑子里全是周莉的声音——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操！胖子突然踹了一脚桌子，
信号真他妈烂！邝志明没睁眼，但能感觉到胖子的唾沫星子喷在自己脸上。喂，你！
胖子用鞋尖踢了踢邝志明的腿，换个座，我这儿信号不好。邝志明睁开眼，
慢慢转头看他。胖子脖子上那条金链子有拇指粗，在阳光下晃得刺眼。不换。邝志明说。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哟，还挺硬气？他凑近，一股蒜臭味扑面而来，
知道我是谁吗？邝志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胖子突然伸手，
一把揪住邝志明的衣领：老子让你换座，聋了？车厢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但没人动。邝志明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松手。他说。
胖子乐了：怎么着？还想动手？邝志明没动，只是盯着他。胖子的手越攥越紧，
勒得他喘不过气。妈的，晦气！胖子突然松开手，往地上啐了一口，穷鬼一个，
装什么装。邝志明整了整衣领，重新靠回窗边。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蓝天压得很低，
远处能看到雪山。胖子骂骂咧咧地走了，邝志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摸出手机，
屏幕上有两条未读消息。第一条是周莉：钱收到了，小磊的补习班下周开始。
第二条是父亲：你妈要做心脏支架，六万，你出多少？邝志明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后回：我只有一百。父亲秒回：废物。邝志明关掉手机，塞回兜里。
窗外阳光刺眼，照得他眼睛发酸。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翻越唐古拉山口，
海拔5072米，请有高原反应的乘客及时联系乘务员……
广播里的女声温柔得像在念悼词。邝志明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急，
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对面座位的小女孩突然尖叫：妈妈！那个叔叔吐血了！
邝志明低头，看到自己胸前一片暗红。他抬手抹了把嘴，满手是血。女孩妈妈一把拽过孩子，
躲得远远的。周围的人全都往后缩，像避瘟神一样。邝志明想站起来，但腿一软，
直接跪在了地上。乘务员！快来人啊！有人喊。邝志明感觉有人扶他，
但他已经看不清了。眼前全是黑的，耳朵里嗡嗡响，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飞。先生！先生！
能听见吗？邝志明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他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
然后重重摔在什么地方。血压太低！氧气！快拿氧气！有人往他脸上扣了个面罩，
冰凉的空气冲进肺里，疼得他浑身一抽。家属呢？有没有家属？邝志明想摇头，
但动不了。他听见有人翻他的口袋，掏出手机。最近通话……周莉，要打吗？
邝志明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字：不。然后，世界彻底黑了。4邝志明再睁眼的时候，
眼前一片惨白。天花板上的灯管嗡嗡响，晃得他眼睛疼。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正往血管里灌。醒了？穿白大褂的男人低头看他，
口罩上沿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知道自己在哪儿吗？邝志明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塞了把沙子：医院？拉萨市人民医院。医生扯下听诊器，
高原肺水肿加胃出血，再晚送来半小时你就交代了。邝志明想坐起来，
被医生一把按回去：别动！血刚止住。病房里还有三张床，靠窗的老头正在咳痰，
声音像用锯子划铁皮。邝志明转头看窗外，阳光刺眼，远处能看见布达拉宫的金顶。
护士拿着账单过来：先交三千押金，后续治疗费另算。邝志明摸向裤兜，空的。
我钱包呢？护士和医生对视一眼：送你来的人说，你晕倒在火车站，钱包可能被偷了。
邝志明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十秒，突然笑了。笑得胸口发震，笑得针头差点被扯掉。
医生皱眉：家属电话多少？邝志明报出周莉的号码，医生出去打电话。
靠窗的老头突然开口：小伙子，第一次来西藏？邝志明没吭声。
老头自顾自往下说：我年轻时候在阿里当兵，零下三十度站岗，蛋都冻硬了……
医生黑着脸回来：你爱人说让你去死。老头噗嗤笑出声，接着又开始咳。
邝志明摸出手机，电量还剩7%，微信有十二条未读。周莉：装什么病？钱呢？
父亲：你妈手术做完了，亲戚凑的钱，没你的份。邝小磊：爸，
王昊他爸给我买了双AJ。邝志明把手机扣在胸口，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水。
护士过来换药，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特别刺耳。能便宜点吗？邝志明突然问。
护士头都没抬：我们这不是菜市场。下午警察来了，
做笔录的年轻警官一边写一边打哈欠：火车站附近小偷多，破案率不到10%，别抱希望。
邝志明看着警官制服上的警号：我银行卡还在钱包里。挂失了吗？
密码是我儿子生日。警官合上本子：那估计已经取光了。傍晚医院催缴费，
邝志明拔了针头下床，扶着墙往厕所走。镜子里的人像鬼一样，胡子拉碴，嘴唇裂着血口子。
他捧水洗了把脸，抬头时看见镜子上有人用口红写着去死。回到病房，
护士正在换床单：不交费就出院，后面还有人排队。邝志明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手机充电器被偷了，外套沾着血，裤兜里就剩半包纸巾。
拉萨的夜风像刀子，邝志明站在医院门口哆嗦。路灯下有个穿藏袍的姑娘在卖烤土豆，
油滋啦滋啦响。他摸出最后一张二十块钱，姑娘摆摆手：不收现金，扫码。
邝志明蹲在路边咳，咳得眼前发黑。手机突然震动，周莉发来一张图片——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那栏画着大大的红叉。他按灭屏幕，抬头看见布达拉宫的轮廓在黑夜里发亮。
兄弟，住店不？穿皮夹克的男人凑过来，青旅床位50，有热水。邝志明跟着他走，
穿过三条小巷子，楼梯窄得只能侧身上。八人间里一股脚臭味。厕所在走廊尽头。
皮夹克收了钱就走。邝志明坐在下铺。手机突然弹出邝小磊的朋友圈更新，
九宫格照片——周莉和那个奥迪男在火锅店，邝小磊比着剪刀手，
配文：新爸爸送的生日礼物！点赞列表里，王昊排在第一个。
邝志明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躺下来盯着上铺的床板。木板缝里有只蟑螂在爬，
隔壁床的老外正在打呼噜。他洗了把脸，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废物。
镜子里的邝志明说。废物。邝志明跟着说。回到房间，
墙上有之前住客刻的字：活着真他妈没意思。邝志明用指甲在后面补了句：+1。
5天刚亮，邝志明就醒了。上铺的情侣还在睡，女的头发垂下来，像条黑色的蛇。
他轻手轻脚穿好鞋，外套上的血已经干了，硬邦邦地蹭着脖子。走廊尽头的厕所堵了，
尿骚味冲得人睁不开眼。邝志明憋着气洗脸，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发黄，他捧起来喝了一口，
苦得像铁锈。回到房间，那对情侣已经醒了，男的正在系皮带，金属扣哗啦哗啦响。
女的瞥了邝志明一眼，突然尖叫：我钱包呢？！邝志明站着没动。
男的跳下来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偷的？没有。搜他身！女的翻着背包尖叫，
穷鬼肯定偷钱！邝志明没反抗，任凭男的翻他口袋。
裤兜里只有半包纸巾和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收据。操，真晦气！男的甩开他，
往地上啐了一口，赶紧滚！邝志明拎起背包往外走，
身后传来女的骂声：住青旅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拉萨的早晨冷得刺骨，
邝志明站在巷子口发抖。手机还剩3%的电，他点开地图，最近的药店在1.5公里外。
走到一半，肚子突然绞痛。邝志明弓着腰钻进公共厕所，蹲坑里爬满了蛆。他咬着牙解决完，
发现没纸，最后用医院收据擦了屁股。药店玻璃门上贴着扫码支付。邝志明推门进去，
穿白大褂的店员正在玩手机。有止咳药吗？店员头都没抬：哪种？最便宜的。
店员从柜台底下拿出个塑料瓶：25，云南白药。邝志明摸出那张二十的纸币。
店员瞥了一眼：不够。就这些。店员把药瓶收回去：穷就别生病。
邝志明站在柜台前没动。店员突然提高嗓门：买不买？不买出去！
门外有个穿藏袍的老太太探头看，手里转着经筒。邝志明转身往外走，阳光刺得他眼前发黑。
街角有家包子铺，蒸汽混着肉香飘过来。邝志明站在垃圾桶旁边吞下最后两片药，
苦得舌根发麻。一只流浪狗凑过来闻他裤脚，他弯腰干呕，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狗吓得往后跳，龇着牙冲他叫。邝志明蹲在路边缓了半天，掏出手机。周莉发了三条语音，
他点开第一条：离婚协议签好没？律师等着呢！第二条是邝小磊的：爸，
我数学考了第一，新爸爸说要带我去迪士尼。第三条是周莉的：赶紧签字，
别耽误我们过日子。邝志明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看见包子铺的老板正在瞪他。
他慢慢站起来，拖着步子往反方向走。布达拉宫广场上全是拍照的游客，
有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拦住他：大哥，能帮我们拍个合影吗？邝志明接过手机，
镜头里一家三口笑得刺眼。他按下快门，手抖得厉害，照片全糊了。哎呀，怎么拍的！
红裙子抢回手机，真倒霉！邝志明继续往前走，突然被个戴墨镜的男人拦住：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