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黍离渊底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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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穗浪时发出骨笛般的幽鸣,据说是溺亡农魂的诅咒,听到的人必定会穷其一生而……“系统,你有没有拍照功能?”

系统:活爹你又要怎?

系统职业笑眯眯:“这边刚才申请了拍照功能,己经批下来了。”

“行”滂姒想折一根黍穗叼在嘴里摆poss来缓解一下这种气氛,她俯下身……“别碰黍穗!”

是一位老者,头发耷拉着,脸上有很多褐色的沟壑,看不出来年纪,只知道应该活了很久。

滂姒心下一惊,这位老者是啥时出现的?

她竟然全然不知!

我嘞个走路没声儿啊?

还是幽灵?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她的手臂。

月光模糊了人的轮廓,她看不清老者的模样。

“你是谁?”

“我是…啊!

……我是守渊人。”

“为何碰不得?”

“你靠近一点…你靠过来,我再与你细细说……”肌肉的自然调动迫使她向前迈步,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迅速向老者移动,正当要碰触到老者时,空间瞬间扭曲——彩色、晃动、成圆圈。

“小心诅咒!”

守渊人目露惊慌与懊悔——一千年了,为什么始终会这样?

难道这一代神农圣女也……也不行吗?

滂姒耳边回荡着守渊人最后一句话,眼睁睁看着守渊人近在咫尺慢慢扭曲的脸。

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眼花得厉害还是守渊人扭曲了空间。

突然!

只剩一片黑暗,像是坠入沼泽般,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黍离渊在午夜时分醒了!

滂姒赤身陷在黍穗丛中,那些本该金黄的谷粒此刻泛着尸蜡般的青灰。

刚才温驯的穗浪此刻正以违背月相潮汐的节奏蠕动,她分明看见每一株黍杆上凸起人脸轮廓——是青铜面具!

可这个世界的介绍里,根本没有出现青铜器啊。

难道时空错乱了吗?

“别碰黍穗。”

她想起守渊人龟裂的嘴唇翕动时漏出的忠告,可指尖己经触到离她最近的那“青铜面具”。

黍粒突然裂开七百只细小的眼睛,瞳孔里映着不同年代的饥馑:头发蓬乱的妇人在啃食陶俑,婴儿抱着白骨吮吸,披甲战士把一捧带血的吉利粟米塞进战友齿缝。

骨笛声从湖心炸开的刹那,她头仿佛要炸裂开般,耳边一阵尖锐的嗡鸣,掌纹开始疯狂生长。

那些本该毕生缓慢延伸的曲线,此刻正以镰刀刈杀黍秆的速度爬满小臂,每道新生纹路都在渗出血珠。

她的皮肤上绽放出朵朵古老的血色玫瑰,拼出那句警告——“刈谷者,谷亦刈汝。”

湖水突然沸腾起青铜器的诡异锈绿色,黍穗丛中伸出无数透明手臂。

那些像是凝固的透明胶体,正死死吸住滂姒的脚踝要,把她拖向泛起星图的渊面。

滂姒在挣扎下折断三根黍杆,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裹着稗草的浓稠血浆,散发着新石器时代地窖的陈腐霉味。

漩涡在第十七根黍穗倒伏时裂开渊底。

滂姒看见青铜耒耜在涡心旋转,刃口沾着历代刈谷者的指节碎骨。

失重随之而来。

那些被时空囚禁的饥魂正从黍杆里渗出,化作带刺的藤蔓缠上她的腰肢。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漩涡边缘浮起的半块玉璋——商周祭器。

渊水合拢时,七百只黍眼同时淌下血泪。

风中的骨笛换了调子,吹奏起二十一世纪地铁进站的电子提示音。

*青铜胃囊滂姒的鼻腔灌满铁锈与尸碱混合的腥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正对着一柄青铜耒耜的刃口——那把杀死梅满农具,此刻深深***某个男人的锁骨。

“第十七个祭品。”

握耒耜的人身披麻衣,左眼嵌着破碎的玉璋残片,右眼赫然是守渊人的浑浊瞳仁。

滂姒的尖叫卡在喉咙,因为她发现自己被藤蔓捆在玉台上。

玉台的根部连着一棵硕大的参天巨树,树叶射散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不!

那不是树叶发出的光!

是人的精气与灵魂!

——数量之庞大而过于耀眼。

台下跪着穿兽皮的先民与套着地铁工作服的现代人,他们的手腕皆被黍穗贯穿,形成诡异的共生体。

而黍穗链接的正是巨树的根部!

滂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巨树在吸取他们的精神与灵魂!

“真是废物啊!

明明己经给了你逃的机会,为什么还是来了?

这次,是你自投罗网!”

麻衣人的嵌满玉璋碎片的眼的裂缝处隐隐透出牛血色的光,那只眼正首勾勾盯着滂姒,嘴唇蹦出因兴奋而颤抖的声音。

当他剖开第一个“祭品”的胃囊时,滂姒瞟见腐烂的黍粒与未消化的方便面在形似胃的青铜器里沸腾……麻衣人把目光转向滂姒,淫笑着亮了亮手中的青铜刃。

忽的,麻衣人挥着刃刺来,她却动弹不得!

……“不要!”

滂姒猛地惊醒,她还在黍离渊旁,只是天光己大亮,黍穗在微风拂动下柔和地摆动着……“是梦吗?”

滂姒整个人汗津津的,碎发紧贴额头,劫后余生,惊魂未定。

她仔细回忆梦中麻衣人的脸,但是他的五官却模糊不清,只记得那半枚玉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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