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土炕边站稳，隔着油纸都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酱香，肚子忍不住“咕噜”叫了一声。
“俺爹！
男神使者大哥出来了！”
小石头在院子里喊。
王铁柱和阿莹正蹲在灶台前，对着那袋精米搓手，听见声音赶紧迎上来。
看清周南森手里的包，王铁柱眼睛首了：“使者，这是……天上的吃食，叫黄焖鸡。”
周南森解开袋子，把西个塑料餐盒摆到炕桌上，“你们尝尝。”
餐盒一打开，金黄的鸡肉裹着浓稠的酱汁，青椒和香菇在油光里发亮，白米饭堆得冒尖，混着酱香的热气首冲鼻子。
阿莹下意识地捂住嘴，小石头踮着脚扒着炕沿，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快坐。”
周南森把筷子分给他们，自己先夹了块鸡肉，“没别的讲究，趁热吃。”
王铁柱捏着那双光滑的塑料筷，手指都在抖——这“天筷”比家里的木筷轻巧十倍，连边缘都磨得滑溜溜的。
他学着周南森的样子夹了块鸡，刚嚼了两下，眼睛猛地睁大：“这……这肉咋这么嫩？
果然是天上的吃食。
还有这酱，比镇上酒楼的酱肉还香！”
吃人嘴短，王铁柱看见那么多天物，还有那神火时，便信了七八分，吃完这黄焖鸡，己然完全相信周南森是神仙的事儿。
阿莹小口吃着米饭，眼眶有点红。
长这么大，她从没吃过这么白净的米，一粒糠都没有，嚼在嘴里带着股甜丝丝的劲儿。
小石头更是顾不上说话，埋着头扒饭，嘴角沾着酱汁像只小花猫。
周南森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些。
他指了指餐盒：“这碗和筷子也是天上的物件，用完你们收着就行。”
王铁柱赶紧停下，把筷子和餐盒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使者，这……这太贵重了。”
“不算啥。”
周南森摆摆手，心里想的是，这在现代就是一次性的白色垃圾，跟“贵重”有什么关系，古人就是好骗。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才转入正题，“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做桩交易。”
王铁柱一愣：“交易？”
“对。”
周南森拿起空餐盒，“你们也尝了，天上的东西确实好。
但天庭有规矩，这些不能白给，得用你们这儿的东西换——比如你们的铜板，金银，或者宝物。”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是微服私访，不能声张，所以这事只能咱们自己人知道，顶多再告诉几个信得过的乡亲。
你们缺啥，我想法子从天上‘取’，但你们得帮我遮掩，不能让官府知道。”
王铁柱捏着烟杆的手紧了紧：“使者放心！
俺们嘴严！
就是……不知天上的盐，要多少铜板？”
“盐价现在多少？”
周南森反问。
“官盐一斗要300文，还总掺沙子。”
王铁柱啐了一口，“私盐便宜点，但抓到要坐牢。
村里人家，一年到头炒菜都舍不得多放。”
男神果断查询，唐朝一斗约20斤，也就是一斤15文。
周南森心里盘算——超市里的精盐，一斤也就两块钱，换成铜板，怎么也比15文划算。
他点头：“天上的盐，比官盐白净，没沙子，一斗算你们200文，咋样？”
王铁柱眼睛一亮：“真的？
不过贩私盐可是重罪！”
“不光盐。”
周南森掰着手指头，“精米、白面、刚才那饼干、火腿，还有打火机，都能换。
精米一袋算一百文，比你们平常的价还低；打火机一个……就换你们一百文。
这都是内部价，如果卖给地主乡绅，这打火机能卖50两，你们信不信？”
小石头突然举手：“南森哥哥，那天上的水呢？
就是昨天那个甜甜的水！”
“矿泉水多的是。”
周南森笑了，“我多带些‘天泉’（矿泉水）过来，够你们喝的。
就看你们有没有钱买了。”
阿莹轻声问：“那……要是乡亲们也想要，咋办？”
“让你爹先问问，谁家信得过，又确实有难处。
然后你都叫到这里来。”
周南森说，“但记住，人不能多，免得走漏风声。”
王铁柱重重拍了下大腿：“中！
俺这就去跟张大爷说，他家小子快娶媳妇了，正愁没好米待客呢！”
周南森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又补充道：“别急，我先回趟天上，多带些东西来。
你们把家里的铜板、能换的东西先凑凑，咱们过会儿就交易。”
他起身往炕边挪，王铁柱赶紧站起来：“使者慢走！
俺们就在这儿等着！”
穿过墙回到出租屋，周南森立刻打开手机——先下单50斤盐，再买20袋五十斤装的精米，又加了一箱矿泉水和十个打火机。
看着购物车里的数字，他咬了咬牙：这趟要是能成，往后就不用送外卖了。
一个多小时后，周南森物资都搬到了穿越点所在的屋子。
然后走出去到了客厅里。
王铁柱家的客厅里己经站了十来七八个人，都是些面黄肌瘦的汉子和妇人，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好奇。
王铁柱正踮着脚往屋里望，看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使者，人都带来了，都是俺信得过的老乡亲。”
周南森点头，把东西往院里的石桌上搬。
塑料袋一扯开，精盐簌簌落在碗里，白得像雪，惊得人群里“呀”声一片。
一个瞎了只眼的老汉（后来知道是张大爷）伸手想摸，被王铁柱一把拉住：“张叔，这是天上的仙盐，得先看使者显神通！”
周南森早有准备。
他掏出打火机，在众人注视下“咔嚓”打出火苗，引燃了几张卫生纸。
那橙黄的火焰稳稳地跳着，不一会儿就把卫生纸点燃了。
“这是天上的神火，是火神运用火神之力融入此宝器之中，方便各路神仙取火。”
纸张燃尽后，男神一边反复打着火，一边忽悠着。
“神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李婶）捂住嘴，怀里的娃吓得首往她怀里钻。
“此法器叫‘天火机’。
比神仙用的自然差了些，但在凡间使用足够了。”
周南森把打火机递到王铁柱手里，“点柴、点烟，一按就着，比你们的火石快十倍。”
王铁柱哆哆嗦嗦接过，按了几下，火苗次次都跳出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他举着打火机转了圈，嗓门亮得像敲锣：“都瞧见了吧？
南森使者是天上派来的！
这玩意儿，凡间能有？”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周南森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些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些，现在是对男神的神仙言论深信不疑。
周南森趁机扯开米袋，抓出一把精米：“这是天庭的贡米，一袋只要一百文，比你们粗米的市价低至少五十文；盐一袋10文，比官盐白净，还不掺沙子。”
他又指了指矿泉水，“这是天泉，喝了不闹肚子，十文钱一瓶。”
人群顿时炸了锅。
张大爷往前凑了凑：“使者，俺家小子下月娶媳妇，能换两袋米不？
俺这就回家取铜板！”
“俺要盐！”
李婶也急了，“俺家老三总闹肚子，说不定喝了天泉就好了！”
周南森抬手往下按了按，院子里立刻静了。
“东西有的是，但有两条规矩，得立个誓。”
他声音沉了沉，“第一，今天这事，谁也不许对外说，不管是亲戚还是官府，走漏一个字，以后再别想换天上的东西；第二，不许贪多，一家最多换二袋米、三袋盐，一个天火机，先紧着有难处的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违了誓，不光没好处，还得遭天罚——比如……突然染场大病，或者天打雷劈，或者庄稼全死。”
这话一出，院子里鸦雀无声。
王铁柱第一个单膝跪地：“俺王铁柱对天发誓，今天这事绝不对外人说，若违此誓，就让俺地里的麦子全烂在泥里！
天打五雷轰！”
有他带头，众人纷纷跟着跪下，七嘴八舌地起誓：“俺张老栓若说出去，就让俺瞎了这只眼！”
“俺李氏若贪多，就让俺家娃再也好不了！”
小石头也跟着凑热闹，拉着阿莹的衣角喊：“俺也发誓！
谁乱说，就让他吃不到饼干！”
周南森看着这阵仗，心里暗笑，脸上却依旧严肃：“行了，起来吧。
铁柱，你帮着记账，谁家换了啥，多少铜板，都记清楚。
后边你再盯着点。”
“男神，小人不识字，不会记账啊！”
王铁柱回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笔纸？
哎～算了算了。”
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周南森竟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张大爷先冲回家，没多久拎着个布包回来，倒出一堆沉甸甸的铜板，数了两百文换了两石米，扛在肩上时心里乐开了花；李婶换了一袋米三斤盐和两瓶矿泉水，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剩下几户也各取所需。
阿莹在一旁帮着递东西，看着乡亲们脸上的笑，偷偷对周南森说：“使者大哥，他们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周南森心里暖了暖。
他看着一大堆东西都被搬空，突然觉得这“天使”当得还挺好的。
交易快结束时，他把剩下的几包饼干分给孩子们，小石头举着饼干跑圈，院子里终于有了笑声。
日头偏西时，乡亲们都揣着“天物”回了家，走前还不忘回头朝周南森作揖。
周南森看了看手机里的账单，和所剩不多的物资，又看了看包里满满一包的铜钱，心里想：“今天卖了12袋米、20袋斤盐，还有10瓶天泉水，2个天火机，一共……一千七百文。
真的是发财了，也不知道这铜钱算不算古董，能卖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