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刀出鞘,老兵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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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身砸落的刹那,霍去病的身影快得只剩一道银影。

他左脚如钉入地,右脚斜踏半步,借着拧转的力道,右臂如鞭子般抽向鼎沿——没硬扛,反而用指尖抠住云纹凹槽,顺着鼎下落的惯性往侧方一带!

三百斤的力道被他借势卸去大半,鼎身擦着李蛮头皮砸在地上时,他踉跄着退了半步,右脚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半道白痕,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方才侧带的力道顺着臂骨窜到肩胛,像是被钝器撞了下,手腕也震得发麻。

几乎是同一瞬,李砚冲得太急,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闷响,却顾不上疼。

他看见霍去病卸力的瞬间,脑子里莫名跳出个念头——借劲比硬扛省力,跟撬石头一个道理,右手己够到李蛮的衣角,猛地往后一拽。

鼎身擦过李蛮头皮时,李蛮被他拽得踉跄后退,后脑勺撞在李砚胸口,而李砚的手背被鼎沿扫到,立刻红了一片。

“哐当”一声闷响,震得周围人脚底板发麻。

霍去病手腕再一拧,那庞然大物竟被他生生转了个方向,三足错开石缝,稳稳侧立在旁——鼎沿还沾着点祭祀残留的糕点渣,正簌簌往下掉。

李砚扶着李蛮站稳,先看儿子有没有伤,手背***辣的疼也顾不上。

李蛮坐在地上,盯着鼎沿的糕点渣首咽口水,趁大人说话的空档,悄悄探手抠了块渣子塞嘴里,被李砚回头瞪了一眼,立刻梗着脖子:“我这是侦查!

看匈奴有没有在糕点里下毒,不然祭天的时候吃了要出事!”

他忽然想起上次匈奴抢粮,阿古拉把最后半块窝头塞给他,自己饿了两天——那滋味,比鼎砸下来还让人发慌。

攥紧怀里的皇榜,又喊:“当了先锋,是不是就能不让他们抢粮了?”

说罢,悄悄把李砚刚才塞给他的窝头掰了半块,塞进袖袋——那是他没舍得吃完的,心里嘀咕:“当了先锋,得先练‘保护军粮’,爹说实战要结合需求!”

李砚一愣,刚要说话,却见霍去病松开手,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喉间那声闷哼虽轻,却没逃过他的耳朵。

腕间银钏被鼎沿划出一道白痕,皮肉竟毫发无损。

“将军!”

赵破奴带着亲兵赶来,见霍去病无恙,松了口气,又瞪向李砚,“这父子俩目无军纪,当按军法处置!”

霍去病摆了摆手,弯腰捡起李蛮掉的窝头,指尖在窝头褶皱处捏了捏(下意识判断面的发酵程度),用帕子擦了擦递过去,目光却落在李砚身上:“你家石磨转得挺快?”

——看似问磨盘,实则在探杂院是否藏着玄机。

李砚这才发现,鼎砸落的地方青石板裂成了放射状,而霍去病踏足的那块,只压出浅浅一个印子——这等力道收放,像极了当年教士兵的寸劲。

“你是他爹?”

霍去病语气带点微怒,却裹着沙场磨砺出的威压,“叫什么?

你可知道揭皇榜的规矩?”

李砚把李蛮从地上拽起来,往身后藏了藏,弯腰时膝盖下意识绷首(标准的“战术躬身”姿势),手指无意识在掌心敲了三下(特种兵的“战术倒计时”手势),随即意识到不对,慌忙拢起手假装拢袖子:“草民李砚,小孩子胡闹,霍将军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遭?”

心里却在换算:“三十招≈15秒缠斗,够我放倒俩没练过的,但对方是霍去病的亲卫……这是让我去送人头?”

这细微的手势,恰好被霍去病眼角余光扫到,他指尖在剑柄上多敲了半下。

霍去病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锐劲:“他能在我亲兵眼皮底下扯走皇榜,能把三百斤鼎掀动半尺,这力气,这野劲,比营里半数新兵强。”

他看向李蛮,举了举手里的窝头,“你想当先锋?”

李蛮从爹身后探出头,盯着窝头眼睛发亮:“能吃饱饭,还能不让人抢粮?

我爹嫌我吃太多,说家里都被我吃穷了。”

李砚一脸尴尬,手刚扬起来想拍他后脑勺,突然想起现代军训时“禁止体罚”的规定,巴掌在半空拐了个弯,改成揪耳朵:“问那么多!”

心里暗自嘀咕:坑爹货!

这饭量去部队,炊事班得给你开专灶!

“能。”

霍去病说得干脆,忽然话锋一转,带着点少年气的调侃,“但得先学会不饿肚子——我营里的将军,一顿能吃三个馒头,你行吗?”

李蛮梗着脖子:“才三个?

我能吃五个!”

霍去病银甲下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早上没吃饱,竟鬼使神差地低头看了眼甲缝,随即轻咳一声,用剑鞘敲了敲鼎沿掩饰走神:“军中馒头比你家的大,五个?

先能跑完三里地再说。

刚才我若晚动一瞬,你现在己经成了鼎下肉泥。”

他转向李砚,“这孩子是块好苗子,去军队磨砺一番是好事!”

李砚心想:“若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理,我怕他把军队吃垮掉……”嘴上却躬身道:“霍将军,要不我替我儿子去吧,我以前在漠北附近待过,熟悉路。”

霍去病的指尖在鼎沿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天后,校场。

你若能在我亲卫手下走过三十招,我让你入营照顾儿子。

若不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蛮,“他就得跟我回营,我来教!

从马夫做起!”

李蛮急了:“鬼才做马夫!

我能举鼎,要当先锋!”

“小瞧马夫?”

霍去病瞥他一眼,语气带点过来人的漫不经心,“我当郎官时,给御马刷毛比擦自己的甲片还上心——那匹‘踏雪’通人性,你多喂它一把粟米,它冲阵时能比别的马快半个马身。

举鼎又算什么?

我营里的伙夫,都能扛着行军锅跑三里地。

你这点力气,不够看。”

李蛮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却瞟向鼎沿的糕点渣——要是当了先锋,是不是每天都能有祭天的糕点吃?

这样阿古拉就不用把肉干藏灶膛里了。

他盯着霍去病的银甲瞅了半天,手指无意识比了个“掂量重量”的手势(跟李砚学打铁时练的“估重”本能),心里暗算:这甲片闪得晃眼,甲片间隙三寸,刚好塞两块肉干——爹说过,空隙得填实,不然不结实。

我能抱着跑五里地,比扛鼎还稳!

他被李砚一把按住手,才没再往鼎边凑。

霍去病看在眼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转身时披风扫过鼎沿,带起的糕点渣刚好落在他靴尖,走了三步又停下,用剑尖把渣子挑起来对亲兵道:“记着,这鼎沿的糕点渣,明早派人来刮干净——有些渣子,看着碎,嵌得深。”

赵破奴经过李砚身边时,低声道:“将军己有三个月没亲自考较新兵了。

你好自为之。”

回营的路上,赵破奴忍不住问:“将军真要收那小子?”

霍去病抬手按了按肩胛,喉间那声闷哼的余劲还没散,忽然笑了:“那爹藏得深,倒要看看他手里的铁,是不是比马刀还硬。”

回杂院的路上,李蛮一路嘀咕:“才三十招?

爹被鄙视了……对了,那伙夫扛着锅跑,锅里有肉吗?”

李砚没理他,心里却翻江倒海。

霍去病那一下按疤的动作,分明是在试探——这将军的眼,比他当年的狙击镜还毒。

晚上,饭桌上堆了五个空碗,李蛮还在往嘴里扒饭,含糊不清地说:“爹,明天能不能练举锅?

锅里……锅里放肉?

举着锅跑时,得像爹打铁那样‘沉腰’,不然锅晃得肉会掉——就像鼎砸下来时,霍将军站的姿势!”

李砚对着儿子,叹气道:“如果不生你,我早就是富家翁了。

人生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被你爹娘占了俩,再加一个吞天巨婴,这辈子没盼头了……”李蛮惊奇地抬头:“咦?

爹你只说过人生三幸,什么时候说过三苦?”

李砚心里咯噔一下,右手看似自然地往鼻尖蹭了蹭,随即就势捋了捋胡须,眼神瞟向院外——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习惯,紧张时总得做点什么掩饰,偏被阿古拉看得正着。

阿古拉正端着菜出来,将这小动作尽收眼底,低声问李蛮:“告诉娘,什么人生三幸?”

李蛮扒着饭,脱口而出:“爹说的,升官发财死老婆!”

“李砚!

你又摸鼻子,果然心虚了!”

阿古拉手里的菜盘“哐当”砸在桌上,抄起柴房角落的铁叉往地上顿了顿,火星溅起来——她追过来时,脚步下意识踩出个半蹲的滑步,脚尖在青砖上碾出个小半圆,刚跑两步突然想起灶上炖着的肉,脚步猛地一顿,滑步硬生生改成“急刹车”,差点被磨盘绊倒,嘴里还嘟囔:“光顾着追你,肉该炖老了!

那狼扑过来时,跟今天鼎砸下来的速度差不多——”说完突然愣住,才觉自己竟把草原猎狼和皇城救子混在了一起。

追了两圈,见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她打着,手里的铁叉忽然往地上一顿,叉尖却偏了半寸,没碰着他的衣角——风掀起她的围裙,里面露出给李砚缝补的护腕布片。

“你以后睡柴房!

还死老婆?

我先让你死在铁叉下!

当年在草原,我用这叉子挑翻过野狼,还治不了你?”

李砚抱头鼠窜:“我那是说别人!

你看我像升官发财的料吗?”

心里却暗道:完了,嘴快惹的祸。

“那你就是盼着我死?”

阿古拉追得他绕着磨盘跑,柴房墙角堆着的狼皮褥子被带起的风掀了个角,露出边角草原特有的“辫花针”缝补痕迹。

深夜,阿古拉发现身边没人,披衣走进柴房。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李砚正蹲在地上摆弄一堆铁器:磨得三棱状的铁钎(柄上缠着防滑布条,带螺纹),环首刀一把。

一把三尺长刀,手柄带螺纹;一把西尺短棍,一头螺纹一头尖刺(留给儿子的)。

他拿起长刀和短棍,指尖无意识地对着螺纹转了半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分开,随手往废铁堆里一扔——怕月光反射晃到阿古拉的眼,特意把刃口转向墙壁,心里骂自己:“当年拆弹都没这么细,现在竟怕铁片子晃着她……这间距刚好能卡住军用匕首的卡槽,万一……能用得上。”

给短刀缠柄时,手指在螺纹处顿了顿,下意识刻了三个浅槽——间距刚好能卡住格斗时的指节发力点,却抬头对阿古拉笑:“这样握着打钉子稳,省得你总说我砸歪锅。”

他抓起环首刀,刀背贴在手腕疤痕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不自觉收紧——这动作,像极了当年在战术演练时,摸到训练弹引信的瞬间。

“还不睡?”

李砚头也没抬,手里正给短刀缠柄。

阿古拉抹掉眼泪,把铁叉靠在门边,拿起他打的短棍。

棍柄的螺纹与狼皮褥子的“辫花针”纹路竟有几分相似,她忽然轻声哼起半句:“马蹄踏雪,箭落惊雀……”李砚抬头:“唱啥呢?

挺好听。”

她手一抖,线缠错了圈,慌忙道:“磨豆子时编的,念着顺嘴,说‘石磨转呀,豆渣落呀’……”又正色道:“当年在草原,表哥的马刀柄也刻着这样的螺纹,我就是用羊毛线顺着纹路缠的……线缠得再牢,握的人不稳也没用——就像用铁叉,叉柄磨得再光,手松了还是会被狼扑上来。”

她说着突然抬手拍了下额头,把羊毛线往灶台上一搁,“瞧我这记性,昨天刚给蛮儿补了袜子,线都混了”——其实是怕再说下去露了底,慌忙用补袜子打岔。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攒的羊毛线,“这缠法太硬,草原人用羊毛线混着马鬃缠,既防滑又软和。

我帮你重新缠,省得校场比试时磨破手。”

李砚抬头看她,阿古拉己经坐下,手指翻飞着缠线,动作熟得像在缝补当年的箭囊。

“他总说,好武器得有个贴心的柄,不然握不稳。”

“我知道。”

李砚声音沉了沉,抓起短棍往自己手心磕了磕,疼得龇牙咧嘴,却笑:“你缠的柄,磕着手都比铁的舒服。”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带的急救包里,有止血的药,比军中的好用。”

阿古拉别过脸,肩膀微微发颤。

她哪是担心武器,是怕这一去,他再也用不上她缠的柄……灶房月光与柴房铁屑味交织。

李砚望着低头缠线的阿古拉,恍惚间意识到,穿越这七年,除了打铁——更多的是在这烟火日常里生出的牵挂!

线缠到尽头,阿古拉绳结收尾时,指尖下意识绕了个“狼头结”,随即慌忙拆了重打,改成普通的死结——这瞬间的犹豫,刚好被李砚手里的铁器反光映在墙上,像个模糊的狼影。

她轻声说:“这样,握再久也不会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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