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剜在肖露露的心口。
她低着头，手里的抹布在桌面上机械地来回擦着，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数字。
“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小强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房间，门轻轻关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声。
肖露露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门缝里透出一线昏黄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她叹了口气，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厉害，乌 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村口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皱巴巴的广告纸，边角被风吹得卷起，像一只苍白的手在招摇。
“高薪招聘，月入过万，包吃包住，工作轻松。”
那行字像一根刺，扎进她的眼睛里。
“露露姐，你也看到了？”
身后传来王婶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肖露露回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嗯，看到了。”
王婶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隔壁村的刘寡妇去了，一个月就寄回来五千块呢！
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试试？”
肖露露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她的目光落在广告纸下方那串模糊的电话号码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远处，儿子小强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校服袖口已经磨得发白。
他低着头，脚步拖沓，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妈，学费……”小强走到她面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肖露露的心猛地一沉。
她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一块厚重的铅板压在头顶。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从她脚边掠过，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妈，我去写作业了。”
小强转身往家走，背影瘦削得像一根随时会折断的竹竿。
肖露露站在原地，盯着那张广告纸，久久没有动。
风越来越大，吹得电线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某种低沉的警告。
---晚饭时，李峰坐在桌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那是手术后留下的痕迹。
“峰，今天感觉怎么样？”
肖露露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