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发芽的谎言与褪色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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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冰柜的嗡鸣声在凌晨三点变得异常清晰。

盛媛蹲在货架间补货,指尖触到某瓶酸梅汁的标签——2013年生产的批次,保质期居然标注着“永远”。

她拧开瓶盖的瞬间,陈年梅香裹着橡皮屑喷涌而出,在节能灯下形成微型龙卷风。

龙卷风中心有枚生锈的校徽在悬浮。

那是初二秋季失踪的校徽,教导主任曾罚她抄写二十遍校规。

此刻铁质五角星表面覆满灰白碎屑,像被蚕食的月亮。

盛媛用指甲刮开污垢,背面刻着的“SY”缩写突然刺痛瞳孔——莫远当年用圆规尖刻的,说是“Shadow & Yang”(影子与太阳)的暗号。

手机震动,王莉莉传来照片:她的奶茶车被城管驱赶,杯套散落一地。

某张杯套背面隐约可见盛媛的笔迹:“转学通知是假的。”

记忆开始剥落。

2013年11月7日,立冬。

盛媛攥着伪造的转学通知书蹲在工地角落,水泥未干的预制板上印着猫爪印。

莫远翻过围墙时校服勾破了,露出棉絮像受伤的云朵。

他夺过那张盖假章的文件,修正液涂改的痕迹在暮色中泛着磷光。

“你爸妈真要送你去寄宿学校?”

他撕下《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的封面,把通知书折成纸飞机,“我帮你试飞。”

纸飞机撞上塔吊坠落时,盛媛的眼泪比预制板上的水泥先干涸。

莫远突然掏出生锈的美工刀,在她手腕画了条虚线:“等我的船造好,就从这条线切开,分你半条命。”

当晚暴雨冲垮工地围挡,盛媛藏在铁皮柜里的日记本不翼而飞。

她在天台找到被泡发的纸浆时,莫远正用橡皮屑修补残页,修正液的刺鼻气味混着杨梅香:“你看,这样就像下雪了。”

2023年的月光被拆迁吊车切成碎片。

盛媛握着校徽走向废墟深处,那里有外婆生前常去的土地庙遗址。

断墙下埋着腌菜坛,坛口却被杨梅核堵死。

撬开坛子的瞬间,成群橡皮屑像受惊的飞蛾扑出。

坛底沉着个玻璃罐,标签是外婆歪扭的字迹:“媛媛的毒药,2033年开封”。

浸泡在酸梅汤里的正是当年失踪的日记本,纸页间的橡皮屑己长成珊瑚状结晶。

手机亮起,林春燕发来消息:“你外婆临终前让我保管的。”

附带照片是便利店仓库的暗格,堆满用修正液标注年份的酸梅汤瓶。

盛媛翻开日记本,被水渍模糊的字迹在月光下显形:“11月8日,爸妈根本没打算让我转学,他们只是不想要我了。”

橡皮屑突然开始移动,在残页上拼出陌生字句:“是周晓芸伪造的通知书,她偷了教务处公章。”

远处传来砖块碰撞声。

莫远正在废墟上搭建某种装置,用钢筋固定橡皮屑结晶体,像在组装巨型星座模型。

他的安全帽上粘着便利店促销贴纸,被月光照成惨白色。

“过来看。”

他踢开半截断墙,露出底下用粉笔画的三八线——正是当年天台那个的放大版,“你绝对猜不到我在哪找到的。”

线内堆着发霉的《男生女生》杂志,每本都夹着周晓芸的检讨书。

在2015年某份检讨里,她承认偷塞转学通知:“因为看不惯莫远总围着你转。”

盛媛的耳鸣突然加剧,仿佛有千万只橡皮屑组成的蝉在颅骨内振翅。

莫远递来砖块拼图,每块都嵌着校徽碎片——拼出的完整图案竟是周晓芸的检讨书结尾:“对不起,我嫉妒你有酸梅汤。”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时,盛媛正用杨梅核刮擦玻璃柜台。

周晓芸的美甲店宣传单在晨光中泛着珠光,模特手指上的橡皮戒指突然让她想起什么。

仓库深处,林春燕说的暗格其实是个老式课桌抽屉。

里面塞满用橡皮筋捆住的草稿纸,每张都画着相同的航海图——青岛的位置被修正液不断覆盖,最新那层写着:“造船厂倒闭了。”

最底层的密封袋让盛媛呼吸困难。

那是莫远父亲的遗物:2008年的工地安全日志,夹着张泛黄照片——童年莫远站在造船厂废墟,手里举着输液瓶改装的漂流瓶。

照片背面有行褪色字迹:“等船造好,带SY去看真正的海。”

晨光刺破云层时,盛媛抱着酸梅罐走向拆迁指挥部。

莫远正在蓝图前比划,橡皮屑从他的设计稿飘落,粘在“滨海新区规划图”的青岛坐标上。

“你爸的船……”“沉在2009年雨季。”

莫远用绘图笔尖挑起颗杨梅核,“但他教会我怎么用橡皮屑补船缝。”

他突然掀开施工模型,底层竟是用橡皮屑浇筑的微型海岸线。

青岛位置镶着校徽残片,浪花是周晓芸丢弃的美甲亮片。

当盛媛的眼泪滴在模型上时,那些亮片突然开始流动,折射出2013年的阳光。

正午的便利店冷气开得太足。

盛媛擦拭货架时,发现某瓶酸梅汁的标签在融化。

2013年的生产日期逐渐变成“永恒保质期”,条形码化作莫远当年画的航海图。

王莉莉的女儿跑进来,书包上别着的校徽突然脱落。

女孩捡起时惊呼:“阿姨,这个星星在发芽!”

校徽背面的“SY”裂开细缝,嫩绿芽尖顶出铁锈。

盛媛想起坛子里珊瑚状的橡皮屑结晶,想起外婆临终前攥着的杨梅核,想起拆迁工地那株穿透玻璃瓶的植物根系。

当莫远冲进便利店时,他手里的施工图正在渗血——被钢筋划破的掌心粘着橡皮屑,正好补全校徽缺失的角。

“我找到船了。”

他喘着气展开图纸,青岛坐标钉着枚生锈铁钉,“在拆迁废料堆,虽然只剩龙骨……”盛媛把发芽的校徽按在他渗血的掌心。

芽尖触到血肉的瞬间,陈阿公的三轮车铃铛在门外炸响,车斗里堆着的橡皮屑突然腾空,在玻璃窗前拼出十五岁的他们——莫远正往她卫衣帽兜倒橡皮屑,而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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