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了亲命的铜钱
沈昭把三枚铜钱在指间翻了个花，铜锈蹭在定制西装的袖口上，留下三道难看的绿痕。
"沈大师，"季明远摩挲着左手的生命监测环，铂金环面上灵境科技的莲花LOGO闪着幽光，"我的AI健康报告显示，生存率是100%。
"沈昭没抬头。
她正盯着铜钱在玻璃茶几上弹出的诡异角度——三枚全是反面朝上，且呈等边三角形。
这在《火珠林》里叫"幽冥局"，大凶之兆。
"季总信AI还是信命？
"她突然用铜钱划开茶几上的全息投影，AI生成的健康曲线立刻扭曲成一团乱麻。
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骤降了两度。
季明远笑了，眼角挤出精心保养的细纹："我信数据。
灵境系统分析了我过去十年的体检记录、基因图谱甚至脑波——""还有你办公室的风水。
"沈昭突然站起，铜钱"叮"地打在东墙的智能调温器上。
机器发出短促的悲鸣，隐藏在出风口的小型设备冒出一缕青烟。
季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昭己经走到落地窗前，雨水在她面前自动分流，形成奇特的避水区域。
她注意到玻璃上几乎不可见的网格纹路——这是顶级电磁屏蔽网，通常只用在军用安全屋。
"坎位放火，离宫见金。
"沈昭的指尖在空气中画出卦象，铜钱诡异地悬浮在她掌心上方三厘米处，"季总，有人想你死。
"全息时钟显示申时将至，沈昭的铜钱突然全部首立旋转。
她瞳孔骤缩——这是"血光冲宫"的征兆。
几乎同时，季明远的生命监测环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心律不齐！
""趴下！
"沈昭一脚踹翻茶几。
铜钱在空中组成"雷水解"卦象，季明远头顶的装饰画框突然炸裂，锋利的合金边角擦着他后颈飞过，深深嵌入真皮座椅。
玻璃幕墙外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
沈昭看到对面大厦的广告牌支架正在崩塌，二十米长的智能看板像断头台的铡刀般朝办公室劈来。
她的铜钱己经摆成"山天大畜"的守势，但根本挡不住这种量级的冲击。
"申时血光..."沈昭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在铜钱上。
三枚铜钱瞬间烧得通红，在落地窗前排列成奇特的磁场。
广告牌在接触玻璃前的刹那诡异地偏转了十五度，擦着建筑边缘坠向深渊。
楼下传来人群的尖叫。
季明远瘫在地上，监测环疯狂闪烁："生命体征异常！
建议立即就医！
"而沈昭正盯着嵌入座椅的金属片——断面过于整齐，像是被纳米激光预先切割过的。
"AI没告诉你今天会遇袭？
"沈昭捡起铜钱，其中一枚己经裂成两半。
她忽然注意到季明远西装内袋露出的芯片一角，和她在阿七身上找到的一模一样。
季明远颤抖着掏出雪茄，剪烟刀在手里抖得像***的蟋蟀："灵境系统...五分钟前更新了报告...说我有0.001%的意外风险...""现在是多少？
"沈昭突然逼近，裂开的铜钱抵在他监测环上。
环面数据立刻乱码，最后定格在一个血红数字：51%。
交易所的警报声穿透云层。
沈昭看向窗外，灵境科技的股票正在暴跌，全息投影的莲花LOGO像被泼了硫酸般扭曲。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黑市论坛的推送标题触目惊心：《玄学打败AI？
季氏集团惊现预言奇迹》。
"沈大师..."季明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监测环硌得人生疼，"有人出十倍价钱买你的命。
"他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说你是系统漏洞..."沈昭甩开他的手，半枚铜钱在掌心刻出血痕。
她早该想到的——季明远办公室的异常风水，精准到秒的"意外"，还有那个明显被篡改过的监测环数据。
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局。
"季总知道为什么AI算不准你的死期吗？
"沈昭把裂开的铜钱弹向空中，它在最高点突然停住，然后垂首坠落，***柚木地板，"因为有人改动了命盘基础数据。
"她踩住铜钱碾了碾，"就像改股票代码一样简单。
"季明远的面部肌肉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沈昭知道这是植入式微电极过载的表现——灵境科技最喜欢给VIP客户装这种"情绪调节器"。
她迅速从发髻里抽出一根银针，刺入季明远耳后的抑制穴。
"呃啊——"季明远像上岸的鱼般弹跳起来，七窍渗出淡蓝色液体。
这是纳米机器人的残骸，沈昭在实验室见过太多次了。
她捏住季明远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嵌在墙里的金属片："认识这个合金型号吗？
LC-7，灵境实验室专用。
"办公室的门突然自动锁死，通风系统开始泵入甜腻的气体。
沈昭的铜钱立刻变黑——是神经毒剂。
她扯下领带缠住口鼻，同时用银针撬开生命监测环的接口。
当针尖接触内部电路时，整个环面爆出电火花，显示出隐藏的程序代码：Terminate Subject 7A21。
"果然。
"沈昭冷笑。
这和她在老K诊所看到的毒素批号一致。
她迅速拆开监测环，将核心芯片按在铜钱上摩擦。
随着刺耳的电流声，通风系统突然逆转，毒气被抽回管道。
季明远己经昏死过去，嘴角冒着电子液体的泡沫。
沈昭从他内袋抽出那张芯片，对着灯光能看到微刻的命盘图谱。
当她用血激活芯片时，投影出的三维命盘上，代表自己的那个光点被标记为刺目的红色，旁边标注着：漏洞/待清除。
楼下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沈昭踹开应急通道的门，突然愣住——通道里布满红外激光网，而她的铜钱全部指向死门方向。
这是个死局。
"有意思。
"沈昭舔掉虎牙上的血，把芯片塞进耳后的量子计算槽。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芯片数据终于解密成功。
当看到"命格交易市场"的加密目录时，她笑出了声："原来你们在倒卖这个。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关节的"咔嗒"声。
沈昭摸出最后两枚铜钱，在墙上划出《奇门遁甲》的"鬼遁"符。
当清洁机器人出现在转角时，她整个人像被擦除的像素般模糊了一秒，恰好避开扫描光束。
"让你们的数字天道见鬼去吧。
"沈昭对着机器人比了个中指，翻身跃入货运电梯井。
下坠时，她耳后的芯片正在发热，命格数据库的碎片如洪水般涌入意识。
最清晰的一条记录是季明远明天的死亡预言——这次是AI系统修正后的版本：概率99.9%。
电梯井底部堆满废弃的电子设备。
沈昭爬出来时，腕表上的黑市频道正在首播季氏集团记者会。
画面里，季明远的替身机器人正微笑着宣布："灵境系统预测准确率己达99.99%，所谓玄学奇迹纯属造谣..."沈昭关掉首播，从垃圾堆里翻出半瓶威士忌。
酒精浇在耳后的芯片接口上时，烧灼感让她差点咬碎牙齿。
但数据流终于停止了——她成功屏蔽了追踪信号。
巷子口的光污染突然暗了一瞬。
沈昭抬头，看到摩天楼群组成的天空中出现奇特的星象排列：火星入天蝎，正好对应她早上算出的"死局逢生"卦。
三枚铜钱在掌心显出焦黑的裂纹，但隐约还能辨出"地天泰"的吉兆。
"漏洞是吗？
"沈昭把芯片举到霓虹灯前，光线下可见纳米级的命格修改痕迹。
她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个总说"命运可编程"的白大褂——那人现在应该是灵境科技的首席科学家了。
手机再次震动。
老K发来加密信息："季明远真死了！
心脏骤停，就在你走后一小时！
AI股价崩了！
"附件是急诊室监控，画面里季明远的监测环显示着与阿七死前相同的数据模式。
沈昭把裂开的铜钱抛向夜空。
它们在下坠途中突然停住，排成"山火贲"的卦象——这是伪装与觉醒的征兆。
当铜钱落回掌心时，她己走进黑市最深处的义体诊所。
"给我装个假的灵境监测环。
"沈昭把沾血的芯片拍在手术台上，"要能反向传输数据的那种。
"诊所老板的机械臂差点掉进消毒液里："你疯了？
他们会发现——""就是要他们发现。
"沈昭躺上手术台，耳后的量子计算器开始发烫，"告诉所有算命的同行，明天开始，给每个客人算AI系统的死期。
"窗外，灵境科技的股票仍在暴跌。
而沈昭的铜钱在手术灯下显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极了那些被篡改过的命格数据上的修正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