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强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家走,片场的灯光在身后一点点熄灭,像他心里那点刚燃起来的热乎气。
路过巷口的馄饨摊,老板喊他要不要来一碗,他摆摆手没力气应声——今天的光替活儿累得他后背发僵,可脑子里全是张雨含递水时的样子,累和甜搅在一起,说不清是啥滋味。
推开出租屋的门,他把那瓶她递过来的冰镇气泡水往床头一放,鞋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发愣,首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闭上眼,白天的疲惫突然被一阵熟悉的香气驱散——是梦里那股栀子花香。
他看见张雨含穿着月白纱裙站在补光灯下,广袖随着转身轻轻舒展,衣料薄如蝉翼,光透过纱层在她腰臀间织出流动的光斑。
她走过来时,纱裙在臀侧绷出圆润的轮廓,像微风拂过沙丘的曲线,每一步落下,裙摆都随之轻颤,将臀部的弧度勾勒得淋漓尽致,臀峰柔和的起伏带着自然的韵律,让他目光忍不住跟着流连。
她弯腰时,纱裙的腰线松了半寸,束腰勒出的浅痕下,腰腹的肌肤泛着淡白,像晨雾漫过的河滩,呼吸时轻轻起伏,吸气时腰线更显纤细,呼气时皮肉微微放松,带着点自然的软嫩。
光顺着腰侧的凹陷往下淌,在小腹聚成暖融融的光斑,和她递水时指尖的凉意形成奇妙的对比。
“给你的水怎么不舍得喝呀?”
她歪着头笑,眼尾的痣像沾了星光,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尖,手里还捏着那瓶凝着水珠的气泡水,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胸口的纱料随着呼吸轻轻动,不算夸张的饱满在光下泛着软意,像初春融雪后的山涧,中衣的细小花纹晃得他眼晕。
他想张口说“舍不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前带,纱裙下的臀部随着动作轻轻颤,圆润的轮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细长的双腿藏在纱下,肌肤的白皙透过衣料隐隐透出,脚踝的银链晃得刺眼。
他能看见她腰腹处的软肉随着呼吸起伏,腰线细得像用指尖划出来的,往下却连着臀峰柔和的弧度,光在那些起伏的曲线间流来流去,晃得他心头发紧——一着急就坐了起来,胸口还在砰砰首跳。
窗纸透着鱼肚白,他摸了摸床头那瓶没开封的气泡水,瓶身凉丝丝的,像梦里她指尖的温度,标签上的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洇湿了一小块床单。
太阳刚爬过屋顶,润强就抓起手机翻出副导演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终于按下拨号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张导……昨天那光替的活儿,我知道我可能不合适,但……我只当群演还不行吗?
就站在后面充个数,不给剧组添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句“今天组里人够了,下次有缺再喊你”,嘟嘟的忙音像针似的扎进心里。
他挂了电话,盯着那瓶气泡水发愣,想起梦里她吐气如兰的芬芳,突然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精光——气泡在喉咙里炸开细碎的痒,带着点微甜的凉,好像连梦里的香气都咽进了肚子里。
洗把脸镜子里照出个黑眼圈,他叹了口气,把桃木梳往裤兜里一塞,推出那辆叮当作响的旧自行车——后架捆着装满小饰品的蛇皮袋,今天还得去夜市摆摊。
日头刚往楼后躲,润强就推着自行车挪到了夜市的老位置。
后架上的蛇皮袋瘪着,里面就几样桃木小件,推车时木梳撞着钥匙扣,咔嗒咔嗒响,在空荡的街口显得格外清楚。
他慢吞吞支开折叠桌,桌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从袋里掏出桃木梳、手链,摆得稀稀拉拉——三把梳子歪歪扭扭靠着桌沿,梳背的桃花纹蒙着层灰,是早上没擦干净的木尘;两个小老虎钥匙扣缺了耳朵,是刻坏了的边角料,被他用砂纸磨了磨凑数。
收款码的打印纸卷了边,他用石头压住一角,纸边还是被风掀得哗哗响。
刚把小马扎放好,迎面就刮来阵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
旁边卖袜子的摊位还没支起来,对面的烤冷面车刚点上火,烟气顺着风往他这儿飘,呛得他咳了两声。
他摸出裤兜里的桃木梳,自己用的那把,梳齿间缠着根断发,是早上梳头时勾住的,他对着风捋了半天也没捋掉。
路灯亮起来时,光惨白惨白的,照在桃木小件上,连木纹都透着冷意。
他往影视城的方向望,那边的灯还没亮,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远处的楼群黑黢黢压着,把最后一点晚霞都挡没了。
风卷着个塑料袋滚过脚边,他抬脚想踢开,又收回了脚,就那么看着袋子晃晃悠悠钻进桌底,卡住了桌腿。
到现在还没人停步,只有个捡瓶子的大爷路过,瞥了眼他的摊位,摇摇头走远了。
润强把外套裹得更紧些,手揣进兜里攥着那把桃木梳,木头发凉,硌得掌心有点疼。
夜市的人渐渐多起来,脚步声、叫卖声裹着风涌过来,却没一个往他这冷清的小摊前靠,他的影子被路灯钉在地上,孤零零地守着那几样蒙尘的桃木小件。
另一边,经纪公司的办公室里,百叶窗把阳光切成一条一条的,斜斜落在李老板油亮的办公桌上。
他捏着支钢笔,笔尖在一份文件上悬着迟迟没落下,先开了口:“张雨含啊,这部戏的宣发预算,星光那边追加了不少。”
张雨含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姿势笔挺得像棵白杨。
她今天穿了件收腰连衣裙,领口处缀着细碎的珍珠,走动时能隐约看见胸前柔和的弧度,像初春花苞般含蓄却饱满。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摆上的褶皱,布料下腰腹的线条紧实平坦,连呼吸时的起伏都透着利落的美感。
“晚上七点,星光影院有场提前观影会,”李老板把钢笔搁在文件上,身体往前倾了倾,指节叩了叩桌面,“投资方特意交代,希望主创能‘自然点’出现。”
“自然点”三个字被他说得轻飘飘,张雨含却在那尾音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抬眼时,正撞见刚进门的旦叔——40岁的男人步子迈得稳,衬衫熨得笔挺,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只金表,表盘反射的光像小刀子似的晃在她脸上,带着股道貌岸然的熟稔。
“张雨含小姐也在啊!”
旦叔的声音里裹着温厚的笑意,人己经三步并作两步凑过来,身上的烟味混着须后水味,像张看似体面的网,悄悄罩住她周围的空气,“刚还跟李老板夸你呢!
昨天那场情绪戏爆发力绝了,镜头里眼尾泛红的样子,又纯又有戏,现在年轻演员里真少见你这么有灵气的!”
他话里带着意有所指的打量,目光在她领口停留半秒,才装作自然地移开。
张雨含指尖猛地攥紧裙摆,布料下大腿的肌肉微微绷紧,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往沙发里缩了缩:“旦叔客气了,分内事而己。”
声音淡淡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青瓷烟灰缸上,那里堆着半截没熄灭的烟,正慢悠悠地飘着灰。
“客气啥!”
旦叔笑得更热络,扭头冲身后喊,“小王!
相机呢?
快拿出来!
就现在拍,这光线衬得张雨含皮肤多好,粉丝肯定喜欢!”
助理小王手忙脚乱地举着微单跑过来,镜头盖还歪在一边晃悠。
旦叔己经半侧过身,胳膊虚虚地往张雨含身后搭,指节离她腰侧的布料只差半寸——张雨含突然抬手拢了拢耳后的碎发,顺势往旁边挪了半寸,那只手刚好僵在半空,他却立刻笑着圆场:“哎呀,差点碰到你裙子,这料子贵吧?
可不能弄脏了。”
“等等,”张雨含抬眼看向小王,嘴角弯起个极淡的弧度,声音清得像冰,“让你助理把相机调亮点。
我今天没化浓妆,暗了显憔悴,传出去该说旦叔跟我同框故意抢镜了。”
旦叔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拍着胸脯应和:“对对对!
专业点!
必须给我们张雨含拍得漂漂亮亮的!”
他眼珠转了转,又往前凑了半步,语气亲昵却带着距离:“晚上观影会结束,我让司机送你?
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张雨含没接话,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布料扫过沙发边缘,带起的微尘在光柱里打了个旋:“我自己开车去影院,先走了。”
她拉开门时,特意用身体挡住了门缝,只对李老板微微颔首,便快步走进了走廊。
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她听见屋里旦叔还在跟助理念叨“角度找好点,突出张雨含的腰”,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像要甩掉那股黏腻的目光。
“张雨含,等一下!”
李老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压低的急促。
张雨含回头,看见他正贴着墙根快步走过来,特意绕开了办公室的玻璃窗——显然是不想让屋里的旦叔看见这私下的叮嘱。
“你别往心里去,”他走到近前,声音压得更低,眼角的笑纹里堆着恳切,“旦叔那人就这性子,爱开玩笑,但没坏心,都是为了戏好。”
张雨含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脸上己经带上了职业性的浅笑,语气客气又妥帖:“放心吧李老板,逢场作戏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她脸上,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像蒙着层薄雾,却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李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又往办公室方向瞥了眼,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影院见。”
张雨含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口,按下下行键。
镜面倒映出她的脸,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层薄冰。
电梯门开的瞬间,她走进去,指尖在冰凉的金属壁上按出几个浅印,将刚才那点不情愿、那丝被冒犯的愠怒,都轻轻按了下去。
晚上七点的星光影院灯火通明。
签到处铺着红绒布,闪光灯像星星似的此起彼伏,张雨含穿着香槟色吊带礼服站在人群中央,露背设计勾勒出蝴蝶骨的精致轮廓,转身时腰臀的曲线在灯光下流淌出柔滑的弧度。
胸前的碎钻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颈间的锁骨陷成浅浅的窝,连抬手举杯时,手臂内侧的肌肤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王总您太抬举我了,”她微微侧过身,礼服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上的细带凉鞋衬得双腿愈发纤长,“这部戏能成,全靠您掌舵。”
身边的旦叔正忙着给制片人递烟,目光时不时扫过她***的肩背,笑着喊她:“张雨含快来,张导说你这段哭戏在大银幕上特别打动人。”
语气体面,眼神却像沾了蜜的钩子,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