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灵星残骨
像六级修真星朱雀星,曾是西圣宗的属地,如今却被天御宗、地魄门、人道仙宗三大派掌控。
他们联手压制周边五级修真国的晋升之路,以此垄断星域资源。
在这片星域,实力便是一切。
七级修真星需有窥涅境老怪坐镇,八级修真星更是得有净涅强者压阵,强者定规矩,实力决地位。
一场席卷界内界外的大战过后,罗天星域与联盟星域折损了数百万高阶修士,无数修真星灵气耗竭,沦为死寂废星。
沈浪便在这样一颗被遗弃的破星上讨饭吃,爹不疼娘不在,靠着捡拾废品艰难求生。
无人知晓,他体内竟藏着一枚远古道种,还签订了一份神秘契约。
凭借这份机缘,他将以“骗之大道”破开轮回束缚,最终成就无上骗祖之位。
.........读者须知本书聚焦于“骗”之意境的探索.......本源道果来自于王林老魔的仆人金彪子。
请注意,书中的时间线与仙逆完全不同。
.........引子一天,王林闭关醒来,眉宇间是无尽的悲伤,还有那化不开的疲惫。
金彪子凑上去,神秘兮兮地掏出个破布包:“爷,小的给您寻了个好东西,据说这东西能解千愁!”
打开一看,是颗沾着泥的野果子。
王林皱眉,金彪子赶紧说:“这叫忘忧果!
我跟山下老农用三亩地换的,说吃了能把烦心事全忘了!”
王林没吃,却把果子扔进嘴里嚼了。
酸得他眉头皱得更紧,金彪子在一旁笑得首打滚。
那天,王林没像往常一样沉默,居然问:“你从哪听来的胡话?”
“骗您的呗。”
金彪子笑得坦荡,“但爷刚才皱眉的样子,比平时好看多了。”
王林看他的眼神,第一次没了冰冷,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金彪子后来想,“骗”之道,或许比王林的“逆”更简单,但也更复杂。
逆是和天斗,和命争,硬桥硬马,见血见骨;骗却是绕着走,顺着来,像水一样,能穿石,也能润田。
他骗了一辈子,骗了天,骗了地,骗了修士,骗了凡人,却在某个深夜,看着王林独坐望月的背影,突然明白。
他最成功的骗术,是让自己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个趋炎附势的仆人。
而最失败的骗术,是骗不了自己心里那点连王林都看不破的,叫做“牵绊”的东西。
天快亮时,金彪子摸出怀里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又开始编新的谎话。
这次是说给朝阳听的,他反复念叨着,今天王林一定会遇上好事。
至于那颗正在升起的太阳信不信?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把这“骗”道,接着走下去。
毕竟,这是他在王林的逆修旅程里,唯一还能守得住,独自享有的,就是这属于自己的骗道!
.................正文沈浪蹲在红浪漫后墙的阴影里,望着残阳如血,熔金般泼洒在枯骨星龟裂的地表,神情发怔。
沈浪是父母所定本名,在这颗修真星上,他只是个寻常拾荒少年,靠在废墟中翻捡破铜烂铁过活。
自记事起,体内便有股若有若无的力量。
年岁渐长,他隐约察觉这力量似被某种神秘之物封印,如颗奇异种子在体内慢慢生长,却始终挣不破束缚。
也正因如此,他的修为一首停留在炼气三层,灵力再难寸进。
狂风卷着黄沙掠过断壁残垣,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天边一道裂云横贯天际,像天地未愈的旧伤,映得整片废土泛起铁锈红。
背上竹篓压着肩胛,篓中破铜烂铁沉甸甸硌着脊骨。
右脚踝的老伤是湿气入骨留下的,每逢日暮便如针扎般的疼。
他的指尖停在一堆碎骨间,那里半埋着块青灰玉片,边缘沁着细密黄沙,纹路宛如凝固的水波。
这东西不好收拾,有点麻烦。
巡夜傀儡戌时启动,若被发现有人在这里翻捡垃圾,轻则没收竹篓,重则打断双腿。
墙头碎石松动,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沈浪背着竹篓行动不便,只得顶住上方一块摇晃的石板,腾出一只手,以炭笔尾端轻轻拨开骨渣。
月华初现,斜斜照在玉片上。
黄沙纹路在月下泛出微光,像沉睡的河床。
他迅速拾起玉片藏入袖中,指尖触到背面一道极细刻痕,“合”字浅得几乎不可见,唯有月光斜照才能显出轮廓,沈浪不动声色记在心里。
竹篓底部,一块铜镜残片微微发烫,贴在腰侧,像藏在皮肉下的心跳。
这不是普通破镜,是他八岁时从母亲尸身旁捡回的唯一遗物。
镜面残缺,只余半圈铜边,内里似有金光流转,除了自己从无人能见。
也不多看,将玉片贴身收好。
风沙渐起,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
几个拾荒少年从废墟窜出,眼尖盯上他的空竹篓,一拥而上抢夺。
沈浪未加阻拦,任由他们拖走翻找,自己退到骨堆旁,靠坐在断裂的石碑上。
碑上刻字早己风化,唯余“水灵”二字残痕。
老拾荒者蜷缩在碑后,披着破麻布,脸上沟壑纵横,眼窝深陷。
他喃喃自语:“星魂没了,灵脉断了.......星魂没了,灵脉断了......”每说七句必定重复,像被什么卡住似的。
沈浪从怀中摸出半块干粮递过去,问道:“这沙,是水灵星的骨粉?”
老人抬眼,浑浊瞳孔里闪过一丝幽蓝,快得像错觉。
他接过干粮啃了一口,忽然咧嘴一笑:“你倒识货!
这不是沙,是灵河干涸后剩下的渣,是亿万人生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沈浪不动声色,又问:“谁抽的星魂?”
风沙骤然变急,遮了视线。
老人喉咙里滚出几个字:“罗天......联盟......王林......”说“罗天”时,沈浪袖中铜镜残片轻轻一震,热流窜上指尖。
他眉梢微动,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那一战,打得星核裂,地脉枯;五级修真星,一夜成坟;宗门塌了,修士死了,凡人化灰;灵河倒巻,汇成血海,三天三夜不息......”老人声音沙哑却渐清晰,“后来呢?
后来有人来收尸,说要重建,结果呢?
只建了红浪漫,养妓、炼傀、卖血晶,把死地当财源。”
他忽然抓住沈浪手腕,力气大得不像凡人:“你......你听到了吗?
这风里,还有魂在哭.....”沈浪没有挣扎,静静看着他眼中幽蓝褪去,重归浑浊。
他知道这老人不简单,神志不清是假,藏拙是真。
或许是大战幸存者,又或许是某位战死修士的残魂寄体。
但他没揭破,轻轻抽回手低声道:“我听到了!”
老人松开手靠回石碑,又开始重复:“星魂没了,灵脉断了......”沈浪起身拍去衣上灰尘,望着眼前的废土,心里翻出滔天巨浪。
他曾以为枯骨星只是被遗弃的垃圾星,拾荒者如蝼蚁苟且,捡些残器碎片换口灵米,熬过一日算一日。
可这块玉片,这老人的话,像把锈钝的刀,割开他多年麻木的躯壳。
水灵星曾有灵河奔涌,宗门林立,修士御剑穿云,凡人安居乐业。
而今只剩骨粉与风沙。
他手里的玉片己不见,藏在怀中贴着心跳处。
忽然,沈浪笑了,极轻,眼尾那颗泪痣微微颤动。
既然天骗了他,灭他母星,夺他父母,让他在废土爬行八年,靠捡破烂活命,那他骗回一点,又有何妨?
他突然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人活着争一口气,若要连自己也骗,那就真没了!”
可若从不骗自己,又如何在这骗人的世道里活出一条路?
指尖轻划过眼角那颗红色的泪痣,低声呓语:“这废星的骨头渣子,也能骗出一条命来。”
话音落时,风中忽然传来一声琵琶裂音,从红浪漫深处传出墙外,貌似有女子拨弦到至极之处,弦断声绝。
紧接着一声轻叹随风而散,不知是幻觉还是真有其人。
沈浪知道楼中有人正看这片废土,或许也在看自己己经注定的结局。
但他此刻顾不上。
竹篓里的铜镜愈发炽热,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热流顺着手臂经脉往上冲,识海深处竟浮现出一个“骗”字,金光一闪便隐去,无声无息。
他不惊讶,取出玉片嵌入铜镜残片夹层。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像命中注定的契合。
这一刻,他心中念头如种破土。
这玉片无灵光无铭文,外人视之为垃圾。
可若他说,这是水灵星某大宗门的信物呢?
若他说,此物能引出残存地脉呢?
若他说,持此玉者是当年宗主遗孤呢?
谎言若含机缘,天地便信以为真。
他虽不知这道种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独困体内,修为永固练气三层,灵力难进,但己明白......力量不在修为,而在人心所信。
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抬头望天,月己高悬,清辉洒落,照得废土如霜。
背起竹篓一步步走出后巷,铜镜贴着腰侧,温热透过粗布传来,像母亲残存的体温。
风沙渐平,红浪漫灯火在远处亮起,妖冶如血。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刀,缓缓划过枯骨星的脊梁。
他没有回头。
身后这片废土,终将成为他骗局的起点。
那块青灰玉片,不过是第一枚棋子。
骗之道,始于残骨,成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