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老婆

意外发现老婆

作者: 炸天小仙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言情小说《意外发现老婆男女主角林薇冰冷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炸天小仙”所主要讲述的是:结婚三我始终以为林薇只是普通白直到我在她包里翻出“总裁专用”的会议邀请“隐婚协议第三”她垂着“你不能过问我的工”我笑着签了离婚协搬进十平米出租财经头条却爆出她自毁千亿项只为寻找失踪的深夜门铃响她举着淋湿的协议:“条款我撕”“现在能问问…你愿意回家吗?”---厨房里蒸腾的水汽氤氲开模糊了玻璃窗上蜿蜒流淌的雨水痕窗城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狠狠...

2025-08-18 13:18:06

结婚三年,我始终以为林薇只是普通白领。直到我在她包里翻出“总裁专用”的会议邀请函。

“隐婚协议第三条,”她垂着眼,“你不能过问我的工作。”我笑着签了离婚协议,

搬进十平米出租屋。财经头条却爆出她自毁千亿项目,只为寻找失踪的我。深夜门铃响起,

她举着淋湿的协议:“条款我撕了。”“现在能问问…你愿意回家吗?

”---厨房里蒸腾的水汽氤氲开来,模糊了玻璃窗上蜿蜒流淌的雨水痕迹。窗外,

城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狠狠捶打,白昼般惨白的闪电不时撕裂铅灰色的厚重云层,

沉闷的雷声紧跟着滚过天际,震得老旧窗框嗡嗡作响。

锅里翻滚的小米粥正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气泡,散发出温暖朴实的谷物香气,

固执地对抗着窗外的冰冷喧嚣。我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薄汗,

小心地用勺子搅动着粘稠的粥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正慢悠悠地滑过晚上十点。

薇应该快回来了。她早上出门时只穿了件薄风衣,这种天气,肯定冻坏了。“砰!

”一声闷响从客厅方向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关小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快步走出厨房。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

映照着林薇那只精致的黑色手提包孤零零地躺在玄关的地板上。

显然是刚才进门时随手放在矮柜上,没放稳,滑落了下来。几本文件散乱地滑出包口,

纸张边缘被地砖磕得微微卷起。我无奈地摇摇头,弯下腰准备帮她收拾。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皮革,正准备把散落的文件塞回去。一张材质截然不同的硬卡纸,

突兀地夹在几份普通的A4纸报告中间,一角倔强地露了出来。

那是一种极其厚实、挺括的象牙白卡纸,边缘滚着极细的暗金色镶边,

在客厅顶灯下反射出低调而昂贵的哑光。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抽了出来。卡片正中,

e Suite Access Only”全球科技峰会 - 总裁套房专属通行证。

下方,一行同样烫金的小字,像冰冷的针尖,

Wei - CEO, LinTech Holdings.”林薇 - 首席执行官,

林氏控股集团。林氏控股集团?

那个在财经新闻里被反复提及、几乎成为某种传奇代名词的庞大商业帝国?首席执行官?

林薇?卡片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沉甸甸的,像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我捏着那张卡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暴雨疯狂拍打玻璃的单调噪音,哗哗作响,

填满了陡然变得无比空旷的耳朵。厨房里,小米粥“噗”地一声,顶开了锅盖,

溢出的白色泡沫迅速蔓延到滚烫的灶台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和一股焦糊味。

这声音惊醒了僵在原地的我。几乎是同时,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门被推开,

带着一身湿冷水汽的林薇走了进来。她动作利落地甩掉脚上沾满泥泞的高跟鞋,

习惯性地弯腰准备把包拎起,动作却在看到我手中的那张卡片时,猛地定格。

玄关顶灯的光线斜斜打在她脸上,清晰地映照出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极其罕见的慌乱。

那慌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涟漪,但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就被一种更深的、近乎刻意的平静迅速覆盖、抚平。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直起身,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被雨水打湿的几缕发丝紧贴在光洁的额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没有看我手中的卡片,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仿佛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超市传单。“粥……好像糊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下班回家没什么两样,

只是多了一丝雨水的清冷。她脱下湿透的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从未发生。我捏着那张仿佛带着滚烫烙印的卡片,

跟着她走进厨房。焦糊味更浓了。她熟练地关掉火,拿起湿抹布垫着,

揭开已经溢出大半的锅盖,白色的蒸汽裹挟着焦味扑面而来。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安静地把锅端到水槽里。水流声哗哗响起,冲刷着锅底漆黑的焦痕。我站在她身后,

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肩颈的线条却绷得笔直,

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无声无息地将我淹没。“这个,”我把那张沉重的卡片轻轻放在她旁边的流理台上,

象牙白的卡纸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是你落出来的。”水流声停了。

她关上水龙头,没有立刻转身。厨房里只剩下窗外风雨的呼啸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膨胀,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几秒后,她终于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张卡片上,然后抬起眼,看向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探究,

但唯独没有我以为会有的解释的欲望,甚至……连一丝歉意都没有。

那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得可怕。“看到了?”她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柔和,

却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耳朵里。我喉咙发紧,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嗯。”她微微侧过头,

视线似乎穿透了厨房的墙壁,投向某个遥远的虚空,又或者只是在回忆某个冰冷的条款。

片刻后,她转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隐婚协议,第三条。

”她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早已打印好的判决书,

“双方互不干涉对方事业隐私,不得以任何形式过问或探查对方工作性质、内容及收入来源。

你签过字的,陈默。”“互不干涉对方事业隐私”……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记忆里。三年前,在民政局旁边那间不起眼的咖啡厅角落,灯光昏黄。

她推过来一份打印好的协议,页数不多,只有薄薄几页纸。那时的她,

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混合着期待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坚持。

她指着其中一行:“这个,很重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那时正被巨大的幸福冲昏头脑,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

哪里顾得上去细究那些冰冷的条款?只觉得这或许是某种都市精英特有的谨慎,

或者是对未来某种不确定性的保护。我甚至没有看完,就在她指的地方,在乙方落款处,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带着热恋期的飞扬。签完字,我还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

掌心滚烫。“放心,”我的声音带着笑意,盖过了心底那一点点莫名的怪异感,“我信你。

只要是你,怎样都行。”信你……此刻,这两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回旋镖,带着凌厉的风声,

狠狠扎回我的心脏,瞬间麻痹了所有知觉。原来那份看似保护双方的协议,

那个被“信任”光环笼罩的签名,从一开始,就为我精心打造了一个巨大的、可笑的牢笼。

我在里面扮演着一个一无所知的丈夫,而她,林氏控股的CEO,站在牢笼之外,

冷静地俯视着我的蒙昧。“呵……”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骨的荒谬感,冰水一样浇透了四肢百骸。

我看着她那张依旧美丽却陌生到极点的脸,

指尖因为用力捏着那张卡片而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几乎要把它捏碎。“林薇,

”我的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齿缝里艰难地磨出来,“你所谓的‘普通白领’,

原来是坐在几百米高的总裁办公室里,挥手间决定成千上万人饭碗的那种‘普通’?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那点微小的波动很快又平复下去,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她避开了我灼人的视线,目光垂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遮住了可能流露的任何情绪。“协议就是协议。”她重复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固执地维持着那份冰冷的契约框架,“签了,就要遵守。”“遵守?

”那个压抑在喉咙深处的荒谬感终于冲破了闸门,变成一种尖锐的、带着自嘲的冷笑,

“遵守你单方面制定的游戏规则?看着我的妻子每天披着‘普通白领’的皮出门,

晚上再若无其事地回来,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新闻里看到‘林氏控股神秘CEO’的报道,

还觉得那离我的生活十万八千里?”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在狭小的厨房里撞出回声:“林薇,这三年……你看着我每天算计着房贷、水电费,

盘算着下个月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显卡,

为了一个几千块的设计稿跟客户软磨硬泡……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嗯?

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看一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子,为你熬粥、等你回家?

”她猛地抬起头,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

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终于翻涌起剧烈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疯狂冲撞,

痛苦、挣扎、急切地想冲破束缚……但最终,

那汹涌的浪潮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死死摁了下去。冰面重新冻结,

只留下更深沉的、几乎令人绝望的平静。“我没有耍你。”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

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颤抖,像绷紧的琴弦在极限边缘的嗡鸣,

“协议……是为了保护一些东西。”“保护?”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那笑声干涩刺耳,“保护什么?保护你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被我这底层蝼蚁玷污?

还是保护你那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不被我这个‘普通设计师’丈夫拖累?”我向前逼近一步,

带着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海里找到一丝裂缝,“林薇,

你告诉我,你保护的,到底是什么?!”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脚跟抵住了冰冷的橱柜门板。那双眼睛里翻腾的痛苦终于冲破了一丝冰面,清晰地浮现出来,

浓重得几乎要滴落。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

“我……”但就在那个音节即将出口的瞬间,她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

毫无预兆地尖锐嘶鸣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张特助”——像一道冰冷的符咒,

瞬间冻结了她所有即将崩溃的情绪。那痛苦的神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的林氏控股CEO。她几乎是立刻抬手,

动作迅捷而精准地接起了电话。“说。”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仿佛刚才厨房里那场几乎要撕裂空气的质问从未发生过。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瞬间切换的面具,

言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着“并购”、“对赌”、“董事局压力”……每一个冰冷的商业术语,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和她之间那道本就深不见底的鸿沟上,将它砸得更加宽阔,

更加无法逾越。那张总裁通行证,还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流理台面上,

烫金的字迹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我最后看了一眼她挺直而疏离的背影,

那个在电话里指挥着庞大商业帝国的女人,

那个曾在我怀里温柔低语、说喜欢我熬的粥的女人……两张面孔在我眼前疯狂交错、撕裂,

最终碎成一地无法拼凑的残片。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海水,

瞬间淹没了所有翻腾的愤怒、屈辱和荒谬。心口的位置,空了,

只剩下一个被冷风贯穿的破洞。原来极致的失望,是这样一种万籁俱寂的感觉。

我扯下身上那件沾着烟火气和淡淡焦糊味的围裙,随手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动作很轻,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我转身,没再看她一眼,沉默地走出了这片让我窒息的空间。

回到卧室,我打开衣柜。

那些洗得发白、款式普通的T恤、牛仔裤和几件为了见客户勉强撑场面的打折西装;另一边,

则是林薇那些我连牌子都认不全的昂贵套装、礼服裙,每一件都熨烫得一丝不苟,

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矜贵气息。我拉开最底下那个旧行李箱。箱子有些年头了,轮子不太灵光,

拉链也涩涩的。我把手伸进去,只拿出了属于我的东西。

那些简单的、便宜的、沾染着我个人气息的衣物,一件件,无声地填进行李箱。

至于那些她买的、价值不菲的东西,我一件都没碰,让它们继续挂在那里,

像博物馆里不属于我的展品。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朴素的木制相框,

里面嵌着一张照片。背景是大学校园里那棵巨大的老榕树,绿荫如盖。

照片上的我们都很年轻,笑容灿烂得晃眼。我搂着她的肩膀,她靠在我怀里,眼睛弯成月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那是我们确定关系那天拍的。

我记得那天她特别开心,像个孩子一样在树荫下转圈,裙摆飞扬。她说:“陈默,

遇见你真好。”声音像浸了蜜糖。照片定格了那个瞬间,

也定格了那个我以为会持续一辈子的幸福幻影。我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她明媚的笑靥。冰冷的玻璃相框隔绝了那份早已远去的温度。

手指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收回了。算了。连同那些虚假的回忆,都留在这里吧。

我合上行李箱,拉链发出单调的“刺啦”声,像是划上了一个仓促的句号。拎起箱子,

转身走出卧室。客厅里,林薇的电话似乎还没打完,她背对着我站在窗边,

望着外面被暴雨冲刷的城市夜景,侧影挺拔而孤绝,声音冷静地部署着工作。我没有停留,

也没有告别,径直走向门口。玄关处,她的黑色手提包还躺在地上,

那张烫金的通行证一角露在外面,依旧刺眼。我拉开门。

冰冷潮湿的风夹着雨点瞬间扑了进来,打在脸上,带着生疼的凉意。身后,

是她模糊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渐渐被风雨声吞没。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门内那个金光闪闪却冰冷刺骨的世界,

也隔绝了我自以为拥有的、关于“家”的全部意义。老旧电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缓缓下行,像一头不堪重负的困兽在呻吟。电梯轿厢内壁贴满了褪色起皮的小广告,

角落里积着厚厚的灰尘。我盯着那不断跳动的、模糊不清的红色数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行李箱的轮子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发出单调的“咕噜”声,是此刻唯一的伴奏。走出公寓楼,

冰冷的雨点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密集得让人睁不开眼。我拖着箱子,

毫无目的地走进这片白茫茫的雨幕。雨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外套,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

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街灯在雨帘中晕开一团团昏黄模糊的光圈,

将湿漉漉的街道映照得光怪陆离。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直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冰冷的感觉蔓延到指尖,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灯光昏暗的小巷。巷口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半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晃,

上面写着“安家公寓”。一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就是这里了。

公寓前台是个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眼皮耷拉着,手里捏着一份边角卷起的报纸。

他头也不抬,声音含糊地问:“租多久?”“一个月。”我的声音嘶哑,带着雨水的寒气。

“押一付一,月租八百。身份证。”他机械地报着流程。我摸索出钱包,

里面那张崭新的、和林薇的合照还插在透明的夹层里。照片上她笑得温婉,靠在我肩头。

指尖停顿了一下,我用力抽出夹层下面的身份证,把钱包快速合上,

连同几张湿漉漉的钞票一起递过去。

男人动作麻利地登记、收钱、递过来一把沉甸甸的、带着铁锈味的黄铜钥匙。“302。

走廊尽头左拐。热水晚上十点后可能不太稳。”他打了个哈欠,又埋首于他的报纸。

房间很小,十平米左右。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贴着墙,床垫硬邦邦的。一张掉漆的木桌,

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壁斑驳,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洇着一圈深色的水渍,

像一张模糊的哭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唯一的窗户对着隔壁楼灰扑扑的后墙,距离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对方窗台上的灰尘。

我把湿透的行李箱扔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自己也像被抽掉了骨头,

重重地跌坐在那张硬板床上。冰冷的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意直透骨髓。窗外,

雨声似乎小了些,但依旧淅淅沥沥,无休无止地敲打着这个陌生的、逼仄的空间。

手机在湿透的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我迟钝地掏出来,屏幕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解锁,

是林薇发来的信息。没有称呼,没有表情符号,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简洁得像一份公文批注:> 离婚协议已发邮箱。签好字告诉我,律师会处理后续。

一股尖锐的、混杂着荒谬和剧痛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心脏。我死死盯着那行字,

仿佛不认识那些简单的字符。她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吝于问出口。

在她那个庞大高效的世界里,结束一段婚姻,和结束一个失败的项目,

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需要一份协议,一个签名,一个律师。我点开邮箱,果然,

一份未读邮件躺在那里,标题是冷冰冰的“离婚协议书林薇与陈默”。下载,打开。

十几页密密麻麻的条款,像一张冰冷的大网。财产分割异常清晰,

列出了几处我闻所未闻的房产、基金、股权……每一项后面都标注着价值不菲的数字。

而我能分到的部分,被单独列在不起眼的角落,

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咋舌、但在她那个世界里可能只是零头的数字。

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条款,最终,停留在了“乙方陈默权益”那一栏的末尾。

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眼底:> 乙方承诺,自协议生效之日起,

、商业机密等所可能享有的知情权、主张权、继承权、收益权或其他任何形式的法律权利。

乙方对此项放弃条款理解并完全同意,无任何异议。

弃一切权利……自愿放弃……理解并完全同意……无任何异议……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焦黑的印记。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那份三年前我未曾细看的“隐婚协议”,只是铺垫。而这份“离婚协议”,才是最终的清算,

是确保我彻底、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地,从她金光闪闪的世界里被抹除的法律文书。

用一笔在我看来是巨款、在她看来是施舍的钱,买断我所有可能存在的“麻烦”。

我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眼。

手指因为寒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凝滞了,

我才慢慢伸出手指。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崩溃的质问。我只是异常平静地,

在电子签名栏里,一笔一划地输入了我的名字:陈默。指尖点在发送键上,没有一丝犹豫。

“咻”的一声轻响,邮件发送成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也消失了。彻底陷入一片粘稠的、带着霉味的黑暗。窗外,

雨还在下。日子像生了锈的齿轮,在潮湿发霉的空气里嘎吱嘎吱地向前挪动。

安家公寓302室,成了我暂时的茧房。窗帘终日紧闭,

隔绝了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和隔壁楼压抑的后墙。白天,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偶尔,

会有一些零碎的、报酬微薄的设计稿找上门,是以前合作过的边缘客户或者朋友介绍的散活。

我麻木地接下,用机械的动作完成,换取一点勉强糊口的费用。大多数时候,

房间里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和我自己压抑的呼吸声。饥饿感像钝刀子割肉,并不剧烈,

却持续不断。胃袋空空如也,发出微弱的抗议,但我懒得动弹。

桌上那桶吃了一半的泡面早已冷透,凝结的油花浮在浑浊的汤面上,

散发着一股廉价的、令人反胃的气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才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下楼。

公寓楼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惨白的灯光在夜色里像一个冰冷的方盒子。

我走进去,在货架间徘徊,最终总是停在最便宜的泡面和打折面包前。

指尖掠过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最终拿起一桶最普通的红烧牛肉面,

再加一根快要过期的火腿肠。结账时,店员困倦麻木的脸在收银台后晃动,

扫码枪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像某种无意义的生命倒计时。回来,烧水,泡面。

热水注入纸桶,蒸腾起带着浓烈香精味的白雾,瞬间模糊了视线。我盯着那团雾气,

等它慢慢散去,然后机械地用叉子卷起面条,塞进嘴里。味同嚼蜡。晚上,

我蜷缩在那张硬板床上,薄薄的被子根本抵挡不住墙壁渗出的寒意。

隔壁房间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和粗鲁的叫骂,水管在墙壁里发出奇怪的呜咽,

楼下巷子里醉汉含糊不清的歌声断断续续……这些噪音无孔不入,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将人困在烦躁和清醒的边缘。睡眠成了奢侈品,即使偶尔坠入黑暗,

也总被一些光怪陆离的碎片惊醒——林薇冰冷的眼神,那张烫金的通行证,

还有她宣读协议条款时毫无起伏的声音……世界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这间十平米、散发着霉味和泡面气息的牢笼,另一半,

则是林薇那个依旧在高速运转的、金光闪闪的王国。我像被彻底流放到了遗忘的孤岛,

接收不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也不想接收。那个名字,连同那个世界,

被我强行屏蔽在意识之外。直到那个沉闷的午后。窗外天色阴郁,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酝酿着一场新的雨。我坐在桌前,对着屏幕上怎么也画不出满意线条的设计稿,

手指悬在键盘上,指尖冰凉。胃里空得有些发慌,我伸手去拿桌角那桶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

指尖刚碰到滚烫的桶壁。“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来自手机。

是某个新闻APP的推送。我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屏幕顶端弹出的那条简短标题。

目光扫过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推送的黑色加粗标题,像一道惨白的闪电,

毫无预兆地劈开了房间里的死寂:> **突发!林氏控股千亿级“星港计划”突遭搁置,

疑核心数据泄露,集团股价开盘暴跌!**林氏控股!星港计划!千亿级!核心数据泄露!

这几个爆炸性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向我的胸口。

手指猛地一抖,指尖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哐当!”滚烫的泡面桶被我失手打翻,

油腻的汤水混合着面条瞬间泼洒开来,溅满了桌面、键盘、还有我的裤腿。

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但我却感觉不到疼。

所有的感官都被屏幕上那行冰冷的黑色文字死死攫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得肋骨生疼。大脑一片混乱的嗡鸣。星港计划?

个林薇曾不止一次在财经访谈里被问及、被她描述为“未来十年集团战略核心”的庞然大物?

说投入了难以想象的人力物力、牵动全球产业链、甚至能影响国家层面科技布局的超级项目?

搁置?核心数据泄露?这怎么可能?以林薇的性格,

以她对那个帝国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和滴水不漏的管理风格,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顾不上一片狼藉的桌面和灼痛的皮肤,猛地抓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带着油渍和汤汁的粘腻感。我用力戳开那条推送,屏幕瞬间跳转到新闻详情页。

页面加载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完整的报道呈现出来。加粗的黑体标题下,

是一张现场照片。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林氏控股集团总部大厦外,

宽阔的台阶上挤满了黑压压的记者,无数话筒和镜头像丛林般举起。照片的焦点,

是台阶顶端那个熟悉的身影。林薇。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

站在蜂拥的记者面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紧抿着,

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一样锐利。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却清晰地映着镜头的闪光灯,

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有深重的疲惫,像跋涉了千山万水;有难以言喻的痛楚,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内伤;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照片下方,

是记者用近乎惊悚的笔调描述的现场:> ……林氏控股集团CEO林薇女士亲自现身,

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确认了“星港计划”因“突发性重大风险”无限期搁置的消息,

并直言集团内部已启动最高级别调查。

当被追问具体原因是否为外界盛传的“核心数据遭人为泄露”时,林薇女士并未直接否认,

仅以“存在严重管理失职”回应,情绪罕见激动,称“有人利用了我的信任,

背叛了集团的未来”。更令人震惊的是,林薇女士现场宣布,作为项目最高负责人,

她将亲自承担主要责任,即时解散整个“星港计划”核心研发及管理团队!

此举引发全场哗然。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次搁置及团队解散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预估超千亿,

后续影响难以估量……“解散……整个核心团队?”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声音干涩得厉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饥饿,

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某种尖锐的刺痛。这太疯狂了!

这完全不符合林薇的行事逻辑!那个在商场上以铁腕、冷静、算无遗策著称的女人,

怎么会做出如此自毁长城、近乎同归于尽的举动?

仅仅因为“管理失职”和所谓的“信任被利用”?这代价,未免也太惨烈了!

照片上她那张苍白的脸,那双翻涌着痛苦与决绝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视网膜上,

挥之不去。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失控、不惜亲手摧毁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承载着集团未来的“星港计划”的人……又是谁?

“背叛了集团的未来”……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我的神经。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某种可怕合理性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脑海,

瞬间让我手脚冰凉——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那份被我“自愿放弃一切权利”的冰冷文书。

那份在她看来,足以将我彻底清除出她世界的法律文件。时间点……太巧合了!

我猛地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慌乱地点开日历。邮件记录清晰地显示着,

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电子版,是在我搬进这个出租屋的第三天下午发送出去的。而新闻里,

“星港计划”搁置、团队解散的消息……就在昨天!前后相差不过一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泵动起来,

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的轰鸣。一个可怕的、近乎疯狂的猜测,如同冰冷的藤蔓,

绕住我的四肢百骸:她的失控……她不惜自毁千亿项目的疯狂举动……会不会……和我有关?

难道是因为……我的离开?我签下的那份协议?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颗炸弹,

在我混乱的脑子里轰然炸开。荒谬!可笑!狂妄!我算什么东西?

一个被她用协议条款轻松打发掉的前夫,一个在她那个庞大帝国里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小人物,

怎么可能撼动她千亿项目的根基?怎么可能让她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理智在疯狂地叫嚣着不可能。林薇是谁?她是林氏控股的掌舵人!

她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利益、精确的计算和绝对的掌控!感情?尤其是对我的感情?

在那份冰冷的协议面前,早就被证明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怎么可能为了我……可是……照片上她那苍白如纸的脸,

那双盛满痛苦与某种毁灭性决绝的眼睛,还有那句“有人利用了我的信任,

背叛了集团的未来”……一遍遍在我眼前晃动,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如果……如果她的“信任”,指的不只是商业伙伴呢?如果那份“背叛”,

也指向了……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呢?寒意,比出租屋墙壁渗出的冷气更刺骨,

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皮。我僵在椅子上,打翻的泡面汤汁在桌面上肆意流淌,

油腻冰冷地浸透了我的裤腿。我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

盯着她眼中那片翻涌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疯狂。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玻璃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一场盛大的、失控的悲鸣。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才渐渐转为细密而冰冷的雨丝。城市像被浸透的海绵,

沉甸甸地压在灰蒙蒙的天光下。

安家公寓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和廉价消毒水的、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我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各种猜测、震惊、自我否定和那种挥之不去的尖锐刺痛感反复撕扯着神经。天刚蒙蒙亮,

我便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裹紧单薄的外套,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出租屋。

我需要透口气,哪怕只是冰冷的、带着雨腥味的空气。沿着湿漉漉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拐进了公寓后面那条狭窄破败的后巷。

巷子两旁是高耸的、被雨水冲刷得污迹斑斑的旧楼墙壁,

墙角堆满了湿透的垃圾和废弃的纸箱,散发着腐败的气味。巷子尽头,

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绿色的、锈迹斑斑的邮筒。就在我经过邮筒时,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旁边一个被雨水泡得发胀、几乎散架的废弃硬纸板箱。

一抹与周围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极其冷硬锐利的反光,瞬间抓住了我的眼球。那是什么?

我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用脚尖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湿漉漉的废报纸和烂菜叶。露出来的,

是一个深蓝色、质地异常考究的硬壳文件夹一角。即使被雨水浸泡过,那皮质依旧显得矜贵,

上面烫印着两个简约而极具辨识度的银色字母:LT。LinTech林氏科技的缩写。

我的心猛地一跳。林氏控股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我蹲下身,也顾不上脏污和冰冷的雨水,伸手将那本厚厚的文件夹从垃圾堆里抽了出来。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湿冷的潮气。封面上除了“LT”的烫银标志,再无其他文字。

但那种冰冷的、属于林氏核心机密文件特有的质感,

我曾在林薇的书房里无意中瞥见过类似的。是谁?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随意丢弃在这里?

我警惕地环顾了一下阴暗潮湿、空无一人的后巷。雨丝无声地飘落,

只有远处传来模糊的车流声。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我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冷空气,手指有些颤抖地,翻开了那份被遗弃的文件夹。

里面的纸张也被雨水浸湿了边角,墨迹有些晕染,但大部分内容依旧清晰可辨。

不是商业计划书,也不是财务报告。首页抬头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一道惊雷,

调查通报绝密林氏控股集团“星港计划”核心数据泄露事件溯源报告**我屏住呼吸,

飞快地向下浏览。报告的核心内容,直指“星港计划”搁置的导火索——核心数据泄露。

调查的矛头,却并非指向外部黑客或商业间谍,而是直指集团内部!

报告用大量技术日志、访问记录和通讯记录截图作为证据链,

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内部操作路径:一组涉及“星港计划”底层架构和关键参数的绝密数据包,

被一个拥有极高系统权限的内部账号,通过一系列极其隐蔽、绕过多重安全审计的跳板操作,

在某个深夜,直接打包发送到了一个外部匿名加密服务器!发送时间,

精确地指向一周前的某个凌晨时分。

而报告最后锁定的、那个拥有权限并最终执行了数据发送操作的内部账号ID,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 **账号归属:张逸林集团首席技术官兼“星港计划”技术总负责人**张逸林?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我记忆中某个尘封的角落。林薇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

一个在她创业初期就跟随她的元老级人物?

我记得林薇曾不止一次在家里随口提起过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信任,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倚重?好像还提到他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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